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副不堪摧折的娇态,沈飞再大的火气也下去了,摸了摸她的小手和后背,又是哭又是惊吓,早凉沁沁的了,担心她生病,忙将人抱起,回到卧室,蹲下来帮她把内衣裤并一袭玉兰色的长袖针织连衣裙穿好,戴上自己送她的青魄石佛牌,再度量一番蒋晗熙多思多虑的性子,替她把一对梵琳迦罗小手镯也套上。
沈飞搂着她哄道:“小宝贝儿,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维桢那点子因被他强迫以及病态的掌控欲而生出的反抗心气,早被他一波三折的手段折腾光了,温顺地点头。
沈飞一贯最爱她婉转承欢的驯服姿态,不由情意旖旎地吻她,“桢桢,我算了一下时间,事情顺利的话,暑假往后数二、三十天,大局将定,应该能抽空赶回来一趟。你把归家的时间延后,等我回来见一面再走,好不好?”
暑假放得长,就算晚回去一个月也足够与父母共聚天伦。
维桢点头应允:“好的,我等你回来再走。我也想快点见到你。”
沈飞的表情柔软得不可思议,他脸部轮廓甚为肃厉分明,便格外能撼动人心。
他抱着维桢,声音低哑道:“桢桢,你要是能一直这样待我,我就是为你死了都值得。”
维桢对他这样郑重的反应有点惘然不解:“不过小事一桩,你何必如此呢。我并不是不近人情的人。”
沈飞执起她一只柔荑,把自己的脸缓缓贴上她的掌心,“宝贝儿,不止是这一件事。自从你出院后搬去与我同住,我每天都彷佛在做梦一样,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像这段时间那样快活过。”
他深情地望进维桢清澈得不沾染半分红尘声色的眸子,“我脾气不好,有时候犯浑,会吓着你。可是你要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伤心难过的。我真的很爱你,再也不会爱上其他人了,我沈飞这一生就要你一个。”他捻了捻维桢玉砌雪堆似的一点下巴尖儿,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桢桢,我知道你其实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喜欢我,甚至从一开始就没有过要与我结婚,天长地久地相伴下去的打算。”
图穷匕见!
维桢汗毛直竖,仓皇地颤抖着手脚,一副狼狈惊恐之色。
沈飞连忙抱紧她,“别害怕,小宝贝儿,我不会对你动粗的。”他安抚地捏了捏她的小手,冰凉的温度令他眉峰略蹙,把她一双素手都渥起来,“你这么怕我干什么?傻孩子,我不介意,真的,不用紧张。我爱你,所以容许你慢慢来。不过,桢桢,”狭长的凤眸似有戾气翻涌,“我是绝对不会放你走的,你也别试图逃走,你飞不出我的手掌心。”骨节分明的右手食指轻轻敲击在珞珞如石的合金床头柜上,‘哐当’,‘哐当’,然后‘咔’的一声轻响,厚重的合金柜体开裂,轰然砸落,顷刻间四散为微尘似的一堆残屑。
“西萨克瑟亲王护得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果真逃了,往后被我捉回,折了你的翅膀,打断你的膝盖骨,不也照样落我沈飞手里,嗯?不过平白添些生离死别的苦楚罢了。”他眷恋地摩挲着掌中的纤纤素手,薄唇噙了一丝残忍的笑意,“桢桢,你这样柔弱不堪折辱,又何苦跟我倔呢?”
维桢脸上那种软玉一般的莹润早已褪得一点不剩,只余下瓷器似的惨白,依旧动人,却冰凉异常,没有半分活气。
沈飞看在眼内,只作不知,语调缠绵彷佛情深似海,“小宝贝儿,你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根本没有任何自力更生的能力。你这样娇弱无依,总是需要一个男人来照顾你,不论是芝兰玉树还是阳春白雪,终究是要挑出一个。你不是完全懵懂无知,该知道虽然还缺了最后一步,其实你已经是我的女人。我会一直疼你,对你好的,你就别再挣扎,安安心心地跟我过日子,嗯?”
