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背景,又提起私生活上:「傅容与在生意上不喜欢按规矩行事,在私人感情上,却是罕见的规矩人,秦叔没有查到他跟别的女人感情纠缠……」 提到这个,谢音楼回过神似的看向旁边的俊美男人。
傅容与深邃的眸光直直回望,几乎是能烫到人的肌肤一般,让她瞳仁微颤了下,不等秦叔说完,就将来电挂断。 餐厅的气氛蓦地静了,欲盖弥彰的暧昧就在空气中无声滋生着,谢音楼感觉耳根是微微泛红了。
而傅容与明显是一字不落的听到电话内容,薄唇溢出的语调划破安静:“要不要给你看看身体检验单,我很健康。” 谢音楼微垂眼,掩饰地将目光放在他手臂刺青上。
装傻 傅容与今晚被她用这双含着水的眼眸盯了不止一回了,夜深人静里,很容易让人卸下白日的伪装,他自然地伸出长指缠上她薄肩的乌锦般秀发,发丝滑在他指骨间更显暧昧。
“谢小姐,问你个问题……” “嗯?” “你艳遇到那个强壮有力且温柔的情人了吗?” 谢音楼抬头望进他琥珀色的瞳仁深处,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就短短的一秒,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
“艳遇到了。” . 家族对她自幼的严格管教,是传统保守的。
而谢音楼本身骨子里就透着不安分,很巧,她也是一个不安规矩行事的人。 被男人手臂抱放在沙发时,她衣裙的领口已经滑到锁骨处,纤细的脖子就这么白嫩地露着,仰着头,无声地凝视着傅容与俊美的脸庞,他宽衣解扣的手法很熟练,温柔缓慢沿着裙摆一点点上移。 谢音楼没有躲,男女之间暗示下,这种事向来是你情我愿。
在他灼人气息拂过到耳廓时,她卷长的眼尾跟着浸着红,想起问:“你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傅容与薄唇贴在她的脖侧向上移,肌肤是真的白,轻轻一咬就会破似的,略停顿半秒,干渴许久的喉咙溢出嗓音异常沉哑,用眼神压她:
“正常方式做就好。” “嗯……”
谢音楼耳朵敏感,被温度碾磨过时,呼吸一滞,剔透的泪水染湿了眼睫下的泪痣。忍不住地转过脸,鼻尖划过男人喉骨,沿着他的脉搏陡然闻见了熟悉的神秘雪松气息。 很熟悉,她红唇张了张,喘不过气来。
模糊不清的意识,彻底浸透在了那股浓郁暗香里。 不知过了多久,谢音楼感觉已经离开了沙发,细嫩的指尖被人捏着反复把玩。 随着黑夜静静流淌,傅容与从靠枕下摸出领带,声色不动地将她手腕扣住掌心,紧紧缠绕住。 ……
次日上午,阳光透过玻璃窗在棕褐色地板落下一片虚浮的光,室内温度较暖,谢音楼从大床上醒来,搁在枕头的手腕缠着几圈领带,尾端垂到了床沿,无声晃荡着。 她睁开朦胧睡眼,看到陌生的男人主卧,出了很久神。
捂着被子慢慢坐起,乌锦般垂腰的秀发凌乱披散下,也遮挡不住肩头淡淡的红色吻痕,呼吸极轻之下,隐约听到浴室方向传来淅沥水声,转头看过去一秒。 谢音楼昨晚睡之前,隐隐约约间感觉到,傅容与抱着她去浴室,在浴缸里给她洗澡,修长有力的手指从她发丝到白嫩脚趾,一丝不苟地洗了个遍。 如今醒来,身体除了略有一些不适感,是干净的。
