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莱昂.垌文迪许他娘的果然是方瑾儒养的一条狗,嗅着主人的味儿就凑过去!”沈飞烦躁地扯了扯领口。
莱昂乃一国王储,他沈飞也是贵胄子弟,且又手眼通天,自问不差与天下任何人。如今心爱的女人被堂而皇之地带走,他却如同一头被拔去獠牙和利爪的老虎,万事力不从心,只能眼看着事态超脱掌控,对沈飞这样习惯了生杀予夺的高位者来说简直是难以容忍的。
沈飞死死地盯着报纸上维桢动人的娟娟小脸,那双自己爱之入骨的明眸乌亮得隐隐泛蓝,不沾染半点世俗尘埃。
他的神色变幻莫测,一时目露贪恋,如痴如醉,一时又有点切齿痛恨的味道,良久,狠声道:“这惹事生非的臭丫头!等她回来,老子就一把大锁将她关起来,这辈子都不许她再踏出家门半步!”
他这些天都快憋出毛病来了,镇日回味着维桢没有半点瑕疵的娇嫩身子,那雨润云温,可引圣人堕落的动人情态,做梦都想将她压到身下尽情抽插,小丫头却到处招摇快活,天下间怎么会有这样没心没肺的女孩儿?
韩弗理“噗”的笑出声来,“沈二少您得了吧!您就是嘴上说得厉害。维桢小学妹掉几颗眼泪,撒几句娇,您老人家就神魂颠倒找不着北喽,都巴不得给她跪下来请安才好,还锁呢您,别笑掉我大牙了。”
沈飞火冒三丈,从桌上随手抓过一块黄澄澄的石头就朝他掷过去。韩弗理只觉得面门虎虎生风,心中一寒,鬼嚎一声直接抱着头蹲到地上。那东西掉在地毯上发出‘扑’的一声闷响。
“艹!”沈飞懊恼地一捶桌面差点跳起来,“你丫赶紧给我捡起来。别他娘的摔坏了!”
韩弗理被他一惊一乍的态度弄懵了,把那块石头拣起来一瞧,奇道:“这‘鸡油黄’的品相是不错,不过沈二少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沈飞接过那枚两根手指并拢那么大,湿润凝腻,晶光四射的长方形田黄石,查看过并无损坏时松了一口气。这是一只古华夏田黄石雕刻峤壁兰花纸镇,很得维桢欢心。沈飞留意到她每次在书房看书时,总是将纸镇握在手里不停地拿大拇指摩挲,便问她喜不喜欢,打算送给她玩儿。维桢从来不会开口向沈飞讨要任何东西,她对沈飞送她东西时的回应千篇一律:“放在哪里哪里就行,我天天看着是一样的。”
维桢不肯轻易接受自己的礼物,沈飞难免有点意难平,又不好强押着她收下。不过他觉得在家里多搁些维桢喜爱的物品,对留她住下来不无助益,也就作罢了。
韩弗理打了声招呼正要走,记起一事:“哎,差点忘了。艾萨克那事结了,宋谦昨日就挪出去了。”他眼里浮上几分异色,“宋禾那小妮子出脱得愈发标致了,自然无法与你家小维桢相提并论,”他比了比指头,“不过你那准岳母和小媳妇儿就是俩妖孽,没法儿拿来跟凡人比。”
他心里不无惋惜。艾萨克.阿梅利亚能为宋禾做的事自己也能办到,偏偏让这活霸王把宋美人占了去。他韩弗理自问还算是怜香惜玉,有容乃大,起码不会因为宋禾和几个女明星勾搭上就要死要活,闹得满城风雨。宋禾的性取向在圈里早就不是新鲜事儿,人家老爹都放之任之,外人就更没有指手画脚的余地。
他本就是个千伶百俐,极识时务之人,牢记着亲爹的话,对沈飞、蒋晗熙以及维桢之间的事绝不再置喙半句,办正事时端正了臣子态度,平日嬉笑玩耍仍跟以前一般,果然极得二人欢心,联邦外交事务渐渐挪了一大部分到他手中。
“挺利落。”沈飞不关心宋禾,宋谦之事对如今的他来说就是一句话的功夫,之前事儿多,又记挂维桢,混忘了,前两日发了封私函,果然就办下来了。
他摩挲着那枚田黄石,这是维桢爱物,他记挂她得紧,搬回来时便随手揣上,眼前掠过维桢端坐桌前看书时恬静秀气的样子,脸上不禁带出几分温柔之色。
“您沈二少发了话,谁敢敷衍啊?对了,那位雕刻大师到了,什么时候安排他过来?”