方才维桢说难受,胸口发闷,透不过气,自然并非作伪。俩人在一起以来,他怜悯她的不甘,疼惜她的惶恐,然而正如他对维桢所言,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他沈飞不能为童维桢做的,唯有一样他无法放她离开。他已爱她入骨,无药可解,无法自拔,她这辈子都必须留在他沈飞身边。
维桢是他的掌中明珠,心头至宝,他喜欢她永远是这副娇憨天真、懵懂不知人间疾苦的龆稚模样,无论如何不能容忍自己心爱的小女孩儿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然长大,长成另一个他不认识的、面容陌生的女人,无论是变得更好还是变得更坏,他都绝对不会允许。
维桢微仰起脸,咽下汹涌而出的泪意。
彷佛踏进了莫比乌斯之环,一个连着一个环,循环往复,难觅通途;心脏似被冰冷的铁丝一圈一圈地缠绕住,慢慢地一点一点拉紧,近似窒息,无法解脱……
已经骑虎难下,再也回不了头。
她低声道,
“好。”
0094 上卷完结 第九十三章 璀璨如金的晨光中,他的小女孩儿妍姿艳质,明媚不可方物
仿佛有什么撞入心头,猛地炸裂开来,迸发出万丈光芒,照得人目眩神迷。
沈飞欣喜若狂地拥着她,使劲亲她泪迹斑驳的脸蛋,在白嫩如霜的肌肤上烙下一个个浅红的印子,又去吮吻她纤长眼线溢出的泪珠。
“心肝宝贝儿,你自己亲口答应下来了,这一回,我再也不容许你反悔,等你毕业,我们立刻结婚。”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引动胸腔震颤,维桢被他按压在胸膛上,俩人呼吸交缠,肌肤相贴,浑身似被震得酥麻发烫。
成熟男人湿热微带烟味的亲吻,急促燥闷的喘息,强劲有力的双臂,交织成一张天罗地网,将她牢牢地桎梏其内。进前即触途成滞,退后即噎气填胸,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我知道了,不敢反悔的。”她哽咽着低声应了,幼弱无助的嗓音中隐含着认命的颓然。
沈飞自然能看出维桢的怠倦消沉,那又如何呢?这世上又有谁是可以真正万事顺意,从心所欲的?总是难免有着这样或那样的遗憾。
维桢就是个小孩子。从外表看,她是个将近成年的绝色少女,然而按照蒋晗熙与他的推断,内里,她只是个心智绝对不会超过十岁的稚儿他与晗熙,也不会允许她再长大哪怕一天。
小孩子嘛,最是能够适应环境,她会慢慢习惯被他掌控眷养的生活。她的人生还很长,所有的遗憾都还来得及弥补,自己会一直陪着她,一路为她保驾护航,扫清道路上所有的荆棘险阻,往后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她终究是能够快乐起来的。
“宝贝儿,我会让你快活的。晗熙与我定叫你立于万万人之上,令所有臣民匍匐在你脚下,乞讨你一点垂怜;你心之所向,无所不至,目之所及,无所不从;朱轮华毂,堆金积玉,这世间一切富贵荣华,任凭你予取予求!”
自己从来就不曾求过这些;她的意愿在沈飞心内不值一提。
维桢忍下泪意,娇声细气地“嗯”了一声,将白嫩如春荑的一双小手伸向他。
沈飞喜不自胜,把维桢横放到自己膝盖上,柔情似水地抱着她哄劝。
维桢不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儿,很快就破涕为笑。
沈飞爱怜不已地注视着她,真是个性格温婉,知书达礼的好孩子,仿佛从来不知道恃宠骄恣为何物。如果是其他女人被自己这样宠爱纵容,早就飞扬跋扈起来,唯有这个小东西,总是娇娇怯怯,乖巧懂事,让人看着心就不由自主地软下来。
“桢桢,这次任务保密性比较强,无法随意与外界沟通。我一有机会就陪你说说话,如果长久没有我的消息,也不用担心,知道么?”
维桢点点头:“那我就不主动联系你了,免得打扰你的工作。”
“好孩子,”沈飞欣慰地笑,“这些天晗熙先照顾你,你乖乖听他的话,知道吗?”
维桢懵了一瞬,讷讷道:“什么都听晗熙哥哥的?跟听沈飞的话一样吗?”
沈飞捏了捏她润腴的唇,低声笑道:“小心肝儿,你自己掂量着办,嗯?你喜欢怎样都可以,老公什么不依着你呢。”他不插手已是打落牙齿和血吞,自然不可能去促成。
维桢的嘴唇动了动,慢慢点了点头。
“之后他也要与我汇合。我吩咐过韩弗理,让他这段时间都住在军校里,你事无巨细都可以差遣他,哪怕是丢了一杆笔呢,不用不好意思,那就是他的分内事儿,但凡有半点怠慢,回头我揭了他的皮儿。”他已经安排克伦威尔.金领着私兵暗地里驻守军校各个出入口,他不在的期间,无论为着安全考虑,还是源于自身恐怖的掌控欲,都不允许维桢擅自离开军校,不过此事自然不能叫她知晓,唯恐她反感。
维桢道:“知道啦。不过我其实没什么事要麻烦韩弗理学长。每天上完课不是去图书馆就是回宿舍,你不必担心。”
沈飞刚要夸她听话,脸色倏的一变:“我就是在图书馆见到你的。桢桢,我回来之前你连图书馆都别去了。”
“你直接拿根绳子把我捆起来好了。”维桢忍无可忍。
你以为我不想?沈飞差点咆哮起来,拧起凌厉的眉骨极力抑制着心底的暴戾,神色阴晴不定。军校上下皆知维桢是他沈飞的女人,自然不敢造次。然而长久无法与维桢相守已叫他灼躁难安;他在时,其他男人连正眼都不敢瞧维桢,他暂时离开,那些满脑子废料的半大男生看着维桢时会生出的各种龌龊念头,单是想象一下已叫他有种要杀人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