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道?去哪?
胡泽的耳朵瞬间支棱了起来,却听顾澜声客气道:“大哥,胡泽虽然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但打铁还需自身硬,他没那个本事,我使多大劲也没用,至于胡凌,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时候了,我听他说,三月就要领证了,想着朋友的律所正好要招助理,可以去试试看嘛。”
去律所当助理?胡泽强迫自己不当着其他人的面皱眉头。真不是他看不起胡凌,就这小子,弄个合同甲方乙方都能搞错,去律所用不了三天就得被人家扫地出门。当然,律所那边也有可能看在顾澜声的面子上给个吃闲饭的职位,而一旦不受重视,用不了一礼拜胡凌就会因为自尊心受损而自行辞职。
横竖都是干不长。
似是洞悉了他的想法,顾澜声叮嘱胡凌:“不过胡凌啊,在律所做事,脑子和手都得勤快,该学的东西得好好学,我给你定个目标,三年内,把法考过了,能做到不?”
“能!一定能!”胡凌大言不惭的,“就算不为我自己,也不能丢顾教授您的脸啊!您放心,三年之内我一定考过!”
一刹那胡立伟仿佛已经看到了小儿子的光明未来,激动得嘴唇直抖,探身紧紧握住的顾澜声的手,用力摇晃:“顾教授,我胡立伟是个粗人,感谢的话说不多,这样,今晚咱老哥俩一定得好好喝几杯!不醉不归!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边应和着,顾澜声的视线边轻轻飘向胡泽。比以前憔悴了,基层很辛苦,他非常清楚。一直以来他都在寻找帮胡泽重回市里的机会,可惜穷山僻壤的,没什么特别拿得出手的案子,评功评不上,他就算开口了别人也没法帮忙。不过前些时候听说胡泽想玩把大的,试图在述职会上当着省厅领导的面提翻案的事情,不禁暗暗责怪对方有些着急了。
默默盯着胡泽假装全神贯注看电视的侧脸,他的嘴角勾起一丝自负的笑意小狐狸啊小狐狸,你离成精还差着点道行,看吧,离开了我,连路都走不稳了。
TBC
作者有话要说:
这番外就是一堆成精的狐狸搁那斗法……
冬哥:等我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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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番外之五】蹉跎12
【番外之五】蹉跎12
啪的, 火光亮起。烟雾弥散到眼前,胡泽翻过身,枕着自己的胳膊, 于黑暗中凝视那忽明忽暗的燃烧点。吃完年夜饭, 他借口单位有事,迫不及待溜出来找巩逸承。至于顾澜声喝没喝多、喝完怎么回家, 他才不管,现在人家是胡凌的贵人,要伺候也该胡凌去伺候。
一年了,他总该犒劳犒劳自己, 这场跨年炮打的, 人都快虚脱了。
一根烟抽完,巩逸承看胡泽的眼里还凝着微光,问:“还不睡?不累啊?”
“累,但不舍得睡,只想看着你。”
胡泽挪动身体枕上对方的胸口,手指贪恋地勾勒着肌肉的弧度。还是底子好,也没练多久,摸着和上次感觉完全不一样了。话说回来, 巩逸承从小过的就是用钱堆起来的生活, 只要有足够的预算, 完全知道如何让自己看上去更吸引人。庆祝跨年的烟花闪耀夜空之时,巩逸承的手机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只不过两人当时“战况”正激烈, 无心理会。胡泽看他抽事后烟的工夫里, 至少回了三十条“新春快乐”。
钻石就是钻石, 即便蒙尘, 稍一擦拭又能光芒璀璨。
“我又不是明天就死。”
“大过年的,呸!”
配合着“呸”了一声,巩逸承翻过身,用力抱紧胡泽的身体。幸福总是闪瞬即逝,他已不敢奢求长久,尤其是他现在这种处境,稍有不慎,万劫不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丁茂泉杀过人,但有的人就是消失了,家属苦寻无果,报警也没有任何线索。刚才胡泽给他发消息说在XXX酒店等他的时候,屋里有一堆人在,他本来不想回复,可看着对话框里泪眼汪汪的小狐狸表情,整个人又毛躁得坐立不安。
他叮嘱道:“诶,一会你得给我转五千块钱哈。”
“五千?”胡泽轻笑,“这么大红包你得给我磕多少个?”
“我还你,”巩逸承无奈皱眉,“我跟老大说的是,有个客人非得叫我,演戏得演全套不是?”
尚未消散的余温骤然冷却,胡泽赌气似的翻过身。其实心很清楚对方现在干的是何种营生,只是不愿面对现实罢了。
面对那怨气满满的背影,巩逸承更觉无奈。明明不是自己的错,依然满心愧疚。黄赌毒,这已经是他能接受的最低底线了,再怎么提前声明,依然会有客人提出额外的要求。那包害他蹲了十天号子的玩意百分之百是某位客人悄悄塞他兜里的,要不是被那个临检的警察抖搂出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身上还有这东西。
不好干,也得咬牙干下去。正式开始线人工作之前,张戈培训过他一段时间,包括如何取证才具有法律效力、遇到危险如何脱身、基本的防身术等等。当他询问如果面临迫不得已的情况时该如何应对时,对方只是讳莫一笑,告诉他“一切决策需以活命为准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又听胡泽闷闷道:“你回去吧,我待会把钱转你。”
“……”
巩逸承摁亮床头灯,翻身下床,从纠缠在一起的衣服里挑出自己的,一件件往身上套。刚提上裤子,身后传来响动,胳膊缠到腰间,背上感觉湿漉漉的:“我不想干了,你也别干了,咱们一起离开这好不好?”
咬咬牙,巩逸承扒开胡泽的胳膊,转身蹲下,捧住对方的脸,坦诚道:“我走不了,我妈和我哥都还在牢里,我答应过我爸要照顾他们……胡泽,你曾经无数次说要离开那个家,却还是一次次回去,以前我不理解你,后来我明白了,是责任,你有,我也有。”
温热的液体滑下眼尾,胡泽与他额头相抵:“我想要自私一次,但是没有人给我勇气。”
“抱歉,我给不了你,至少现在不行。”抹去对方眼角的湿意,巩逸承脉脉相视,“你只是累了,听我的,好好睡一觉,再睁开眼,你还是那个坚强的胡泽。”
胡泽破涕而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了?”
“从你离开我的那一刻起,”巩逸承并非抱怨,而是实话实说,“以前的我太顺风顺水了,但那其实都是有人替我遮风挡雨的结果,你一直都比我成熟,比我有主见,这一次,轮到我替你做主了,好么?”
“……你的主意很烂……”胡泽略显不甘,“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我反正干不出这事儿。”
“嗨,我起步晚嘛,总要先吃点亏才能长记性。”
“吃亏是福,是说给老实人听的。”
“嗯,那你帮我张戈说说,一个月一千八的线人费实在是太低了,不够我开瓶酒的。”
“才一千八?艹他”
一句脏话没骂完,手机铃音乍响。何崇胜打来的,说辖区有家酒楼着火,闷里头十几桌吃年夜饭的,现在市委都来人了,让他赶紧去现场。重大事故,胡泽一秒不敢耽搁,转脸把自己刚才那句“我不想干了”抛诸脑后,套上衣服就跑。
瞅他一溜烟没影了,巩逸承愣了愣,反应过来赶紧追一句:“别忘了给我转钱!”
叮!手机提示音响起,五千元到账,附言:【顶级服务,非常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