皇爷似乎看出他的想法,笑道,“齐夫子今日出城郊游了,他最近遇了个学生,样貌性子同陆通判都颇为相似,缘之一字妙不可言。”
周知璟惊愕不已,愣愣地说不出话,所以先前受刑的那个人不是齐枫?是旁人,还是根本没有人?皇爷一句话解开了他的疑惑,“宫中奇人多,找些善口技的便是。”
周知璟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该怨谁,也是他一时焦急竟忽略了许多破绽,他就没有见过齐枫啊,只是听声音像,被皇爷几句话就诓骗住了。想起方才那个跪在皇爷面前求他放过齐枫的自己,周知璟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怎么就这么愚蠢呢?!
皇爷抱着他进屋,他坐在太师椅上,让周知璟双手拎着曳撒下摆站在自己面前,红肿的身后暴露在人前,周知璟羞耻地满面通红,偷偷往下扯拽成一团的衣袍,被皇爷一巴掌扇在手上。周知璟满腔愤慨,不知哪来的胆子抬头瞪皇爷,皇爷挑眉,将人拽过来朝身后扇巴掌,周知璟一边挨打一边呼痛躲闪,皇爷嘴角的笑意就没停过,终究是替要面子的青年整理好了衣裳。
皇爷拉着青年在偏殿的桌子前跪坐,将早就准备好的茶水点心摆在案前。
“当初的思过书,是他撰写的对不对?你不过是誊抄了一次。”
“你们的确很聪明,思过书写得颇用心,符合你武官的身份,朕险些都被你骗过了。”
周知璟别过头,说得轻巧,险些被骗过?到底是皇爷老谋深算,他就如小儿一般被皇爷玩弄于鼓掌之间。即便他再如何愤慨,却也是口不服心服,皇爷略施小计便将他实实在在教训了一通,比让他挨板子还要记忆深刻。
“朕罚你抄思过书,是给你机会让你坦白,你若是老老实实抄写,这事便过了,你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欺瞒朕。”
原来皇爷什么都知道,原来他的所有小心思小动作都瞒不过对方的眼睛。周知璟心底发寒,只觉自己好似被扒光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受刑,那点小动作在皇爷面前无所遁形。
皇爷意有所指道,“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很多时候真不同你计较是朕宠你,不代表朕什么都不知道。”
“若再有下次,别怪朕狠心。”
周知璟心下一惊,他已然明白皇爷真正想罚的不是思过书一事,而是借此事敲打他,让他不要动别的心思,难道他在盗卖官粮案上动的手脚皇爷都知道了?
周知璟脸色发白,不敢深想皇爷到底知道了哪些,可这是他离复仇最近的一次机会,叫他就此收手,他不甘心。
接下来小周大人复仇的剧情就接《锦衣卫》短篇了,不过拍完全不一样,设定也有点差别,这次的拍会狠一些,应后妈们要求,让小周开花,当然careafter也会更宠更甜。
众所周知,《锦衣卫》这篇是先有短篇,再有的长篇,写短篇的时候只是有一个梗,没有大纲没有完整的设定,所以短篇里的他俩还不算真正心意相通,那时候的小周更像是利用皇爷,现在长篇的设定更加完善,小周大人也更娇了,所以看没看过短篇的宝宝都不用担心,长篇就是独立的啦。
ps,我真的好喜欢这两章,又有点酸涩又很甜,太带感了,大家喜欢吗?
《锦衣卫》第八十七章 亲手复仇
又过了两日,眼见时机成熟,周知璟带着缇骑去陈府,亲自将陈儒林抓进了诏狱。
北镇抚司诏狱是何等地方?一般人听了名字都得双腿打摆,能进去的都是穷凶极恶犯了大罪的重臣,一旦进去了想出来便难,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他周知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善人,陈儒林既落在他手上,便让他折磨了一通。短短一日,从前风光无限的户部侍郎就变成了个浑身血窟窿只剩一口气的血人。
陈儒林喘着粗气,维持着文人的风骨不肯跪下,被狱卒一脚踹在膝弯“砰”的一声倒在周知璟面前,周知璟看着面前的杀夫仇人,勾起唇角露出个笑容,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陈儒林从胸腔里发出粗重的喘息声,碎骂并着血沫一起喷出来,“你假传圣旨,陷害忠良草菅人命,你不得好死!”
