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一副任由她掌控的模样,可晏乐萦心中生不出一丝情意。
想要回避,手腕才抬起就被他察觉意图,死死扣住她的腕骨,让她的手不得?动?弹。
晏乐萦感到手疼,不自觉握紧,又惹得?对方呼吸沉重,他在黑夜中死死盯住她,明明她看不清他的神态,仍觉得?蚀骨般的怨恨包裹着她。
雷雨声仍在轰鸣倾泄,一阵又一阵的雷声涌动?,带着磅礴无垠之势,仿佛要将她淹没在这无尽的黑夜中。
直止天光微明,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才终于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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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半夜的雨声,身边睡的是?早已陌生的旧情人,虽然后半夜竟真随着淅淅沥沥的雨点入了睡,却根本无法早起。
晏乐萦一直睡到临近晌午,妙芙唤她起来用膳。
“小?姐,早膳不用,午膳定是?要用了。”妙芙瞧见她汗湿的鬓发?,晓得?天热,又小?心翼翼询道,“可要奴婢将冰鉴放进?来?”
自昏沉中苏醒,晏乐萦有些轻怔。
床榻间浸润的冷傲梅香几乎散得?干净,唯在被长发?缠绕的手腕上能寻到一丝残存气味,她抬手,只觉手腕酸痛,被已离开的男人握得?有了清晰红痕。
“放进?来。”晏乐萦的心火又烧了起来,顿了顿,“还有,备水,我要先沐浴再?用膳。”
“昨夜不是?……”后面跟来的度月道。
晏乐萦抬眼,“再?备一次水。”
皇宫之中的一切不由她掌握,但在这一处小?小?的宫苑里,晏乐萦尚有控制的能力?。
尤其昨日传了两婢问话,如今吩咐一传出去,众人立刻准备起来。
昨夜是?叫了水擦去腰腹上的黏腻,可今早起身晏乐萦还是?有些不自在,再?次认真将全身被人有意无意碰过的各处擦洗后,又让妙芙重新熏了香,换过一身清爽衣裙,才叫人一同去用了膳。
“陛下昨日传了奴婢们去回话,问的是?娘子可晓得?那药的事……”席上,流萤看了眼晏乐萦的脸色,回禀道,“陛下听完之后,并未多?言,只是?说让奴婢们带路来见晏娘子。”
“是?么。”晏乐萦神色平淡,犹自夹了一筷子菜,“那你可如实答了?”
“自是?如实。”流萤讪讪道,“娘子对此事并不知情,奴婢们怎敢言诬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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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
晏乐萦不置可否,只是?为妙芙夹了一筷子菜,止住了妙芙要诘问的话头。
她晓得?妙芙想问什么,度月流萤数次被季砚留下问过话,昨日的水月台发?难,与?她们也?脱不开关系,何必又在此时装作忠仆的模样。
“娘子……”流萤见晏乐萦不说话,欲言又止,“昨夜,陛下……”
晏乐萦为流萤也?夹了一筷子菜,没再?多?言,“吃菜吧。”
去追问这些已经?没有意义,度月流萤无论是?谁的人,总归不是?她的人。
季砚明确告诉过她,是?流萤下的药。
可即便他清楚至极,罪魁祸首甚至就在眼前,他也?没有问责。
晏乐萦心想,季砚还有什么非留下流萤不可的理?由。
许是?早就发?现了这两婢是?季淮的人,又许是?还想唱什么反间计,抑或是?还需要她们来盯住她,她管不上这些,任何人都不可信。
她又一次在心中对自己道,在这世上,在皇宫之中,她只能信自己。
“妙芙。”饭毕,晏乐萦又道,“去寻个香膏来,我要擦手。最好是?香味浓些的。”
妙芙一怔,见自家小?姐正揉着手腕,想必手有些不适可手酸疼不适,要香膏做什么?不该是?用膏药吗?
不过她没多?问,和流萤不同,晏乐萦行事于妙芙而言,自是?都有其道理?。
她应了是?便离开,两婢也?着人来收拾碗筷。
晏乐萦仍在揉手腕,越揉越生气,回想着昨夜的荒唐一幕,简直气得?想痛打季砚一顿。
不是?,什么意思啊,他有什么毛病?
她在心中腹诽着,越不去想,脑海里一幕幕却忍不住铺开,明明药效早已散得?一干二净,从脊骨窜上来的羞赧还是?让她有些别扭。
昨夜被他捉住手弄得?满是?不自在,气得?她口不择言说,就不怕我废了你吗?
“你敢试试?”
回忆里,男人按住她的腕将她抵在床榻间,语气里满是?对她的嘲讽。
显得?她非常像个怂包。
不仅如此,他还点评上了,说她技术也?不过如此。
“很差。”彼时,季砚眯着眼,深邃的瞳仁里透出几分慵懒,与?施压的警告。
那不还是?给他舒服上了!
晏乐萦直接气到满脸通红,娇声呵他,“你技术才差,你全家技术都差!”
那会儿,晏乐萦怒意上头,怎么也?想不通这句话究竟是?怎么触怒他的。
总之这话甫一说完,比她身型高大太多?的男人就将她整个压在榻上,几乎称得?上是?想要为所欲为,火热的大掌一寸寸抚过白腻的肌肤,最后还威胁她说什么……来着?
“再?不老?实。”炽热的呼吸流连在她锁骨间,荡开酥麻,他无视她的扭动?挣扎,眯着眼道,“就不是?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