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1 / 1)

娘又劝慰了?她,“再连梦三日,那到底也是梦,未必就发生,咱们这就找人去?寻,蘅哥儿定能回?来。”

... ...

到了?晚间,爹爹出去?联系旁人家中的人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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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和涓姨又去?劝慰了?嫂子,她则去?看了?看小玲琅。

小娃娃还在襁褓里?,邓如蕴以为她睡了?,不想却睁着溜圆的眼睛,抓着手?玩。

邓如蕴伸手?逗她,她却忽的一抓,把姑姑的手?指抓在了?手?心里?,怎么都?不肯再放开。

邓如蕴本是笑着朝小家伙瞧去?,可却蓦然?恍惚了?一下,恍惚间她生出一种悲怜之?感,好似在不久之?后,这偌大的家里?,只剩下她同小侄女相依为命... ...

姑娘被这个念头吓到了?,她赶忙摇了?摇头,把这不详的念头摇出脑袋。

然?而到了?翌日早晨,她先是差点睡过?头,接着匆忙跑去?山上,同平日一般随滕越学箭,可却频频失误,那箭都?没飞出去?,就落在了?她脚边。

“蕴娘,你脸色不好。”

他一开口,邓如蕴脑袋就耷拉了?下来。

“对不起,是我家里?的事扰乱了?心绪。”@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说?完,他就把手?里?的弓箭放了?下来。

他走到她面?前,“那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

邓如蕴在家里?没敢说?,这会他问,不由地就跟他说?出了?口来。

她先把嫂子连三日梦见哥哥在关外失踪的事情说?了?,嗓音低了?几分。

“我不知道是不是听了?嫂子昨日那话的缘故,我、我昨晚也做了?这梦!梦见哥哥在关外失踪了?!”

小姑娘无措地把话说?了?,鼻音浓重,滕越闻言愣了?一愣。

梦什么的,他并不怎么相信,可近来他自己?总在某个时?刻,出现一种怪异的恍惚感,好似另一个世间的自己?,在过?着他完全无法预料的生活。

想起自己?这些恍惚,再想蕴娘与她嫂嫂反复做来的梦,滕越皱了?皱眉。

“家父在军中多年,于西?面?关口也有许多相熟的旧友,我想办法找人去?关外替你打听打听。”

他这话说?得邓如蕴,一颗心当即就落定了?大半。她说?不清自己?怎么就这么信任他,好似他说?了?,哥哥就不会再有事。

两人这才定下心神练了?会箭,过?了?一阵就下了?山去?。

谁料刚到城门?口,滕越见蕴娘似乎瞧见了?什么人,突然?往他身后躲去?,如此躲着还不够,又一转身飞快地跑到了?路边的茶摊上,扯着茶摊的旗子挡住了?脸。

滕越从前只晓得她躲自己?躲得紧,怎么这会还躲起了?旁人。

总不会是,她还有旁的喜欢的人吧... ...

这念头一闪,他不禁抿唇往周遭看去?。

附近并没什么年轻人,但滕越却看到一个相貌与她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是她爹爹。

不过?邓家老爹似乎还有事在身,很快转身往另一条路上去?了?。

他一离开,她果然?张望着从茶摊旗帜后面?走了?出来,见人走远了?,抚着胸口大松了?一气。

“你在躲伯父吗?难道伯父不晓得你出来?”

邓如蕴声音很低,“我家人都?知道,爹也知道的,但就是因?为知道才... ...”

爹自是知道她痴心滕越,也晓得她日日都?要上山看他练箭,只如此,爹就很是不乐了?,若是再晓得她和滕越已然?相识,还在一起练功吃饭,岂不是要当街吹胡子瞪眼把她抓走?

这倒也没什么,万一被滕越察觉,爹爹其实有点不太看好他往后前程,心里?又会怎么想呢?

她支吾着把话止住了?没继续说?,只道,“我今日就直接回?家了?,爹爹不在铺子里?,我也能给娘帮点忙。”

滕越闻言点头,送她进?城往城南的路上去?了?,但她方才没有言明的话,他却隐约有些明白?。

他如今只是金州卫的小总旗,虽然?老百户过?两年退下之?后,会把他顶上六品百户的位置,可滕氏是得罪了?施泽友才有今日几近家破人亡,他往后要在军中混出头,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蕴娘的爹爹,怎么舍得让女儿跟着他吃苦呢?

少?年沉默了?起来,一整个上晌都?几乎没有开口说?话,好在今日卫所大营里?也没有什么事,他下晌早早回?了?城。只不过?在路过?那颗城南河边的合欢树时?,脚步停了?下来。

金州城好多人都?信这颗合欢树中有神灵,时?常有人来参拜许愿,滕越并不怎么相信这些,却想起来自己?发现蕴娘的那天,就是在这颗合欢树下。

彼时?,绿叶飘在他发冠,又落到他肩头,像是有人拍上了?他的肩膀一样,他这才转头看到了?树后的蕴娘... ...

少?年抬脚走到了?合欢树下。

树下有老人摇扇乘凉,有孩童跑跳耍玩,滕越感到风里?吹来草木的清新,他缓缓闭起了?眼睛。

... ...

这日下晌,他回?家后忙完手?头的事情,想着小憩一会,谁知这一觉竟然?睡到了?夜幕四合、更鼓响起。

滕越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梦见他真就成了?蕴娘口中的“将军”,不只是蕴娘这样叫他,旁人亦如此,他从金州一路北上调到九边重镇宁夏,从寻常将领一直做到游击将军,统率玉泉营,与关外的鞑子作战!

而蕴娘在那梦里?也嫁给了?他,可明面?上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然?而她却是因?着一纸契约进?了?滕家的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梦里?,她只是个随时?会被人驱离的契妻... ...

滕越一下从梦里?醒了?过?来,看着自己?仍旧在金州的家里?,不是西?安的滕府,也没有人叫他将军,只有外面?的天色早已黑透,更鼓声由远及近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