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周序之这般宠妻的态度,合了她眼缘。 半响后。
启唇平静地说:“这单生意我接了。” 谈妥了后,周序之还有应酬在身,就没有久留。
谢音楼拿手机通知汤阮那边准备签合同的事,坐了会,也离开了包厢。 外面华灯初上,整座城市仿佛浸泡在璀璨繁华的光影里,走出会所后,谢音楼想到有一笔钱进账,唇角还没来及弯起,就先看见了夜色下停驶着一辆限定版的豪华私家车。 冷风吹散了她乌锦的长发,脸蛋微低,卷翘的长睫毛眨呀眨,认出了这辆车。
应该来说,整个泗城的豪门圈没有人认不出这是谁的专车。 一般这辆车会出现,代表着某种身份的象征,车里坐着的,绝对是谢家掌权人谢阑深。
也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谢音楼在原地怔了会,老老实实地走过去,透过墨色的玻璃窗她看不清车厢,眼睫垂下半扇,小声地叫了声:“爸爸。” 车窗缓缓地降下。
路灯清冷的光晕衬着夜色,顷刻间整个世界都静止了般,逐渐地,露出一张精致清隽的年轻脸庞,神情带了点风雨不惊的意思。
下秒。
谢音楼就看见他嘴角在偏暗的光里扯出弧度,清冽的话音落地:“这声爸爸叫的悦耳,倒是让我觉得……你我之间以后辈分也不用卡的太死。” 生生倒吸了一口气,谢音楼从震惊里回过神,伸手拉开车门:“谢忱岸,怎么是你坐在爸爸的车里?” 谢忱岸侧过脸,跟双胞胎弟弟谢忱时长得很像,只是他不常笑,神色寡淡:“刚才你以为是爸爸来堵你么?” 这话说的,谢音楼死不承认,弯腰坐到他旁边:“没有啊。”
谢忱岸可没有谢忱时好哄骗,许是自幼就跟在父亲身边被重点培养成继承人缘故,明明是平辈,他却能拿出长辈的气势去压人。
这也让谢音楼,直接送了个外号给他:人间小戒尺! “你的一些新闻,都有人专门汇报给爸爸。”
谢忱岸在谢音楼看过来前,又轻描淡写地说完下句:“放心,没有闹过界,爸爸暂时不会插手你的私人事情。” 谢音楼慢吞吞地靠近,把下巴贴在谢忱岸的西装肩膀处,竟然嗅到有很淡烟味,指尖点了点他,笑了:“爸爸插手也没用,我又不听他的。”
在谢家私底下,谁不知谢阑深养了一群小仇家,那些祖训,都是应付了事。 谢忱岸薄唇也有淡笑,自然地接过话:“你跟男明星传绯闻的时候,真不怕把爸爸气出个好歹来,他要是没了,我们就成单亲家庭的孤儿了。” “可以啊,赚钱小机器人还关注娱乐新闻?” “在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你眼里,我是什么老古董?”谢忱岸拿手机点开他的微博,这让谢音楼提起了兴趣,没想到连微博账号都有啊。
紧接着,就见他轻车熟路地找到热搜榜,正好看见孟诗蕊的名字。
他关注就算了,可怕得是还是吃瓜群众的一员:“这个女明星是靠一直捆绑营销妈妈火的,她正牌男友就是跟你传绯闻的那个温灼?小观音……恕你弟弟直言,那个娘娘腔哪里值得你们抢?” “……” “你不必为了证明自己的性取向,跟这种……这辈子都进不了谢家门的娘娘腔传绯闻,不然爸爸被气闭眼之前,绝对会先命我和谢忱时那个一心想做独生子的草包打断他双腿。” 谢音楼被谢忱岸这番话,直接表情无语:“我没看上温灼。”
“还有……我性取向很正常!”说完,她眼角余光先扫到手机的屏幕上另一个话题热搜,也是关于节目配音的。
在孟诗蕊还没出面平息舆论,又掀起了另一波热嘲。
这次是有人匿名爆料,把用手机拍摄的节目录制现场还原放到了微博。 在短短一两分钟视频里。
孟诗蕊温柔地说完是因为姜奈女神爱上旗袍后,镜头一转,是谢音楼那张格外漂亮的脸,笑着,字字清透说:“旗袍说错了……” 而节目组开播时,却将孟诗蕊说错旗袍上有几只蝴蝶的话,重新给配了音。 谢音楼没点开微博的粉丝评论,都能想象孟诗蕊人淡如菊的人设翻车的,是多彻底了。 “要我帮她买个包月热搜么?”
