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涌起万千波澜。她突然将玉璜残片掷入火海,烈焰熊熊,顾氏绝笔缓缓浮现:“...吾设璇玑局,非为复国,实诛尽天下不义...”
残片熔化,金液流淌,竟凝成一枚虎符,与幽州军令严丝合缝。
丑时·定风波
破晓时分,幽州铁骑倒戈的号角响彻宫闱。沈知微站在焚毁的璇玑阁废墟上,衣袂飘飘,神色坚毅。萧景珩身着冕服,却染满靛蓝毒血,手中托着的冰昙花根已然枯萎。
“王妃可知,这解药需至亲...”萧景珩声音虚弱,却努力撑着望向沈知微。
“我知道。”沈知微打断他的话,突然踮起脚尖,吻住他染毒的唇,将蛊虫渡回他体内,“所以从今日起,你才是顾氏唯一的血脉。”
晨钟撞破残夜,悠悠回荡。幸存的六部官员抬眼望去,只见新任女相扶着虚弱的帝王,在太庙焦土上摆出未完的璇玑棋局。第一枚黑子落下,落点正是北狄王庭所在。
(本章完)
第23章 和鸾鸣杀机
卯时·朱雀门
卯时,晨曦初破,京城的朱雀门缓缓开启。北狄使团浩浩荡荡而来,驼铃声声,搅碎了晨雾的宁静。沈知微隐匿在城楼阴影之中,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使团的队伍。
赤金鸾轿缓缓碾过地面,车轮从尚未干涸的血迹上压过,留下一道斑驳的痕迹。和亲公主轻掀轿帘,刹那间,沈知微瞳孔骤缩,只见那女子耳后赫然黥着北斗七星,与顾晚晴的刺青分毫不差。
“此乃我王义女阿史那月。”北狄使臣上前,双手恭敬地捧上一只玉匣,匣中散发出幽幽的冰昙花香,“特献玄铁令为聘,求结秦晋之好。”
萧景珩闻言,微微抬手,指尖刚要触碰到匣盖,沈知微眼疾手快,银丝如闪电般缠上他的手腕,低声道:“匣中冰髓,遇热则化鸩。”
辰时·璇玑台
辰时,日光渐盛,璇玑台上,九重纱帐随风轻摇,帐后的棋局泛着冷光。沈知微神色凝重,将玉璜残片缓缓按进“天权”星位。
刹那间,青玉棋盘突然下沉,一道暗格悄然打开,滚出一本《璇玑谱》。然而,当沈知微看清谱上朱批的“杀破狼”三字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坠冰窟。那熟悉的笔迹,正是她父亲的!
“沈相好手段。”阿史那月的声音从背后悠悠传来,金步摇轻轻晃动,扫过沈知微的颈侧,“三年前黑水峡,令尊就是用这局棋……”
寒光乍现,阿史那月突然出手,沈知微反应迅速,反手用银簪格挡。可谁能料到,银簪竟在触碰到对方武器的瞬间断成两截,断口处呈现出诡异的靛蓝色,正是北狄特制的淬毒铁!
巳时·寒毒劫
巳时,太医院内弥漫着浓重的药苦气息。沈知微站在药炉前,手中捏碎冰昙花根,缓缓投入炉中。
萧景珩突然上前,攥住她捣药的手,神色复杂:“这味君药,需至亲指血为引。”话音刚落,他腕间的蛊虫微微鼓动,在皮肤下游走出北斗轨迹。
就在这时,阿史那月捧着血玉碗匆匆闯入:“妾身愿献心头血……”说着,便毫不犹豫地将金簪刺入心口。
沈知微嗅到一股熟悉的沉水香,刹那间,三年前父亲书房暗格中的熏香味道在记忆中浮现,她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
午时·鸾轿疑
午时,验亲宴上编钟声悠扬。沈知微趁着众人不注意,悄然掀开鸾轿暗格。只见垫褥下藏着玄铁碎片,她迅速将其拼凑,竟拼出半幅北狄舆图,而榫卯处的鱼胶上,印着沈家军独有的暗记。
沈知微心中一惊,随即撕开轿帘金绣,夹层中的密信遇风显形:“...寅时三刻,焚粮草...”
