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贵夫正在抚弄她后颈发丝的手指微缩,收回手,“陛下这样问置含玉于何地...”他轻轻推开女帝,呜咽着扭过头去,女帝伸手将他脸捧回来,只见盈满泪眼,“当初含玉一心想与薛哥哥交好,可他却险些毒杀了我们的烟儿。他恨我也就罢了,含玉为了陛下可以忍,可他竟然与薛家做出逼宫那般大逆不道的事,为夫不义,为臣不忠,难道不该杀吗?”
女帝闻言,又想起了那夜宫门之变,薛郁南大着肚子,直闯寝宫,染血的剑锋直指她和她怀中的萧含玉。
“三娘,他三番四次蛊惑你,破坏我们妻夫之情,今夜让我杀了他和小孽种,我们还能回到从前。”薛郁南的后面是薛家的叛军,层层叠叠的甲胄森严。
女帝记得萧含玉在怀中颤抖得厉害。她面带悲怆,直面已然面目全非的发夫,“郁南,我们妻夫何至于此?你为何要做这般事伤我?”
“何至于此?”薛郁南冷笑,眉目狠戾,“三娘,这么多年,我替你出生入死,身上多少条伤痕是为你而受,不顾男子名节未婚生下玄儿,这世间还有什么我做不得的?”
“凤后哥哥,一切都是含玉的错,求你不要伤害陛下,若哥哥有怨,含玉愿一力承担。”萧含玉推开女帝,柔弱无骨的身子护在她身前。?
047|冷宫/不复相见/“含玉,惯会知道怎么讨朕欢心。”
“惯会装模作样。”薛郁南冷笑一声,看到女帝心疼的模样恨意丛生,直直拔剑向萧含玉心口刺去。
“住手!”女帝急火攻心,拿起一旁的剑向他挡过去,两人有来有回地攻起来。
“你为了他竟然对我动手!竺景云!”薛郁南心如刀割,双眸泛红,“你说过,你一生都不会让我再受伤!”
“我从未想过伤你,郁南!”女帝眉目不忍,“你太疯魔了,为何不能冷静下来。”
“疯魔?!哈哈哈哈哈,这都是因为谁?!是谁抛弃我们父子,另寻旁人!是谁口口声声说对他无心,转眼却上了他的床榻!!竺景云,这都是你们欠我的!!”他笑得癫狂,竟不顾她的剑刃,直接转头杀向一旁的萧含玉。
“住手!”
刀剑刺进皮肉的声音在此刻格外明显,薛郁南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看着从后穿过自己肩胛的剑尖,血液滴落在地。他缓缓转头,眼中寂灭,“你想杀我吗?三娘?”
女帝松开手,胸口起伏,“郁南...我不是故意的。太医!叫太医来!”她上去,伸手要替他处理伤口,却被“啪”地重重拍开,他眼中疏离带悔,酸涩的清泪从他向来坚韧的双眼中流泻下。
“就不该陪你争这皇位,你若是个闲散王侯,也没什么不好。”
“索性还来得及修正,三娘。”
他强撑着伤痛,转头命令,“陛下身染重疾,无力上朝,需倚床静养,令本宫监国。”他转头面无表情地看向一副无辜恐慌,泪珠不断的萧含玉,“至于萧美人,欲于病床谋害陛下,已被本宫诛杀。”
身后甲兵向前,森森地迈向前,一触即发。
“贼子尔敢!”随樊声音突然响起,打破窒息,“陛下!臣等救驾来迟了!”
众人转身相看,只见随尚书携人前来,手中提着一滴血人头,正是薛家新秀小将,薛郁南的远侄女。而随尚书手中牵着穿着寝衣的灵玄,他惊恐地看着面前大着肚子流血的人,“爹爹!你受伤了!”他想上前,瘦弱的肩膀却被牢牢钳制住,一股尖锐的寒意从脖颈传来。
“长皇子殿下,莫要擅动,不然臣的刀剑无眼,伤到您就不好了。”随樊沉声。
“你敢伤我儿!!”薛郁南怒不可遏,胸口剧烈起伏。
“凤后,您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贪心不足蛇吞象啊。”她道,“乱臣贼子,人人皆诛之。您的手下大半数已然被剿,若您下令放下刀刃,也免了多造杀孽,长殿下的性命也可以保住,否则,休怪臣冒犯了。”
“原来你们早知道了...”薛郁南凄凉一笑,“竺三娘,你早就不信我了。”
“郁南,朕想信你,可你终究还是反了。你若此刻收手,朕便当你是一时糊涂,你还可以做着你的后妃,只是虎符,须交回朕手中。至于薛家军,本是死罪,念在旧日拥护之功,朕可以留他们一条性命。”女帝冷静说道,冰寒如雪,披散的长发随着门外吹进的寒风微微飘动。
薛郁南看着眼下的场面,肩胛上的疼痛格外炙烈,仿佛渗进了五脏六腑,尤其是心口处,突突地疼。他看着性命被挟持的儿子,沉默了良久,终于跪下,掏出虎符。“臣夫,知罪。”
宫殿内的兵士纷纷下跪,丢下甲胄和兵器,乒乒乓乓地声音此起彼伏。
此变,终休矣。薛家兵被流放岭南,凤后被废,打入冷宫,女帝再未踏入。三个月后,薛后生产,突发大火,烧尽了整个冷宫宫殿,殿内废后尸骨无存。帝大怮,下令彻查,杖毙冷宫所有宫侍。自此,长皇子自请离宫,常年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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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抱着萧贵夫,叹道,“朕这些年,对灵玄也缺了关怀,他性子如今冷如玄铁,还...罢了,只怕他还怨着朕。”
萧贵夫埋在她肩颈,“这如何能怨陛下,本就是哥哥想不开,灵玄这孩子只是被迷了眼,看不出陛下的苦心。当初哥哥犯下那般大错,陛下还是留了他的性命,日夜找人看护着,谁知他郁结于心,竟自焚而绝,还偷偷让皇女流落民间受苦。谁又知陛下心里的苦楚呢?”