沈飞沉吟着道:“这几天吧,不着急。”紧接着骂了句娘,“老子也是白操心!那死丫头压根就没心没肝,我他娘的就是犯贱!”
这边沈飞怒气冲天,那头方瑾儒也是艴然不悦。
0109 第一百零八章 她不反感凯兰亲她的脸,后来他却把舌头伸进来,还喂她吃他的口水,十二岁的小维桢当场吓哭了
此时已是子夜,毗邻西萨克瑟亲王府的方氏旧宅待客大厅灯火通明。
莱昂.垌文迪许的御用侍卫以及数十名从亲王府派遣过来的仆从几乎要给方瑾儒跪下来。
“夫人,殿下已经乘专舰十万火急赶回来,很快抵达伊利丹。您就这么空坐着,大半天连一口水都不肯喝,身体怎么吃得消?就算您能忍耐着,维桢小姐年少体弱,万金之躯,如何撑得住呢?”诸人想起全息视频里西萨克瑟亲王阴戾的面容,登时不寒而栗,脸色惨淡如同金纸。
方瑾儒看一眼满脸病容,已摇摇欲坠,仍极力坐得端正的维桢,安然若素道:“百行孝为先,我既然滴水不进,她作为小辈,又是个知书达理的孩子,断然没有越过我的理儿。”
虎毒不食子。连西萨克瑟亲王这样冷酷心狠之人,待他的独子凯兰.垌文迪许都是一副慈父作态,平日里和颜悦色,开口要星星的话,恨不得连月亮都给摘下来。这位貌若天仙的方瑾儒夫人果然如传闻一般规矩奇大,心如铁石。方瑾儒心中不快,从登上星舰到现在,十多个小时不眠不休,粒米未进,水不沾口,维桢自然是万事唯母亲马首是瞻。众人看向大有不胜之态的女孩儿,脸上带出点不忍之色。
母亲的任何行为在维桢眼里都是不容置疑的,对劝她进食的仆人道:“尊卑有别,长幼有序,妈妈不吃东西,维桢也不会吃东西的。”
她嗓音娇软,如今气若游丝,说出来的话似一缕轻烟,仿佛随时要消散在空气中,像极了水晶雕成的一尊人偶娃娃,柔顺安静,稍碰即碎。
众人心中怜愍之情更盛,正要开口再劝点什么,外面突然传来簌簌落落的骚动,动静越来越大,‘咣’的一声,会客厅的正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一大群人风尘仆仆地冲了进来。
方瑾儒秀眉略蹙,轻哼了一声。
走在最前面的莱昂.垌文迪许眼皮一跳,下意识地转身大步退至门外。身旁数十亲卫阒然无声地紧随其后折返回去,步调规整,一丝不乱。
莱昂闷咳一声,在大开的雕花紫檀木门板上敲了敲,温声道:“瑾儒,我可以进来么?”
