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手中茶盏“砰”然碎裂,滚烫的茶水溅在他的锦袍上,他却浑然不觉。沈知微抖开染血的军饷图,字字铿锵:“景泰三年腊月二十三,黑水峡冰层下埋着东宫三千私兵,要臣带殿下去认尸么?”
晨光刺破窗纸,洒在众人身上。萧景珩突然捏碎腰间玉佩,刹那间,漫天毒雾弥漫。他猛地咬破舌尖,将解药渡入沈知微口中,声音低沉而决绝:“沈知微,这局棋你赢不了...”
(本章完)
第16章 霜刃照肝胆
辰时·大理寺诏狱
辰时的大理寺诏狱,阴冷潮湿,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沈知微孤身一人,静静地站在青铜冰鉴前,她的指尖轻轻拂过冰鉴表面,那彻骨的寒气瞬间顺着指尖蔓延开来,在《黑水峡尸骸录》上凝出了细密的水珠,仿佛是岁月留下的泪痕。
刑部尚书在一旁,神色紧张,手中的验尸格目突然滑落,“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沈知微微微皱眉,俯身去拾,就在这时,她的目光瞥见檀木案底黏着一块血痂,那熟悉的颜色和质地,让她心中一震正是父亲惯用的鱼鳔胶!
“沈司直请看,这是从尸骸铠甲夹层所获。”仵作小心翼翼地呈上一片靛蓝帛片,沈知微接过,定睛一看,上面的东宫印鉴让她瞳孔骤缩。印泥中竟然掺着肃州特产的朱砂,这与父亲账册密写药的成分完全一致,难道这其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在这时,萧景珩手持玄铁扇,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他的玄铁扇柄突然用力敲碎冰鉴,“哐当”一声,冰鉴破裂,飞溅的碎冰中混着几粒黍米,那是军饷仓底才有的陈年霉味,瞬间弥漫在空气中。“王妃不妨闻闻这冰。”萧景珩的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在引导着沈知微去揭开一个巨大的秘密。
巳时·洗冤池
洗冤池边,浸泡尸骸的池水泛着诡异的油花,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沈知微眉头紧皱,她将银簪探入池底淤泥,一点一点地探寻着。终于,银簪勾出了半枚鎏金腰牌,上面刻着“景泰三年武库司造”的铭文,而在铭文之下,赫然是顾氏族徽!
“当年武库司主事,是顾家旧部。”萧景珩的披风轻轻掠过沈知微的发梢,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沧桑,“令堂为保这批甲胄,曾在雪夜跪求先帝……”
沈知微心中涌起一股悲愤,她突然扯开尸骸的战甲,露出尸骸心口的七星剑痕。“王爷对顾家剑法倒是熟稔。”她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质问。她翻转剑痕处的皮肤,只见皮下靛蓝纹路竟组成了“借道黑水峡”五个字,这五个字,仿佛是解开谜团的关键线索。
午时·九章算术
户部卷宗库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让人喘不过气来。沈知微坐在桌前,手中的算珠在军饷簿上快速地移动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当第三十二颗算珠卡在“肃州粮耗”处时,她的动作突然顿住,眉头紧锁。
就在这时,窗外忽射入一支响箭,“嗖”的一声,箭尾系着的密函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沈知微面前。她打开密函,上面写着:“未时三刻,西市马行见。”
萧景珩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他的掌心覆住沈知微的手背,“这字迹摹过你父亲的笔锋。”他的指尖划过“粮耗”二字,“但撇画收尾多出半分是太子左手书。”
未时·胡商乱
西市,热闹非凡,胡姬的银铃声清脆悦耳,与骡马的嘶鸣声、胡商的叫卖声交织在一起。沈知微在人群中穿梭,她敏锐地在骡马的腥气里辨出一缕熟悉的沉水香。
一个蒙面人突然出现,他掷来一个玄铁匣,匣上刻着璇玑纹。沈知微接过,按照母亲教的九宫诀解开机关,匣内的军饷调度令却让她如坠冰窟朱批日期竟是父亲暴毙前三日!
“沈姑娘可知,令尊临终前见过谁?”蒙面人突然掀开兜帽,竟是本该流放琼州的兵部武库司主簿!
沈知微心中一惊,软剑刚出鞘,主簿的心口已插着萧景珩的扇骨。主簿垂死挣扎着,吐出几个字:“黑水峡冰层...有...玉璜...”
申时·冰窟谜
黑水峡,寒风凛冽,沈知微凿开冰层的瞬间,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她的狐裘瞬间沾满了霜花。玄铁箱内,一块玉璜静静地躺在那里,与她在密室所得的半块严丝合缝。
当两块玉璜拼合在一起时,显出的密文,竟是用母亲血书写的《请诛东宫疏》!“令堂的字,比令尊少三分刚劲。”萧景珩的指尖冻得发紫,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当年她为呈此疏,在雪地跪了三个时辰……”
沈知微心中一阵刺痛,她突然割破萧景珩的指尖,将血滴入冰缝。融化的冰水显出一行小楷:“臣妇顾氏泣血,太子私炼玄甲军于黑水峡……”然而,字迹被一道剑痕粗暴划断,那走势正是顾家剑法的“摇光式”!