“玉郎,这世间也只有你会这般替朕着想了。当初是朕酒后误了你的清白,你担心朕和郁南离心,处处替朕遮掩,若不是有了烟儿,恐怕你此生都不愿入宫,朕对你始终心有愧疚。”女帝撩拨他鬓角的青丝,萧贵夫握住她的手,垂眼声音温柔至极,“含玉一直羡慕三姐姐和哥哥的感情,一早本以为对姐姐只有姐弟之情,但那次姐姐喝了酒临幸,承欢之时含玉却心觉并无不愿,只是难过不能伴姐姐左右,如今能常常见到姐姐,夙愿已了,感谢姐姐尚且来不及,怎么舍得姐姐有愧呢。”
女帝低眼看着他,虽是华服珠翠,但容颜仍在,依稀有年轻时的清丽美貌,他今日涂了淡色唇脂,饱满吹弹可破,她不再说话,眼中逐渐暗下来,拇指抚上他丰盈的唇瓣。萧含玉微微仰头,唇瓣打开,美目半眯,静静地注视着她,柔顺地等待她下一步动作。
她解开他层层叠叠的流光紫衣,打开后露出中间养护得当的白皙身子,他繁复的发饰丝毫未乱,但胸前深色饱满如珠的乳头已经一起一伏。
“让含玉伺候陛下吧。”他手拉上女帝深色的龙袍,一边就要躺在奏着灵玄生子的密信上,那信在萧贵夫来时已然被女帝装进信封,她挥开信件,俯身将他禁锢在御桌上,发丝垂在他的身上。萧贵夫手指勾住她的腰带,让她下身紧贴上自己已然蓬发的地方,捻起她的发尾含上,红舌嫣红,“含玉今日来时,喝了些助兴的东西。”
女帝掐上他的脖颈,手探进他的底裤下,果然今日比往次大了许多。“你身子不比以前,莫要乱吃东西伤了身子。”
萧贵夫喘息着,手指紧紧覆上她掐在脖子上的手,唇齿间婉转动人,“只是寻常补汤,不会伤了身子,只是要操劳陛下了。”
女帝低笑出声,低头在他耳边,“含玉,惯会知道怎么讨朕欢心。”
连连三个时辰,御书房内叫了五次水,进去换水的宫侍低着头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耳边激烈的拍打声和叫声也都装作没听到,脚步又轻又快,生怕多呆了一秒。?
048|萧含玉/少年心动/清纯少年上位记(1)
玉坤宫
萧贵夫端坐在主位,脖颈上斑斑的红痕,“本宫听闻,近日六皇女常身子不适,可是清竹殿的奴侍照顾不周?”
回他的是坐在下方侧位的李美人,早先是宫中宫侍,前岁被陛下宴席后临幸,醒来后陛下找不到人,以为是梦中风流,直到后来偷偷在宫中诞下了一个小皇女才拦在御驾前,几番查验后被封美人,在宫中一直低调。如今后位空置,萧贵夫协理后宫,可谓是一手遮天,后宫中人几乎无人敢与其作对。
“回贵夫,宜兰从生下时便身子孱弱,时常生病,怪不得旁人。”李美人站起到中间,低头行礼后恭敬柔顺说道。他今年也不过十八岁的年华,却进退有度,说话不卑不亢,早年在宫中做活挨饿,身子瘦削。
“哦?那倒是本宫多管闲事了。”萧贵夫温和一笑,“陛下子嗣稀薄,常常为六皇女心忧,李美人性子好,若是照顾有失也不忍责罚,不如便交由本宫看顾着。”他道,“依本宫看,郑太医医术有缺,才迟迟治不好小皇女,林太医医术高明,便换由她来吧。”
郑太医便是之前一直替李美人遮掩直到顺利生产的人,萧贵夫一直将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今日若认了她医术有亏,只怕宫中无人再敢用她。
李美人下颚一紧,“郑太医医术高超,熟悉宜兰的状况,宜兰身子情况复杂,臣侍怕贸然换人难以适应。”
“弟弟倒是信任郑太医,”萧贵夫轻笑,眉眼一派良善,“也是,弟弟还是宫侍时便与她交好,想必这其中的关系不足为我们这些外人所道了。”
“贵夫慎言,”李美人听出他在给自己身上泼脏水,冷道,“臣侍和郑太医之间清清白白,贵夫这般说,若是不知道的人只怕生了误会,陛下最近身子有恙,届时有些嚼舌根的传到陛下耳中,只怕有损龙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