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钟业轻描淡写地问,随后泰若自然地回头,一手一个握着指向他的枪管,指腹按在枪口打圈,看着犯懵的马仔,自问自答:“然后,你们会发现枪里头,尽数被换成空包弹,你们大可以试着杀我,我可能会死,但你们......”
钟业用极轻的声音,和极阴森的语调,说:“一定会死。”
“什么?”
麦世强不可置信的瞬间,一把枪对准了他的后脑。
他气恼至极,想不通阿良是一开始便预谋着接近他,还是中途叛变,但他最失策的是低估了钟业的心思。
钟秉煌死的时候,钟业刚成年,便提出想分家,对外团结,对内各有各做,井水不犯河水,手下人分配先看个人意愿,再抽签决定。
麦世强当那是少年担不起责任,脑子一热的冲动选择,美滋滋应下,私底下清除了不少有二心的人,阿良自愿跟他,又懂得察言观色,逐渐成为他心腹,没想到......
“麦叔,到你做选择题。”钟业举起双手,边说边朝他缓缓走来。
“选去父留女,”钟业先合上左手,接着说,“还是去女留父。”
再合上右手。
“又或者,嘣”钟业走到麦世强面前,车前远光灯让后者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像放烟花般,两手同时张开,阴鸷的面容露出兴奋的表情,低语道:“一个都不留。”
90交换
“长本事了,敢威胁你麦叔。”老练如麦世强,刀山火海是他的第二故乡,枪抵脑门当挠头皮,手无寸铁也不慌,竟能多出心思顾及指间的烟,他对钟业说:“等我食完,不介意吧。”钟业摆手示意他慢慢来,瞥向一旁的马仔。看上去不过十七八的小伙子,空包弹和实弹重量不同,拿过枪的人一掂便知,钟业一句话就把他们吓破胆瘫坐在地,估计论资排辈,连四九仔都轮不到,顶多算个“蓝灯笼”,给关二爷上柱香都没资格。斟茶递水了几个月,卖爷的事迹听得多,这次终于能窥见大佬真面目,讲不上话也够威水。刚开工就遭遇这一出,瞧这情形,多威风也是生前的事了。他们眼都不敢抬,心里恨透了钟业。殊不知,没有这位他们咒骂千万遍的人,他们才会没命。他们不了解钟生,更看错了卖爷。大家只知麦世强赏罚分明,有真本事的人跟着他,不愁没有出头之日,也因为这样,能做到他身边位置的没几位,手下走马换将毫不稀奇。却无人知他防备心重之余,满身戾气,自己的命,抑或是别人的命,通通视作草芥,任意踩在地下。今日两位大佬会面,谈话内容要保密,最重要便是底下人的嘴。麦世强谨遵,死人的嘴才能保守秘密,能力强的他舍不得杀,小喽啰贱命一条,用完即弃,方便快捷。所以,除非这两个马仔展现出过人的能力和心态,他们怎么样都是被抛下山的结局。钟业朝他们摆了摆手,“你们,到我面前来。”其中一人只顿几秒,用膝盖在地上拖行,双手递上那把枪。“果然是麦叔,手下没有一个蠢人,用的也是好东西,S&WModel10,我是不舍得让他们糟蹋,”钟业用枪管敲了敲那人脸颊,“趴下。”那人一愣,半张着嘴呆呆跪着。这时,另一个反应迟缓的倒像是开了窍,奉上手枪后,手肘顶了同伴一下,随后抢先一步,跪趴在地,脸亲吻大地。钟业看着一摸一样姿势的两人,哼笑一声,在他们小腿上连开三枪,“比一下,是卖爷的烟先灭,还是你们先晕。”麦世强淡淡定吐出白烟,,说道:“何必为难做小的。”…
91求救
曾保华走后,钟业处理完工作上的事,不想吵醒季语,他准备到楼下客房睡,却在经过主卧的时候,隐约听到流水的声音。推开卧室门,床上留着不规则的睡痕,被子被掀开了一角,露出一大片汗湿的床单,枕头上也是。房间内没有一盏灯是亮的,钟业看得清楚,全靠虚掩着门的浴室,从里面泛出的光。他走过去,水声越来越大,靠近的时候,却没有感觉到热水蒸汽湿润鼻尖。推开门,钟业先是一愣,随后大步跨进淋浴间,迅速将淋浴下的女人拉开,将水温调热。季语急躁地用浴球在身上来回揉搓,大力到像要刷下一层皮,该是冷得紫白的肌肤上全是通红的条痕,净是看都能感受到火辣辣的疼。她喃喃自语道:“不要叼我的肉,我还没死,没烂,我不臭的,不臭......”直到浴球被夺走,扔到地上,她似乎才回过神,抬头望着钟业的眼神,无助至极。钟业脱下湿透的衣服,从身后抱紧她,握着她双手,放在温热水流下,从指尖开始逐渐驱散寒意。