只不过…… 谢音楼低垂的茫然视线,又落在纤细手腕上。 男人黑色的领带在她娇嫩的肌肤缠绕了一圈,整晚过去,印了红印。
还说没有特殊癖好! 她深呼吸半瞬,不再回想,解了那领带。
足音极轻地下地,将整齐放在沙发的衣物拿过来,一件件穿好。 不等傅容与从浴室出来,她先离开。
一段露水情,清醒后,没必要继续纠缠不清。 谢音楼走到楼下,客厅还保持着昨晚的原状,雪白靠枕和男人的衬衣都随意扔在地毯上,她弯腰只拿走自己的东西,随后走向大门。 谢音楼伸出手轻握门把,声控灯倏地亮起,从外头先一步被打开。
是按密码进来的。 一个穿着深蓝色套裙的美艳女人站在门外,手拿文件夹,妖媚的眼神似会勾人,看到谢音楼的一刹那,露出很震惊的表情。 很快,谢音楼眼眸平静的与她擦肩而过,慢慢地走出别墅。 就在眼前这抹嫣红色的身影快消失时。
邢荔已经神速掏出手机,对着谢音楼的背影咔嚓一顿拍,转头就在微信群摇旗呐喊。
「@全群,卖瓜卖瓜,劲爆保真……100000起价!」 原本安静如死水的群瞬间热闹起来。
有人艾特邢荔:邢狐狸,你抢钱啊,你数下多少个零! 邢荔艳丽的唇角勾起,啪啪打字回:“傅总不值这个身价?” 不等有傻逼跳出质疑,她甩出杀手锏:“就在刚刚……我在湖岛别墅撞见了一个古典美人。” ――「卧槽,昨晚我就听陈愿私下说了,傅总为了美人动怒,让他连夜翻个顶朝天也要把几个追星的粉丝抓出来。」 ――「?还有这事。」 ――「听说是因为那几个追星的给美人送死人花圈,细枝末节要问陈愿。」 邢荔见状,趁机原地起价:“谁要看美人背影,涨价了,二十万一张!!!” 群里一干人等,集体艾特她:“做个人吧狐狸。”
当然,也有耐不住好奇心,把钱转过来的。
邢荔拿着文件夹,嫌打字麻烦,干脆语音说:“看来我们傅总这次栽了,那美人儿走的一点不带留情的,犹如临幸完男人,随手就扔了哈哈哈哈哈。”
刚笑完。 邢荔一抬头,猝不及防地瞥见傅容与披着浴袍站在楼梯处,俊美的脸部被阴影笼罩下不甚明晰,眸色冷寂看着她:“好笑吗?”
4. 第 4 章 催眠香 添了几片薄荷的中药汤在陶瓷锅沸腾,是熬好了。
汤阮站在厨房台面前,用木勺慢慢地舀动着锅里,炖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熄火,动作熟练盛了半碗,放在玻璃盘上端出去。 阳光白灼的中午,外头庭院墙壁上的蔷薇花开得正艳。
汤阮经过时,随手摘了几朵,放在碗沿点缀,迈着轻快地步伐走向了旗袍工作室。 谢音楼的旗袍工作室是不让人随便进的,里面几乎挂满了各种款式的丝绸旗袍,用的精致面料极贵,每一件不出售的,都是孤品。
推门而进,汤阮就看见了谢音楼安静坐在桌案前,上面堆满了丝绸布头和针线软尺,走近了看,发现她纤细的手指持针绣着快成样的鸢尾花,半天了都没完工。 汤阮搁下玻璃盘,打了个哑语手势:“快喝了它。” 谢音楼看了他一眼,闻见碗里的药香味,启唇问:“这是什么?” “治过敏的药汤。”
汤阮指了指她的脖子,今天谢音楼一来店铺就被他看见了,那儿的小片肌肤印着或深或浅的红肿,瞧着像是过敏的症状,蚊子是叮咬不出来的。 谢音楼下意识抬手,捂着后脖的位置,细腕戴的玉镯铃铛贴在肌肤,冰凉触感激得她脑子清醒了瞬,转头看向窗外的蔷薇花:“看不懂你在比划什么……” 又是这样,开始看不懂哑语了!