“沈相这是何意?”阿史那月不知何时出现,声音带着哭腔,可她腕间的伤口却渗出靛蓝毒血。
萧景珩见状,折扇一挥,猛地劈开她束腰的玉带。玉带坠地,众人惊呼声中,掉出的不是环佩,而是幽州军特制的雷火符!
未时·双面局
未时,宗正寺的玉牒库突然腾起滚滚黑烟。沈知微赶到时,玉牒库已一片狼藉,她踹开焦糊的檀木柜,在烧剩的《景泰实录》夹页中,发现半枚染血的璇玑令,与阿史那月所佩严丝合缝!
“王妃来得正好。”兵部侍郎从灰烬中拾起一封密函,冷笑道,“此物证明沈尚书通敌……”
他话音未落,沈知微已将密函浸入药汤。朱批遇水消融,显出的北狄狼纹印鉴令满堂哗然。
申时·破阵书
申时,阿史那月被铁链拖入地牢,她腕间的七星刺青突然渗血。沈知微手持银刀,刮去她刺青处的表皮,只见靛蓝脉络竟拼出一幅完整的幽州布防图。
“这才是真正的和亲聘礼吧?”沈知微冷冷道。
萧景珩上前,剑尖挑起阿史那月的下颌:“公主可知,你心口这刀……”他突然咳出冰片,“刺偏了三分,像极了三年前的黑水峡旧伤。”
酉时·残局弈
酉时,暮色渐浓,沈知微在御花园摆开璇玑棋局。阿史那月的血珠坠入“天璇”位,刹那间,玉石棋盘突然裂开,暗格中露出一枚虎符,泛着幽幽冷光,正是三年前失踪的幽州军令!
“顾氏真正的遗物,原来在此。”萧景珩碾碎冰昙花瓣,目光望向沈知微,“王妃这局棋,从何时开始布的?”
暮色中,传来九声丧钟,沈知微望着朱雀门腾起的狼烟,将虎符按进萧景珩掌心:“从你为我挡下第一支毒箭开始。”
(本章完)
第24章 星陨定风波
戌时·幽州大营
戌时,夜色如墨,浓稠地泼洒在幽州大营。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席卷而来,吹得营帐簌簌作响,好似一头头蛰伏的巨兽,发出低沉的咆哮。
沈知微一袭劲装,身姿挺拔如松,大步迈向点将台。手中的玄铁令牌,在黯淡的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幽光,她抬手一掷,令牌“哐当”一声砸在点将台上,那清脆的声响,瞬间打破了大营的死寂。
刹那间,十二卫的刀戟齐刷刷地举起,寒光闪烁,如同一层冰冷的霜芒,弥漫在整个大营。中郎将怒目圆睁,脸上的横肉因愤怒而剧烈抖动,他双手高高举起虎头槊,猛地砸向地面,“咔嚓”一声,青砖瞬间四分五裂,碎石飞溅。“女子岂能执掌幽州军!”他的怒吼声,裹挟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在夜空中回荡。
沈知微柳眉倒竖,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坚毅。她反手一挥,利刃划过,营帐的帷幕被干脆利落地劈开,露出后方堆积如山的北狄弯刀。刀柄上缠着的靛蓝丝绦,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沈知微眼神一凛,冷声道:“这靛蓝丝绦,与三日前刺杀萧景珩的箭矢同源!”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原本整齐的队列,泛起一阵小小的骚动。沈知微见状,不慌不忙,展开一本泛黄的《军械录》,声音清晰而有力:“建武三年腊月,幽州卫的陌刀,该是这个形制吧?”她将陌刀高高举起,刀身反射着清冷的月光,映出中郎将骤变的面色。
十二卫的士兵们面面相觑,仅仅片刻,便突然倒戈相向,手中的兵器指向了营帐。眨眼间,营帐便被围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中郎将被围在中间,插翅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