周知璟弯下腰拿手帕慢慢擦掉靴子上的血沫,勾起唇角冷冷嘲讽,“你算什么忠良?本官既抓了你,自是掌握了证据。”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构陷朝廷命官……”
“说得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周知璟哈哈大笑,像是听见了什么好听的笑话,只是这笑声配合阴暗潮湿的诏狱显得有些阴森恐怖,他歪着头认真地看着陈儒林,轻轻唤了他一声“叔父”。
陈儒林被这声叔父惊住了,青年的脸庞在跳跃的火光下显得有些晦暗不明,和记忆中某个久远的人影在一瞬间重合,分明他们长得不太像,两个人性格气质都是千差万别,可这一刻他还是从对方身上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
“是你……你是……”
“没想到吧,当初我父亲视你为亲兄弟,提携你,你却为了权势与人陷害他,你踏着他的尸骨往上爬,你可曾想过报应?”
陈儒林不愧是见过大风浪的,方才的惊愕褪去,马上恢复了往日的老谋深算。
“老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当年的事老夫也挺遗憾,这些年老夫也一直在搜寻证据试图为你父亲翻案,奈何时日已久,一直没找到证据。”
“贤侄还活着便好,这些年老夫也没少打听你们姐弟的下落……”
“你少贼喊捉贼。”周知璟怒喝一声打断他,“罪魁祸首不就是你吗?”
他想从这个人面上看到一丝丝忏悔,一丝丝愧疚,很遗憾,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他只看到了道貌岸然和虚伪,以及一丝没有斩草除根的遗憾。
“贤侄,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吧?”
陈儒林一口一个贤侄,听在周知璟耳边觉得讽刺至极,陈儒林的态度宛如一把尖刀刺在他的胸口,刺得他鲜血淋漓。他突然觉得这十几年的忍辱负重,这十几年为复仇所困的梦魇像个笑话,迟来的复仇有什么意义?他爹娘已经成了一抔黄土,阿姐下落不明,罪魁祸首逍遥自在十几年,哪怕他宰了他又有什么用?谁来弥补他的家破人亡,谁把他爹娘还给他。何况陈儒林已近五旬,享受过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享受过江南温柔乡,便是死了也值了。
周知璟眼角发红,状若疯癫般笑了起来,“误会?我要让你一家三十六口为我爹娘陪葬!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妻儿一个个死在你面前,我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这个疯子,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周知璟终于满意地从陈儒林眼底看到了恐惧,他拿起火中烧得发烫的铁具,朝着狱卒道,“将陈公子请上来。”
他蹲下身,靠近陈儒林,语气轻柔,说出去的话却让陈儒林浑身发寒,“诏狱五刑,不管你尝过的,还是没尝过的,今儿个我都让你的宝贝儿子尝个遍。”
正在此时,蔺知从外面走进来,在周知璟耳边低语几句。
周知璟脸色微变,蔺知仍不知死活地用他以为很小实际上并不小的声音提醒,“头儿你赶紧进宫吧,刘公公是带着皇爷口谕来的。”
陈儒林低声笑了起来,显然从这变故中看出了什么。
“不去。”
周知璟扭头看了陈儒林一眼,一脚踹向他,“我先解决了你,再向皇爷告罪。”
陈儒林疼得瘫软在地,他从周知璟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杀意,他内心深处生出一丝恐惧,那是对死亡的恐惧,他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人已经疯了。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周知璟吼,每说一句话胸腔里就一阵痛意,“你不能杀我,我是朝廷命官,就算要定罪,也得刑部大理寺会审,皇爷御笔朱批。”
“是吗?”周知璟唇角勾起一丝弧度,笑得邪魅又猖狂,“那我今天偏要试试了。
小周大人已经杀疯了,如果皇爷不派人来,他大概会真的在诏狱里把陈儒林的家人一个个弄死,这样就不好收场了,大概真的得去挨廷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