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1)

庄一凡在旁边冒头道:“原来你小时候被淹过啊,这可是大问题,你得学会克服,不然下次还得……”

他话没说完,庄一寒的眼神就凉凉扫了过去:“你少说两句会掉块肉是不是?”

庄一凡心知自己闯了祸,连忙举起双手投降:“得得得,我不说了,我出去看看饭做好了没,陈恕肯定饿了,我让阿姨做点清淡的。”

他语罢连忙脚底抹油溜了,方倚庭和薛邈见状也各自找了理由下楼,不耽误他们两个独处。

庄一寒等人走了,这才捧住陈恕的脸低声道:“你刚才吓死我了,不会游泳你跟我说什么会游?下次离水池这种地方远点,知道吗?”

他身上的衣服和头发还是湿的,估计一直守在床边都没来得及换,陈恕想起刚才的梦境,不由得心绪复杂,只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他抬手摸了摸庄一寒身上的湿衣服,低声提醒道:“你去换身衣服吧,天气冷,别感冒了。”

他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比平常多了几分虚弱,难免让人心生怜爱,庄一寒忍不住凑过去吻了吻他冰凉的唇,想起陈恕说小时候被水淹过,今天也不知吓到了没有,抵着他的额头安慰道:“行,我去换套衣服,今天的事别多想,落水没什么好怕的,我在呢。”

庄一寒语罢转身,借着去衣柜拿衣服的动作摘下腕上的手表认真检查了一遍,发现没被泡坏,这才悄然松了口气。这款表是陈恕帮忙选的,他一直格外珍惜,哪怕不是对方亲手送的也从来没摘下来过,如果泡坏了那就不好了。

庄一寒把手表轻轻放在桌上,转身去了浴室冲澡,半透明的玻璃门关上,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而陈恕多少也感到了些许疲倦,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位置忽然悄悄下陷,鼻翼间多了一股浅淡的沐浴露香味,庄一寒钻进被子里抱住陈恕,欲言又止,好像有话想说。

陈恕似有所觉的睁开眼:“怎么了?”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房间内光线也昏暗了下来,透着浅浅的墨蓝,有一种静谧又温柔的感觉。庄一寒望着陈恕浸在阴影中的深邃轮廓,迟疑一瞬,开口说的却是:“陈恕,你今天昏迷的时候好像哭了。”

陈恕神情一怔。

庄一寒又道:“你还喊了我的名字。”

陈恕彻底陷入了沉默:“……”

他在睡梦中喊出那个名字只是因为恨和不甘,庄一寒却好像误会成了另一种情愫,甚至不止是他,就连在旁边的薛邈和方倚庭也误会了,或感慨或叹息,觉得陈恕爱惨了庄一寒。

“嗯……”

陈恕闭上眼,听不出情绪的嗯了一声,

“我想喊你救我来着。”

庄一寒闻言不禁哑然失笑,他在黑暗中把陈恕抱得更紧,薄薄的衣服根本挡不住体温,近得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手臂上的伤口经过处理缠着一圈纱布,贴在皮肤上触感略显粗糙:

“怕什么,我这不是把你救上来了吗。”

可你上辈子没有。

陈恕平静想到。25 ? 怪可怜的

◎是诚实者谎话连篇◎

时间飞逝, 一眨眼就到了临近出海的日子。

蒋晰把地点选在位于南部的一座海滨城市,全年平均温度都保持在25℃左右,对于已经感受到几分萧瑟寒意的a市来说无疑非常舒适, 机票酒店和随行接待人员一应都安排俱全,不难看出他缜密的办事风格。

不过办事越缜密,就意味着越危险,因为蒋晰这种人通常不会做无意义的事,如果做了只能说明他有所图谋。

航线足有四个小时,登机之后陈恕就把座椅调平, 戴着眼罩躺在上面进入了假寐状态, 他一向是那种波澜不惊的性格,就算心里想了再多七弯八绕的事, 别人也看不出来。

庄一寒原本坐在位置上看开发资料, 忽然发现陈恕躺下休息,不由得偏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趟航班头等舱一共有八个位置, 分两排,每排各有一个位置靠窗, 中间两个位置则是挨着的,分别被庄一寒和陈恕占了, 庄一凡、方倚庭、薛邈他们则坐在后面扎堆聊天, 剩下两个秘书助理类的人物安静坐在靠窗位置,只顾埋头工作。

陈恕听见庄一寒关切的问话, 抬手把眼罩微微上拉, 他墨色的发丝因为躺着的姿势有些散乱, 声调低沉, 听起来懒洋洋的:“没有, 就是困了。”

庄一寒只觉得他像某种困倦打盹的动物,抽了条毯子搭在他身上:“困了就睡会儿吧,再有几个小时就到了,我还怕你上次落水有头晕的后遗症。”

庄一寒在落水这件事上对他的关切担忧,偶尔会让陈恕觉得自己很可怜。

没错,可怜。

上辈子死的很可怜……

陈恕轻扯唇角,多少带着几分玩味自嘲,只是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并没有被人发现,他抬手把眼罩重新拉下,黑色的布料覆在眼皮上,衬得肤色愈发白皙,唇色殷红,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冶艳感:“好,那我睡会儿,快落地了你叫我。”

庄一寒不由得多看了陈恕两眼,他们在一起也有段时间了,虽然没真正发展到那一步,平常亲亲摸摸肯定是少不了的,但总觉得黏不够一样。

怎么形容呢,陈恕就好像是狐狸转世专门过来勾他的。

嗯,只勾,不上床的那种。

庄一寒思及此处,暗自腹诽,心想这他妈的哪里是狐狸精,分明是柳下惠,他怨念难掩,也没心思看文件了,干脆把资料合上放到一旁,躺下来和陈恕一样闭目养神。

四个小时的行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期间空姐拿着菜单进来过一次,大家随便吃了点东西垫肚子,没多久飞机就开始降落。

蒋晰提前派了司机在机场外面等候,众人分别上了两辆车,直接朝着酒店驶去,庄一凡嘴巴挑剔,刚才在飞机上没吃什么,这会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翘着二郎腿问道:

“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饭啊,蒋晰订好位置没?”

他以前对蒋晰还是挺尊重的,人前人后哥长哥短的喊,不过自从他意识到蒋晰完全拿自家大哥当凯子钓时,那些好感瞬间荡然无存,这些年冷眼看着他的所作所为,心中只剩厌恶讥讽,说话自然也就不算客气。

车上副驾驶坐着一个随行助理,大概率是蒋晰派来的人,他听见庄一凡的语气有些不太舒服,但也只能笑着答道:“蒋总和夫人已经提前订好了酒席,在酒店等着给大家接风洗尘。”

庄一凡似乎是嗤笑了一声:“蒋晰倒是走哪儿都不忘带着他老婆。”

他对蒋晰的未婚妻没什么意见,就是单纯看蒋晰不爽,所以态度并不友善。

庄一寒在用电脑处理公事,他眼睛专注盯着屏幕,看也不看庄一凡,淡淡开口,低沉的声音暗藏警告:“你要是待不住就回去,我现在让人给你订机票。”

他本来就不想让陈恕知道自己和蒋晰以前的那点破事,庄一凡还到处拱火,庄一寒有时候真想拿根针把他嘴巴缝上。

庄一凡嘟囔道:“来都来了,我才不回去呢,是吧陈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