酉时·金銮劫
金銮殿内,朝会正在进行,太子正在弹劾摄政王通敌,言辞激烈。就在这时,沈知微手持玉璜,大步闯入殿中,她的眼神坚定,充满了愤怒与决心。
她当庭摔碎玉璜,“砰”的一声,内藏的《玄甲军名册》随硝粉爆开,满殿飘满了靛蓝字迹的军士姓名。“陛下可识得此物?”沈知微抖开血迹斑斑的请诛疏,“这是先帝亲赐顾家的丹书铁券!”
萧景珩突然咳血跪地,他撕开衣襟,露出心口的旧伤,“臣这道剑痕,是景泰三年为护太子灭口所留……”他染血的手指突然指向太子,“殿下可还记得,当年黑水峡畔的顾晚晴?”
戌时·寒锋立
诏狱内,烛火摇曳,沈知微在昏暗的光线下细看丹书铁券,她总觉得券面鎏金有些异样。于是,她拿起工具,刮去金粉,没想到,下面显出的密诏,竟是先帝传位七皇子萧景珩的遗诏!
就在这时,狱门轰然开启,萧景珩提着太子的头颅踏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又透着一股威严。“沈姑娘,该落子了。”他的声音低沉,却在这寂静的诏狱中清晰可闻。
(本章完)
第17章 璇玑裂山河
亥时·观星台
夜幕如墨,将观星台笼罩其中,万籁俱寂,唯有风声在耳畔低吟。沈知微身着罗裙,莲步轻移,裙角扫过青砖上的细微裂痕,发出簌簌声响。她手中捧着密匣,在二十八宿铜灯的映照下,密匣泛着神秘幽光,仿佛藏着无尽秘密。
萧景珩紧随其后,他的血顺着丹陛蜿蜒而下,滴落在紫微垣星位,竟与星图纹路严丝合缝。“王妃可知,这观星台是令堂亲手督造?”他的声音低沉而醇厚,在这寂静的观星台上悠悠回荡。
沈知微闻言,目光一凛,她轻轻扣动匣底北斗机关,“咔哒”一声轻响,弹出的羊皮卷散发着冰昙花的淡淡香气。她定睛一看,正是母亲临终前紧紧攥着的璇玑阁掌印书!就在这时,夜风骤然卷起残云,呼啸而过,二十八宿铜灯竟齐齐转向,投下的光影在白玉砖上迅速拼凑出“杀破狼”凶局,那光影交错,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当年顾氏建此台,是为镇大燕龙脉。”萧景珩神色凝重,手中折扇一挥,“唰”的一声劈开西南角铜灯,暗格里滚出一枚鎏金虎符,“可惜太子把它改成了弑君阵。”
子时·血浸枢
大理寺仵作面色凝重,手中利刃缓缓剖开第七具尸首,一股腐臭之气扑面而来。沈知微手持银刀,眉头紧锁,正仔细查看,银刀突然停滞死者喉骨内侧竟浮现出靛蓝纹路,与黑水峡尸骸的密文如出一辙!
萧景珩伸出指尖,轻轻掠过腐肉,“这是顾家暗卫的刺青,遇水显……”话还未说完,尸首胸腔内的血水突然剧烈沸腾,“砰”的一声,腐尸胸腔炸开,迸出一块玉牌,上面刻着“景泰四年冬,璇玑阁丙字七号”。沈知微瞳孔骤缩,那正是母亲失踪的年份!
“丙字七号的任务,是护送北狄质子。”沈知微的银丝如灵蛇般探出,瞬间绞碎玉牌,碎屑中掉出半张军饷押送图,“原来令尊通敌案,是这么来的。”
丑时·玉玦劫
宗正寺卷宗库内,霉味弥漫,还隐隐混着一丝龙涎香。沈知微翻开《景泰实录》,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急切。突然,夹页中落下一枚断玉玦,她俯身拾起,仔细端详,当她将玉玦按进顾氏族谱凹槽时,“轰隆”一声巨响,整面书墙轰然转动,露出暗室中悬挂的百幅人皮密报!
“令堂的笔迹,倒是越发遒劲了。”萧景珩用折扇挑起一张人皮,上头用靛蓝药水写着:“七皇子非嫔妃所出,实为……”后面的字却被人血污去,那血污的形状,恰与萧景珩腕间旧疤一模一样。
寅时·虎符变
五更鼓敲响,沉闷的鼓声在夜空中回荡,仿佛在敲响命运的警钟。京畿大营突然火光冲天,照亮了半边夜空。沈知微神色焦急,踏着焦木冲入中军帐,手中利刃一挥,劈开帅印底座,掉出半枚青铜匙正是璇玑阁密室钥匙!守将尸首怀中的密信尚带余温,上面写着:“亥时三刻,诛杀持虎符者……”
“王妃的虎符,该还给本王了。”萧景珩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剑锋划过她腰间锦囊,就在触及虎符的瞬间,他的手突然一抖,剑竟脱了手。只见虎符沟纹渗出冰昙花汁,与他心口寒毒产生强烈共鸣,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