谢忱岸干净骨节轻叩了下屏幕,显然是不能忍受这种小明星,上蹿下跳的跟来蹭影后母亲的热度。 谢音楼稍微回过神,含着嫉妒的眼眸盯着他这副堆金积玉的有钱样子,咬着下唇:“包年吧……包月不符合你这个谢家未来家主的尊贵身份啊。”
谢忱岸:“?” 她说要包年买热搜,谢忱岸也没在这点小钱上斤斤计较。
等吩咐完秘书立刻去办,司机也将车子开回了谢家老宅,下车时,秘书又打来电话说:“小先生,微博那边的副总说,有人已经花大价钱给孟诗蕊的黑料包了年。” 谢音楼猛地转头,第一反应是谢忱时干的!
谢忱岸却慢条斯理地分析道:“谢忱时只要不做缺德的事,都会恨不得在谢家昭告天下……所以。”他话顿片刻,修长身姿就站在几步之外,眸色审视着依旧坐在车内谢音楼无辜的表情,缓慢的语调意味很深:
“好好想想,你外面招惹了什么人。” 谢音楼被他的那一眼,瞬间将傅容与三个字,压在了舌底。
17. 第 17 章 日思夜想你 微博那边被人封了嘴, 没有透露出是哪位花了大价钱包年。
谢音楼本能地想到了傅容与身上,怕在谢忱岸面前露了破绽,故作也不知情的样子,之后想起时就刷一下微博, 都能看见孟诗蕊那边买通稿刚压下某个黑历史热搜, 又会冒一条新的来把她公开处刑。 看微博热闹的同时, 谢音楼没忘记周先生的那单旗袍生意。
她有个习惯,一旦专心栽进设计旗袍的世界里, 就直接失联般,谁也别想找, 外界一万条消息都跟她毫不相干, 等忙完再说。 为了选料,谢音楼独自回到了沥城的旗袍店。
白色院墙上的蔷薇花最近病恹恹的,汤阮正拿着木桶浇水, 窗户被半开着, 风微微刮进来,吹起了谢音楼摆在案桌上的草稿纸一角。
旗袍初稿的设计图, 几乎是快完工了。 她坐在椅子上,手指翻看着周先生的妻子资料。
别的不提,这份资料厚厚的一叠, 对妻子习惯如数家珍, 条条清楚记录在册。 谢音楼视线往下滑,停留在资料的照片上。
是一张标准的戏曲美人脸,很年轻,旁边备注着三个字:「云清梨」 她设计旗袍,灵感来源于书籍跟藏品外,还有一部分是会参考客人的形象气质, 甚至是经历来融入刺绣图案元素,就好比见旗袍如同见真人。 谢音楼看完这些资料,还去网上搜索了这位周太太。
作为昆曲演员,在圈内甚至是小有名气,却没想到连她的访谈照片都很难找到,搜了半天,顶多找到一张舞台演员合影。
合影的最边上,云清梨穿着昆曲戏服,怀里还捧着一束白嫩的丁香花。 半天后,谢音楼将初稿收尾,给周先生那边发了过去。 接下来等客户过眼一遍即可,忙了这些天,谢音楼伸了个懒腰,手指揉了揉快僵的后脖,走到窗边对汤阮说:“我们今晚吃火锅吧。” 汤阮立刻放下水桶,朝她比划哑语:“鱼汤火锅?我要吃十斤牛肉片……还要加一份船家苕粉……”
自从店铺生意好转,伙食也肉眼可见跟着上来了。
谢音楼让汤阮从柜台抽屉拿钱去买食材,她看店铺,等天已经?\透了,小庭院里亮起暖黄的灯光,两人就在露天搭个地方,摆了满满一桌的火锅料。 谁知还没开动,谢音楼就先收到了旗袍初稿的回音。
不过这次是周太太云清梨亲自加她的微信,发了一句话过来:“我不喜欢丁香花。” 谢音楼拿手机坐直了身,略感到奇怪。
旁边汤阮涮火锅,见她表情不对,比划了几下:“怎么啦?” “怪了……周太太不喜欢丁香花,为什么周先生却说她喜欢?”谢音楼初稿画了半周,因为客户给的信息不对就这样报废,她没生气,垂着眼睫毛又看了一遍云清梨的消息。 汤阮比划说:“会不会是周先生喜欢?”