凝固的血液一下子流动,灼热感让季语不适应往回缩了缩,钟业将温度调低点,问道:“太热?”过了好一会,他胸前的脑袋轻轻摇了摇。他又问:“呕了?”季语点头。钟业拎起花洒,接一手心温水,淋在她过度摩擦的皮肤上,“泡要冲掉,我轻轻来,不舒服同我讲。”他添了一句,“不只身体,心里不舒服更要讲,不要自己忍。”季语淡淡地“嗯”了一声,很快就转过身,头依旧低垂,认真提要求:“我不想住这里。”钟业替她冲洗发尾,边说:“不钟意住这里,那......”他想了想,说:“回香港,好不好?”一下子说到心坎上,季语的心情骤然好了不少,“真的”之后她想到什么,脸色沉了下来,“你可以吗?”怕辞不达意,她补充道:“他们,会让你走?”钟业亲吻她的眉心,季语闭上眼,并听到他说:“会,再给我点时间。”已经到Marta休息时间,钟业东找西翻没找到干净床单,不得已两人到客房将就一晚。季语倚在钟业肩头,电视插播了一则珠宝广告…
曾保华走后,钟业处理完工作上的事,不想吵醒季语,他准备到楼下客房睡,却在经过主卧的时候,隐约听到流水的声音。
推开卧室门,床上留着不规则的睡痕,被子被掀开了一角,露出一大片汗湿的床单,枕头上也是。
房间内没有一盏灯是亮的,钟业看得清楚,全靠虚掩着门的浴室,从里面泛出的光。
他走过去,水声越来越大,靠近的时候,却没有感觉到热水蒸汽湿润鼻尖。
推开门,钟业先是一愣,随后大步跨进淋浴间,迅速将淋浴下的女人拉开,将水温调热。
季语急躁地用浴球在身上来回揉搓,大力到像要刷下一层皮,该是冷得紫白的肌肤上全是通红的条痕,净是看都能感受到火辣辣的疼。
她喃喃自语道:“不要叼我的肉,我还没死,没烂,我不臭的,不臭......”
直到浴球被夺走,扔到地上,她似乎才回过神,抬头望着钟业的眼神,无助至极。
钟业脱下湿透的衣服,从身后抱紧她,握着她双手,放在温热水流下,从指尖开始逐渐驱散寒意。
凝固的血液一下子流动,灼热感让季语不适应往回缩了缩,钟业将温度调低点,问道:“太热?”
过了好一会,他胸前的脑袋轻轻摇了摇。
他又问:“呕了?”
季语点头。
钟业拎起花洒,接一手心温水,淋在她过度摩擦的皮肤上,“泡要冲掉,我轻轻来,不舒服同我讲。”
他添了一句,“不只身体,心里不舒服更要讲,不要自己忍。”
季语淡淡地“嗯”了一声,很快就转过身,头依旧低垂,认真提要求:“我不想住这里。”
钟业替她冲洗发尾,边说:“不钟意住这里,那......”
他想了想,说:“回香港,好不好?”
一下子说到心坎上,季语的心情骤然好了不少,“真的”
之后她想到什么,脸色沉了下来,“你可以吗?”
怕辞不达意,她补充道:“他们,会让你走?”
钟业亲吻她的眉心,季语闭上眼,并听到他说:“会,再给我点时间。”
已经到Marta休息时间,钟业东找西翻没找到干净床单,不得已两人到客房将就一晚。
季语倚在钟业肩头,电视插播了一则珠宝广告,她全神贯注盯着屏幕中的水滴钻,然后从被子里伸出手指,比着大小,问道:“十克拉有多大,有一个指甲盖那么大吗?”
钟业捏着她的无名指,在指节上比划大小,“大概这样子。”
居然想都不用想,季语蹙着眉,说:“老老实实,到底给多少女人买过。”
钟业坦坦荡荡,笑着说:“就给一个人买过,但不知她钟意什么款,来来去去选了好久,最后销售嫌我烦,要我不买也要交学费。”
话到这里,钟业不兜圈子了,直接问:“阿莹,你有没有在我外套衫袋......”
季语突然惊呼,痛苦地捂着小腿,说:“抽......抽筋了,好痛。”
钟业连忙给季语拉伸,按摩,热敷,一套流程下来,早把戒指求婚的事抛到九霄云外。
季语说口渴,他端着热好的牛奶推开房门,没想到她什么事都没有了,脸上看不出一点方才痛苦的神情。
钟业把牛奶放在床头,在她身边坐下,无奈叹了口气,“下次不要用这些事开玩笑,我真的会担心。”
季语充耳不闻,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枚钻戒,诚心发问:“你懂那么多,这粒呢,有多大?”
钟业这次答得更快,甚至无需看一眼,便脱口而出:“七克拉。”
季语捏在手里,举高在灯下,眯着眼打量每个切面,惊叹道:“原来广告里没有骗人,真的这么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