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岑终于满意了。他亲了亲喻绫川的脸,语气中带着一种真挚的歉意:“不好意思,把你的舞伴赶跑了。作为补偿,我来跟你跳舞好不好?”

“……”喻绫川露出一丝尴尬的笑。有没有考虑过……他不会跳呢。

大概是为着舞会的缘故,周五的下午全校都弥漫着一种节日的氛围。许多外校的女生在舞会开场前赶到了学校,校园里随处可见成双成对打啵的小情侣。

喻绫川一出教学楼就被贵族们的开放风气震撼了一下(虽然没几个人比他老公多吧)。他从小到大包括做任务时都没怎么见过女生,因此不幸罹患了一种见到女孩子就脸红的毛病,见状连忙抓着书包头也不抬地往寝室跑,结果撞上了不知道为什么事大打出手的周旸和容斥一问才知道,原来两个人都想跟他跳舞。喻绫川再次尴尬到想抠地,诚恳地表示他四肢天生不协调,完成不了跳舞这样高难度的肢体活动。

不患寡而患不均,两人都失去了和他跳舞的机会,于是矛盾顺利解决。喻绫川松了口气,心情复杂地背着包走了。他感觉自己很像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乐乐侠,总是在拯救世界于水火之中,却无人知道他的身份,不自觉地生出了一种悲怆之情。

……所以他还要多久才能等到系统哥来拯救他啊呜呜呜呜呜!

喻绫川心累地回到寝室,换下了身上的衣物。今晚的舞会他还是要去的,因为学校会准备很多很多好吃的,可以随便吃,一直吃到肚子鼓起来。至于司遥蔚么……躲一躲就好了,颐山公学的学生会主席肯定很忙,应该不会把他的拒绝放在心上……吧。

他对着镜子,将校服三件套一件一件脱下来,整整齐齐地挂进衣柜。谢清岑昨晚做得很凶,日完前面日后面,最后还要两根一起来,在他身上留下了好多凌乱的红痕。早上起床的时候对方用毛巾帮他敷了一下,现在颜色稍微淡了一点,但还是能看出昨晚的激烈程度。

容斥前几天和他做了很多次,痕迹也没有消掉。一重一重的粉艳残痕叠在肤肉上,像无数红色的月亮正从他的皮肤底下娩出来。

喻绫川匆匆往镜子里扫了一眼,只觉脸颊烧得厉害。他正要去拿礼服,却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扑棱棱地从眼前飞过去,不禁惊讶地叫了出声:“诶?你怎么在这里?”

飞过来的正是他那只千魂鸦。它已经被喻绫川喂得很胖了,雪白的羽毛丰厚而富有光泽,乍一看简直像一头雪橇犬。喻绫川想了想,大概是早上忘记关窗户,让千魂鸦不小心飞进来了。

千魂鸦扑棱着翅膀飞到了镜子上,用爪子抓着镜框觑他。不知道为什么,喻绫川总感觉它在观察着自己身上的吻痕,豆子似的眼睛中透露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探究之意。

“别看我啦!我在换衣服”

喻绫川窘迫地用礼服遮住自己的上身,用另一只手使劲比划:“乖,去找你的小伙伴,等我晚上回来再陪你玩儿。”

千魂鸦圆圆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好像听不懂人话。喻绫川急到跺脚也没把它赶走,只好用最快的速度把衣服换好,红着脸地窜出寝室,拽上浦智扑向了学校的礼堂。

礼堂的二层被暂时性地改成了舞厅,收拾得美轮美奂,溢彩流光。人们在舞池里翩翩起舞,背景音乐时而婉转时而活泼,每个人都很快乐。美食区则被摆上了满满当当的美食,从雪蟹生蚝牡丹虾到慕斯奶宝巧克力应有尽有,琳琅满目,相当诱人。

浦智已经从实验课需要重修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又变成了一个无忧无虑的小憨批。他那天险些炸到喻绫川,为了表示歉意,便自告奋勇地端走了喻绫川的餐盘帮他拿吃的。喻绫川窝在角落里无所事事,只好边喝东西边等人,不知不觉间喝掉了半杯橙汁。

浦智迟迟没回来,大概是碰见了熟人聊起来了。喻绫川等了他一会儿,感到被尿憋得慌,便从礼堂后面的走廊绕出去,想找个地方方便一下。但他对礼堂这边不怎么熟悉,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都没看见洗手间,倒是看见了一扇掩着的大门。

这里怎么有门呢……

喻绫川的意识模糊了一瞬。他之前似乎来过这条走廊,又好像没有。

一切都轻飘飘的,仿佛置身梦境。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冲动驱使着他走上前,握住门把,用力推开那扇门。