也不失这种可能,谢音楼慢慢想着,指尖无意间点开朋友圈时,正好看见云清梨发了一条演出成功的舞台照,怀里捧着的依旧是包装精致的丁香花。
在原本干净的留言下,她看见了傅容与的头像点了个赞。 谢音楼笑了,这世界真是小到走三步,都能碰到熟人啊。 ……
她让汤阮先吃火锅,懒绵绵的起身离开梨花木椅,走到了蔷薇白墙旁边,拨通了傅容与的语音电话。
这还是两人前段时间在酒店厮混完,第一次联系上。
男人的嗓音透着低静传来,唤了她声:“……音楼” 谢音楼忍不住揉揉耳尖,听着怪别扭的,都不知道他何时自己改了称呼,不喊她谢小姐了,出神半响后,听他问:“你应该不是想我了,是有事找。” “啊,怎么就不能是日思夜想着你了呢。”谢音楼抬头看着蔷薇花旁边的路灯,光晕是柔柔的月光黄,看久了晃眼,垂下浓翘的眼睫后,又说:“傅总听的开心吗?” 傅容与配合她低笑,显而易见要真如她说的,就不会玩失踪这么久。
只是没有挑破,从喉咙间溢出的嗓音转瞬压低了一度:“我也日思夜想你,听的开心吗?。” 谢音楼猝不及防被他这句重击到了心间,真是奇了怪,竟然会被平平无奇的几个字给惹得心跳加速。她又无声地抬头盯着路灯看,游神地想这难道就是世间痴男怨女沉迷其中,无法自拔的暧昧情愫? 她不太懂,刻意去忽略这股异样感受,提起正事:“你是不是认识云清梨?”
傅容与没有跟她藏着掖着:“嗯。” “你知道云清梨的喜好吗?”谢音楼有了丁香花的教训,这会儿未必会信周先生给的那一叠厚厚的资料,她这样问,反倒是让傅容与沉默了很久。
久到都以为是挂了,才听见男人缓慢地说:“我与云清梨的合法丈夫――周序之是多年好友。” 谢音楼很快反应过来,开口就问:“所以周序之会慕名而来找我设计旗袍,慕的是你名字?” “怎会,谢小姐比我出名。”
傅容与间接性了否认,彼此在电话静了一瞬,谢音楼满脑子想的是,两人这顶多算□□上有了点纠缠不清的关系,下了酒店那张床,就跟划清界限没什么区别。
要是弄的人尽皆知,可就不好收场了。 估计傅容与也是这样跟她心意相通的,谢音楼没在纠结这点,自然地哄起了男人:“傅容与,你帮我打听一下云清梨的喜好,行不行?” 或许她自己都没发现,那声调,透着稚气的引诱。
傅容与没有拒绝,商人本性,也不忘跟她讨个好处:“你拿什么犒劳我?” 谢音楼语顿片刻,心想这男人的便宜不好占,面上温柔的说:“傅总,求人办事要是扯到床上去,怕不妥吧?”
傅容与的嗓音远了些,应该是端茶抿了口,低沉的嗓音略清晰传来:“在床上咬我手臂时,可没见你这么生疏的一口一个傅总,换个称呼,我才能心甘情愿为你效劳不是?” 就这?
谢音楼稍侧过脸笑:“那叫你傅香香好了。” 电话那头的傅容与不知是被这个称呼幼稚到,还是震惊到没了聊下去欲望。
谢音楼不自知地攥紧了手机,感觉电话打久了有点发烫,不等傅容与承不承认这个称呼,她都叫出口了:“拜托了傅香香……” 说完,便把电话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