方瑾儒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俩人视线交接的瞬间,莱昂的瞳孔猛地一缩,半年未见,眼内的狂热思慕几乎凝成实质。方瑾儒垂下眼帘,一点半点漏出来的眸光冰清水冷,无情无绪。
四下一时鸦雀无声,连刻意压低的出气声都清晰可闻,安静得让人脊背发寒。
维桢有点不安,挪了挪身子对母亲道:“妈妈……”虚怯怯的童音宛若娇莺初啼,满屋子神经绷得死紧的人如同寒冬腊月喝下了一大碗热汤,每条神经都放松下来,每根汗毛都透出丝丝舒畅。
莱昂神色一缓,大步流星走过来将维桢高高举起。
他的身量魁岸异常,维桢在他怀内蜷作小小的一团,十分娇弱怜人。莱昂凝视着她与其母如出一辙的清隽眉眼,心里一时软得发酸,酸得似乎隐隐作疼,用力地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柔声道:“桢桢,一年没见,想不想莱昂叔叔?”
“想的。”维桢羞涩地抿了嘴笑。
“乖孩子,莱昂叔叔也想死你了。”莱昂忍不住在她细嫩的腮边吻了又吻,从身上掏出一只光华静润的水绿色宝石小镯子拢到她雪白的腕上,不大不小正好合适,“叔叔亲自相中的一块原矿石,当场让老师傅解了给桢桢雕的,喜欢么?”他的眼角余光近乎讨好地睃着方瑾儒。
维桢也忐忑地望向母亲,一大一小两个人的神情出奇地相似。
方瑾儒脸上辨不出喜怒,目光在镯子上打了个转,随意点点头。
维桢立刻甜甜一笑:“我很喜欢,谢谢莱昂叔叔。”
有几名不是打一开始就跟在莱昂.垌文迪许身边的下人,见平日不苟言笑的亲王殿下这样轻言细语地逗着个小女娃娃玩儿,都不禁动心骇目,脸上跟开染坊似的青青红红变了几个来回。
莱昂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方瑾儒冷若秋霜的脸容,陪笑着道:“瑾儒,你别动气呀。这不是事出有因么?昨晚乱成那样,唯恐你与桢桢发生意外,不得已才将你俩请来。”
方瑾儒站起来,“西萨克瑟亲王的好意,我母女二人感激不尽。如今既然已经没事,我们也该返回尤茉扬星球了。”
莱昂眼角的肌肉激烈地一抽,勉强笑了笑想说点什么,嘴巴张开了又合起来。他的面相本就阴沉,如今心情不佳,那点子僵硬扭曲的笑意让一众侍卫仆从心头狂跳,一阵阵发憷。
“夫人且慢。”亦步亦趋跟在莱昂身后的年轻男子上前两步,恭敬地朝方瑾儒行礼,声音温柔似水。
此人嗓音清冽,似山涧击石,有种挑动人心的奇妙韵律,异于方瑾儒语调中的冷峭,他每一个吐字都显露出年轻人特有的勃勃生机。维桢自莱昂怀里悄悄瞅了一眼,男子不过三十岁出头,金发紫瞳,肤白胜雪,眉眼轮廓细长,形容秀美之极,正是莱昂叔叔的独子凯兰.垌文迪许。据闻他与其祖母,拉斐尔国王早逝的妻子奥德丽王后十分相似,因此极得拉斐尔国王宠爱。维桢却觉得他的五官远比画像里的奥德丽王后昳丽卓拔,倒有几分母亲方瑾儒的风采。
方瑾儒停下脚步,目光从凯兰脸上一掠而过,眼波轻轻一转,随即归于沉寂。她这样清冷寡情之人,所有情绪都仿如雁渡寒潭,物来即现,物去不留。
凯兰的笑容像只性情温驯的小动物一般无害:“深夜出行多有不便,况且夫人与妹妹长途跋涉,何不暂作歇息?妹妹看上去似乎饿坏了罢?凯兰想先领妹妹去用些细点,不知道可以不可以?”他眼角的皮肤雪白中略微泛红,笑的时候眉梢上挑,有种奇异的天真无邪的惑人情态。
方瑾儒的神情有点怠倦,眼睛往维桢的方向偏了偏,竟然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