汤阮气愤地快速比划:“快喝,不然我就要跟你爸爸说你过敏……还不好好喝药。” 谢音楼眼角余光睹见,竟笑了,伸手端起药说:“我发现你学聪明了啊,开始抬我爸爸出来狐假虎威,告状精。” 汤阮见她喝了半口,微圆的鹿眼眯起笑:“告诉你个好消息啦。” 小哑巴还学会卖关子。
谢音楼唇间意思意思沾了点药汤,就放下,问道:“嗯?” “得月台那边的戏服尾款付清了,这个月店铺房租有着落啦。”
汤阮手舞足蹈比划,以为谢音楼听了会很开心,谁知她点点头,就没下文了。 窗外有风吹进来,将她嫣红色的绸裙吹得轻轻扬起,谢音楼低垂脖子,细长的指尖拂过柔滑的面料。
这条从别墅穿回来的裙子是高定款,能抵得过她给得月台手工缝制的一整套戏服价钱了。 想到这个,谢音楼抬起头,还未说什么。
汤阮突然皱眉:“你身上,有股味……” 谢音楼:“?” “……像雪松的味道。”汤阮是知道谢音楼习惯闻蔷薇味的香烛入睡,身上也会沾染到一些,于是比划问:“你换催眠香啦?” 谢音楼表情微僵,突然扶着桌案沿站起,在汤阮眼神分外天真的注视下,她蹙眉说:“我回公寓洗个澡。”
冲掉这一身神秘雪松的男人味道。 ……
回到天府公寓,楼下的祭奠花圈已经被保安搬走,地上也洗刷得干干净净。 谢音楼乘坐电梯上楼,叮的一声,很快抵达了二十六层。 她踩着细高跟刚走出去,寂静的走廊里突然响起打火机声响。
谢音楼转过头,看见一个高瘦的男人懒散地倚墙而立,穿着件高奢的淡蓝衬衣和长裤,显得腿修长,大概是等烦了,指腹用力地摩擦了下打火机的滑轮。 是温灼。 三秒后,谢音楼终于想起了他长什么样,却不怎么感兴趣的往家门走。 “谢音楼――”
温灼见她看自己眼神,就像是看无关紧要的透明人,忍不住地拦住了她,桃花眼隐含某种情绪:“为什么不回短信?你听我解释行不行……身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娱乐圈,我有太多身不由己,这次跟孟诗蕊的恋情都是公司营销的炒作,我真爱的是你。” 谢音楼见他身形逼近,封闭的走廊空气流通不好,那股烟味让她透不过气,后退半步,轻蹙了下眉问:“我们很熟吗?” 不熟吧。
这一副开口就渣男套路女朋友的调调,他该不会是在娱乐圈混得精神错乱了? 温灼见她艳若桃李的脸蛋透着清冷表情,睫毛轻抬间,他目光在她右眼底的那颗泪痣上迷恋凝视着,耐心地诱哄着她这点脾气:“音楼,只要你愿意委屈两年,我一定会公开。” 公开?
谢音楼花了整整两分钟才明白他的自作多情。
温灼不过是个靠营销火的流量明星,是哪来的自信,还想让她当见不得光的小情人? 她自幼被家里严格教养礼仪缘故,很少动怒,就连跟人起争执,都是带着温柔的笑:“你配吗?” 区区的三个字。
像是激怒到了温灼的自尊心,清俊的脸庞突地变得冰冷,想去拽她的手腕过来:“谢音楼你是打算守着那破旗袍店一辈子?跟了我不好么?何必装清高……” 谢音楼早就预判了他动作,先避开间,手腕轻晃时玉镯的铃铛轻轻作响。 那种对他都刻在了骨子里冷淡,是骗不了人的。 温灼现在好歹也是全网公认的神颜男神,遭到这样嫌弃,桃花眼露出一丝竭力忍耐的愤怒,低声逼问:“你是不是有厌男症?” 当初为了追求谢音楼。
他是想方设法搬到隔壁公寓住,假装邻居与她搭讪,结果努力半年之久,谢音楼对她依旧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
从头到尾她除了对旗袍感兴趣外,就没有将任何事物入眼。 厌男症?
谢音楼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新鲜的词,手指转动着腕间的玉镯,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昨晚跟傅容与那段露水情……
几秒后,她破案了。
心想着这所谓的厌男,不过是以前没遇到对她胃口的罢了。 懒得跟已经恼羞成怒的温灼费时间纠结这个,谢音楼侧眸看他,清透的音色听上去格外的善解人意:“请你摆放好自己的位置……有妄想病的话,建议找个心理医生治治,再敢来骚扰,我就报警。” 温灼面色深郁,刚要说话,裤袋里的手机先一步刺耳响起。 他见谢音楼开门进公寓,伸手掏出来看是经纪人来电,立刻马上走:“煜哥。” “温灼,你又跑去招惹谢音楼?她没背景没身份,在这娱乐圈里能给你什么帮助?别为了一个女人毁掉前途!” 温灼摁向电梯负一楼,盯着光滑如镜的玻璃内壁倒影的自己,他这个圈跌打滚爬了快十年,好不容易翻身火,很清楚如今风光背后要付出的代价。
“煜哥,我知道。” “知道还吃力不讨好去找她干嘛?谢音楼已经答应参加新闻台里的一个非遗文化访谈,目的就是为了澄清跟你的绯闻……你蹿红速度快,动了太多对家流量的资源,就怕有人要趁机买通稿黑你。” 温灼垂眸,食指微屈在重复地摩擦着打火机的滑轮,想到谢音楼刚才对自己的绝情态度,冷冷地一扯动抿紧的嘴角:
“那就让她闭嘴。” *
谢音楼并没有把温灼这个小插曲放心上,她如约跟余莺将采访录制工作完成,之后的半周都待在旗袍店研究新的绣法。 上午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