于是他便照做了。

门后什么也没有,只连着一个小露台,悬空着建在湖水上。紫蓟湖的湖水在月光下静静泛起波澜,推起一层层银白的褶皱。高大的建筑沉默地伫立在湖侧,向水中投下一圈黑黢黢的影子。

喻绫川喘了口气,松开紧握的手指,感觉自己刚才就像着了魔一样。

明明什么都没有嘛……原来是自己吓自己吗。

喻绫川深呼了口气,急促的心跳缓下来,慢慢归于平静。他转过身,正要往外走,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

那位颐山公学的学生会主席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冷色的月光投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色多出了几分非生物的色彩。他望着喻绫川,温和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难以忽视的危险,令喻绫川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为什么亲了我,又把我给你的字条撕了?”

第54章 被扒光了舔批/和系统哥相认(不如不认)

喻绫川第一反应是想逃,但又强自冷静地定住了脚步。

跑什么,有什么好跑的。男主男二反派他都、呃、应付得来,一个小小配角算得了什么!

喻绫川攥紧手心,端着表情转过身。按照他的炮灰人设,他本该娇纵地扬起下颔,蛮不讲理地说一句“我想撕就撕,亲你一口怎么了”,然后推开人扬长而去。但就在他开口之际,一种莫名其妙的危机感忽然压上了他的心头,疯狂拉着他让他别作死。

“我想撕就撕……”

喻绫川磕磕绊绊地说了半句,心中骤然大作的警铃让他的喉头滚了一下,硬生生把后半句咽进了嗓子里。他掐住掌心的软肉,勉强仰起脑袋,顽强地和面前的高大男生对上了视线。

司遥蔚不仅没生气,反而笑得更温柔了。他慢吞吞地走过去,逼得喻绫川步步后退,花容失色:“你!你不要过来啊!我就亲,就亲,亲死你,你能怎么样……!”

他紧张得像只应激状态的猫,瞳孔瞪得大大的,脊背绷成了一条线。随着司遥蔚的靠近,喻绫川小步小步地往后挪去,一直挪到背部紧贴着露台的后栏才停下来。而司遥蔚却没有丝毫停步的意思,还伸出手臂,轻而易举地将他困在了怀抱和护栏构成的窄小空间里。

啊啊啊这人不会要打他吧!好暴力,干嘛一言不合就动手啊!!

喻绫川怕得要死,抱着脑袋就往地上蹲。司遥蔚弓下身,毫不费力地将人掐着腰提起来,放在了露台的石头护栏上。

护栏大约二十厘米宽,一个屁股都放不下,只能让人堪堪坐稳。喻绫川表情惊恐地蜷着腿坐在上头,牙关紧紧咬着,连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从上头掉下来,一头栽进湖水里。

“不怎么样,”司遥蔚勾起唇,用手臂护着喻绫川的后腰,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就想让你再亲我一次。”

喻绫川半悬空着坐在护栏上,身后就是波光粼粼的湖水,在月色下泛起泠泠的银光。他苍白着脸抓住护栏,浑身都软绵绵的,尿都要吓出来了,唯独嘴还是硬的:“……呵呵,你让我亲就亲,你谁啊?”

“哈哈哈哈。”司遥蔚笑出了声。他没再说话,只是托着喻绫川的那只手倏得松了一下。喻绫川惊叫一声,一头扎进了司遥蔚的怀里,声音尖到堪比海豚音:“啊啊啊啊啊啊!”

司遥蔚把人抱紧,满意了。他慢慢摩挲着喻绫川的脊骨,刚要人模狗样地哄几句,却感觉怀中人正在微微颤抖,发出猫儿似的抽噎。

嗯?哭了?

司遥蔚心中揪了一下,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在人类看来是否过于恶劣。他往后退了一下,正想抬起喻绫川的脸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哭了,便感到胸前传来一阵湿意。

咸湿的液体浸透了外套,隔着布料,热乎乎地贴在了他的皮肤上。是从眼睛里分泌出来的,嗯,所以是眼泪。

司遥蔚难得地觉出一丝不妙。

他原本是想吓吓对方,好哄到对方一个心甘情愿的吻,谁知却把人弄哭了。司遥蔚无措地抱着喻绫川,飞速检索着脑内合适的道歉语句,却感到怀里人用手使劲推了他一把,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司遥蔚紧绷着脸,往后退了一寸,用手臂虚虚地拢住对方的身体。随着肉体的分离,一丝异样的气味跟着漫了上来,在空气里流淌,流转,流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