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死了。”琉金起身用他的瘫在地上的身体擦干净手,丢下他这幅破布娃娃的样子,去隔间烧沐浴用的水。

蜡烛被顺手放在周琴身旁的地面上,周琴喘息着侧过头盯着跳动的烛火,慢慢陷入了沉睡。?

015|恶毒男配梦中预见未来/下定决心横刀夺爱

周琴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他被囚困一具身体里,好似在一个辉煌的宫殿中,穿着正紫色的锦绣,披散头发卧在一个女子的膝盖上。那人慵懒地靠在床头,穿着流光黑袍,上面绣的是他曾经在书上看到过的龙纹绣样。七尾侧凤簪被随意放在床榻上,她一边抚摸着他的头顶,一边指着书页问到,“尚之以琼华乎而,便叫琼华可好?”

“琼华美玉,对孩子是好兆头,都听陛下的。”身体主人回答道,声音婉转柔顺。

陛下!周琴大惊,这是哪朝皇帝?莫不是自己前世是某朝皇帝宠夫?

视线渐渐向上,他随着身体主人仰头望去,看到一张含笑的脸,竟然和琉金长得一模一样!唯一不同便是年龄更长了些,整个人看上去气质冷漠疏离了不少,看不出眼中的任何情绪。

周琴默默地看着身体主人伸出手羞怯地抱住女子,让她抚摸着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心中仿佛被幸福的情绪感染了。他发现他的五感逐渐和身体主人融合,喝安胎药是苦涩带酸的,但被女子抱在怀里哄着喂药时就只觉得甘甜。

他身子越来越重,但是女子却来得越来越少了,这个身体也日渐憔悴瘦削起来。这天喝了药,听到一旁小侍奴说陛下新带了一个貌美公子进宫,宫中流传说要立为凤后,肚子突然传来尖锐疼痛,低头看到流了一地的血,刺得周琴眼睛疼。耳旁传来宫人焦急的叫声。

时间一转,到了男子有惊无险地生下了一个女婴,为女帝长女,赐名为琼华。金银珠宝,异域香料,绫罗绸缎流水般地往男子宫里送,周琴看得眼睛都花了,但男子却不为所动越发郁郁,日日以孩子哭闹为由遣人去寻女帝,但她来得匆匆,往往才看一眼孩子就走了,后来总是以有事在身推脱。

周琴一边咬牙暗骂这个女帝和欺负他的琉金一样不是个东西,一边又不由自主地同男子感同身受,思念浓烈起来。

直到有一日午后,那是一个艳阳天,阳光穿过绿枝从窗棂洒落。周琴惫懒地和身体主人一起在躺椅上打盹,婴儿将近满月,就被放在床头不远处的小床上,肉嘟嘟的小脸甚是可爱。周琴听到脚步声靠近,但这具身体睡得太熟,他费劲九牛二虎之力都睁不开眼皮,只能警惕地听着。

没人通传就进人来了,你可长点心吧。周琴腹诽。

小床传来衣袖摩擦的声音。

“长得真像啊。”一个不辨情绪的声音响起,如同清风含露,却让周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竟还是生下来了..”

“和她幼时长得一模一样,也难怪她偏心,抛下我们父女也要来。”

“哇..哇!”婴孩的哭声夹杂着剧烈咳嗽的声音突然响彻宫殿,但没有任何人进来,身体主人也没有见一丝清醒的意思。

周琴心跳如雷,想起了午间那碗燕窝羹汤。他反抗着身体本能,拼命想睁开眼睛,但根本无能为力。

“琼华美玉?碎了也就不好看了...”那人语气越来越重,周琴听出了浓烈的恨意。

婴儿声戛然而至,周琴心如死灰间忽然觉着自己的意识化作幽魂缓缓飘了起来,离宫殿越来越远,惊诧地回头望去,只能看到俊秀谪仙似的男子背影和他面前已然青白的婴儿面孔。他心中涌上密密麻麻的情绪,回头想看看躺椅上毫无察觉的男子。

那张脸长睫紧闭,小巧饱满的唇微张,睡梦中因为愁绪微拢眉头,略施粉黛的精致面容惹人怜爱。

竟然是...!

周琴猛然睁眼,映入眼帘的是简朴素雅的床帘。

梦中亲耳听到婴儿被活活掐死,此刻他还心有余悸,大口喘息着。屋内燃了莲香,清淡雅致,微微让他平静了些许。

缓过神,他感到下体刺痛,浑身酸涩不已,侧过头发现女子安静的睡颜。

大梦一场,他有些分不清现实同梦境,此刻他眼前的女子稚嫩许多,眉眼也舒展温柔很多,睡着时如婴孩般无害。而梦中的她,哪怕同那具身体欢好,也是克制冷静的,只有面颊处微微带了色气。

想到梦境,周琴缓缓坐起来,盯着琉金的脸发呆。

那个倒霉蛋居然是祝景,而这个下人...竟然成了女帝?

这究竟只是幻梦一场,还是某种未来预兆?

想到梦中金碧辉煌的宫殿和流水般的绫罗绸缎,一个想法的情绪越来越清晰,他克制不住扬起来的嘴角。

虽然诡谲,但是他现在对女人有魔魅般的吸引力,若是早早地绑住眼前少女,将来一定能成为一国之后。

至于祝景...就当他做件好事,想办法让他死了心,早早地换个人,也算救他这个倒霉蛋一命吧,那个梦中的白衣男人心狠手辣,他周琴和祝景可不同,如今早早知晓了,必然牢牢盯紧,提前防范。

最好趁着她还未发迹生下一个女婴,到时候谁也骑不到他头上去!

周琴想开了,觉得神清气爽,身体也舒服不少,他下床走到铜镜前, 昨晚身上的凝固遍布的蜡油已经被洗干净了,只是多了些新的牙印咬痕,肉棒耷拉下去,还是有些发红,应是昨晚睡后又被用狠了。

看着遍布身体的痕迹,一想到昨夜晕过去后琉金替他擦洗身体,他耳后发烫。?

016|男配模仿正宫穿衣挑衅/小公子嫉恨暗生/诗会迎战

诗会当日,百贤院

琉金着一身低调锦白素衣,青丝半泻半挽,簪一白玉簪,慢半步走在随歌身边。

随歌这几日流连风月,眼底微微青黑,一路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她侧过头地看着琉金,“兄长来了书院你可知?”

琉金微笑,“阿清同我见过面了。”

“兄长的影我都没见到,说是事务忙,就留了个三言两语在我房里,我昨晚回来才见着。”随歌怨念道,她蔫蔫抬起眉,“今日怎么突然想到要参加诗会?你往日向来不喜这种人多的地方。”

“你好心帮我要请帖,我怎会不来?”琉金轻叹,看到随歌睁大的眼睛,促狭一笑,“前日你在山下时,祝公子拿了一份请帖来我住处,那时我正和阿清在屋内,便同他说是你所托。”

“好啊!你要我同兄长扯谎!”

“我怕阿清误会了我同祝公子的关系,阿歌定会帮我的不是?”琉金眉眼下垂,看着无害。

随歌气鼓鼓地哼了一声,向一旁的仆从递上请帖,大步往院内走去。

琉金眼中失笑,也递上请帖,向一旁轻笑,“多谢。”抬脚跟上去。

男仆甫一见她带笑眉眼,眼神一乱,耳根发红,怔忪望着她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