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拉长了音调，语言粗俗，字字直白诛心，“那就是见色起意，想找个由头和我上床，操我的逼。在我身上，你可以手段粗暴，尽情放肆。你知道我是不会怀孕的，不用担心搞出孩子，也不用像和女人交往一样，担心什么结婚的事情。总之，又爽又没有麻烦。什么喜欢我，追求我，不就是想操我的逼。卓逸之，你也挺脏的。”

他看着卓逸之惨白的脸色，笑容恶劣：“卓逸之，你敢说你没有这种想法？你呢，和大多数男人一样，有着男人的通病，裤裆里那点事情大过天。里面那根东西爽了，马上嘴巴上也说喜欢我。”

“你的喜欢很脏。”祝星歪了歪脑袋，换了个词，“也许是低级。我看了就恶心。离我远点？”

卓逸之伸手去拉他，被他直白的话刺得头脑空白，一时之间嚅嗫着嘴唇，说不出话。变脸一样，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脸面和自尊被祝星戳了个稀巴烂，还强撑着一副体面的样子。他心上有熊熊怒火燃烧，想大声反击祝星，我不是这样的人！我第一次遇到你就觉得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一边心底生冷，脑海中盘旋着那句话，如同诅咒一样：你的内心没有这种想法？

祝星甩开他的手，又被骤然抓紧。

卓逸之抬起头，眉头低皱，神情凶恶，讥笑道：“你说我脏，你干净到哪里去？照你这么说，我们都是烂人，正好配成一对。你的逼就是长出来给我操的。”

祝星俯视他，神情轻蔑：“我又不是垃圾回收站，什么脏东西都捡。”

话音刚落，祝星怔了一下，像是看到什么好玩东西，无声微笑起来。

卓逸之哭了。

一开始，他不知道自己在哭，表情很凶，没什么威慑力，还在放狠话：“你他妈比我还脏，被操黑了的逼，还敢嫌我的鸡巴脏。你今天甩了我，我以后天天跟踪你，干死你，操烂你的逼！”

眼泪在脸上滑落，落在唇边，尝到一点咸涩的味道。

卓逸之茫然地摸了摸脸，摸到一手湿意，反应过来，又狠狠地把眼泪擦掉了。他放下糊着眼泪的袖子，整张脸都红透了，特别是眼睛和鼻子，滑稽可笑。

祝星递给他纸巾，反握住他的手，笑容明媚，与之前完全两样。

“想跟着我，也可以。但是要听我的话，以后还会和别的人一起玩。”

卓逸之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他耷着脑袋，捂着自己莫名抽动的心口，没有看祝星，脸颊贴着冰凉的玻璃，眼神失焦地望向了窗外。

在阴暗欲望上长出的冠名喜欢的小幼苗，自己还未曾察觉它的畸异，就被祝星连根拔起，在阳光下无所遁形，让他心惊胆颤、羞耻难堪。可是，就算不做爱，他也愿意和祝星待在一起啊。

最终，卓逸之望向祝星美得锋利的脸庞，还是说了一句：“好的。”

第14章 14、宋自心

工作日的楼道内，空空荡荡，方便了两个不正经的人厮混。

不知道是谁先撩动了眼神，两人在几个呼吸之间混作了一团。

卓逸之抚着祝星的后脑，手指在发丝间发痒，他伸出了另一只手，游进祝星的衣摆里，揉捏腰间软肉，往上包覆住玲珑的胸乳，时轻时重地推揉几下，大拇指按在发硬的乳头上打转。所有肌肤相接的地方都在发热，沁出了一层湿意。

舌头早就亲在了一起，柔软又有韧劲地纠缠在一起。热气从唇齿间喷出，黏黏糊糊地把两个人的唇包围了，让分离更加困难。

祝星勾着卓逸之的脖子，手掌轻飘飘地盖在他裤子中间顶起的鼓包上，一碰，那玩意就热腾腾地往手心顶。祝星加重了力气，拍了拍，那个小鼓包也跟着抖了抖。

听着卓逸之突然粗重的喘息，祝星收了手，下一秒，重重扇在了鸡巴上。手掌拍在肉体上，本来是清脆的声响，在布料的阻隔下，变成了沉闷的声音，同样束缚了勃起的欲望。

这声音实在是响，楼道尽头、站在窗边的那个男人回过头来，正好对上祝星的眼睛。

那男人穿着警服，身材看着高瘦，转身动作之间肌肉微微起伏，步态姿势自有一种挺拔之感，让人眼前一亮。他的眼尾稍微下垂，绝对不是一副窝囊相他眼中有神，正气十足，很可靠的模样。

他似乎没想到会撞见这么一幅场景，带着惊讶，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几圈。

稍矮的这个应该是祝星，比起资料里的少年祝星，他现在还要好看，鲜亮得晃眼，这副容貌估计能迷死一堆小姑娘，居然是个同性恋。

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了同事聊八卦时说的话：祝远山那个继子，祝星，漂亮得很，和祝远山……

无稽之谈，宋自心摇了摇头。就算祝星是个同性恋，也不能证明他和祝远山有不正当关系。

祝星理了理衣服，神态自如：“你好，警官，请问?”祝星确定自己最近并没有干违法的事情。

“你好，请问是祝星吗？我姓宋。别紧张，我就是想和你了解一些情况。”

这个男人出示了他的证件，上面是他的证件照，清俊的男人正对着镜头微笑，下面几个字宋自心。

宋，自，心。

祝星抬眼，仔仔细细地看着这个男人。他的目光缓慢逡巡，一一扫视过这位警官的五官。

宋自心回视祝星审视般的目光，这眼神……他心中古怪，祝星见过他？他近几年才调来S市工作，连当初轰动的祝远山案件也没有经手过。

一时之间，气氛凝住了。

卓逸之不自觉拉紧了祝星的手，今天这一天过得乱糟糟，他现在还头昏脑胀，有些难以置信，祝星怎么涉及到什么案件里面去？他会有危险吗？

卓逸之揽住祝星的肩膀，安慰般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这个小动作让凝固的空气松懈了一般，重新流动起来。

祝星反手碰了碰卓逸之的手，对着宋自心粲然一笑：“我是祝星。宋警官，请进。”

宋自心在三年前调来S城刑警队，当初轰轰烈烈的祝远山案件已经落下尾声，在上头隐晦的暗示下渐无痕迹，于同事们偶然的话语间流出一点碎片。

众多繁杂的资料里，祝星只是其中微小的一角，在他的脑中留下浅痕，就被抛在脑后。

在查阅一宗旧案件后，那个浅痕在脑海中点亮了。11年前，年仅13岁的祝星，竟然同样涉及到一个死人的案件里面。这起案件以酒醉斗殴结案，没有更多的详细信息。

一个人，有多大的概率，能被无辜卷入两个杀人事件里。他的眼前骤然浮现出祝星那张笑容明艳的脸。

如果不是出于私人原因，查阅与儿童相关的案件，他根本不会注意祝星这个人。

顺藤摸瓜往下查，费了大半年的功夫，借着灰色地带的线人，他惊愕发现，祝星居然在10岁时，才被一个叫沈明月的女人收养，而之前的记录，经不起细查，一看就是趁着当初上户口还没有那么严格时，偷偷作假。

宋自心查过很多个这样的人，也失望过很多次。他不知道，这一次还会不会以失望收场。他很少去想，因为不管失败了多少次，只要他还有机会、有能力，就一定会至死不渝地往下追查。

他有一个弟弟。一个很可爱、很乖巧的弟弟，一个失踪的弟弟，名叫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