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嘉州的坐姿显得拘谨僵硬,闻声,他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两人开始下一局。
这一局岑嘉州又是故意输给了她,选择大冒险的时候,他瞥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内容,整个人瞬间就呆住了。陆惜恬凑过来看了眼,就看到屏幕上呈现的字亲一下身旁人的脸颊。
她一怔,脸颊突地升温,眼睛下意识地看了眼身旁的人,就发现岑嘉州涨红了脸色僵坐在椅子上,她也脸红道:“咳咳咳我我……我们换一个,换一个。”
她点了重新选择,手机很快显示了别的内容:选择一名异性向她/他深情告白。
“……”
岑嘉州的脸更红了。
陆惜恬赶紧又换了一个,下一条:摸离自己最近的一位异性的手。
“……”
感觉这个比较好接受一些,陆惜恬看了看身旁僵坐着的男人,试探性地问了句:“要不……我的手借你摸一下?”
“……”
岑嘉州感觉脸庞的热度一路蔓延到脖颈耳朵去了,陆惜恬见他这模样,想说要不算了,就见他埋了埋脑袋,低声说了句:“换,换别的。”
“那要不换真心话?”陆惜恬商量道。
岑嘉州胡乱地点了点头。
陆惜恬帮他选择了真心话,屏幕上显示了第一道问题请说出自己理想中的结婚对象。
看到这道问题后,陆惜恬心里忽地一紧。
岑嘉州倒是愣了一下。
桌面上的烛光随着无声的风颤巍巍地抖动着,昏暗的环境里,岑嘉州察觉到身旁的女生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身躯微僵,空气安静了许久后,他哑声道:“没有。”
他沉默地垂下眼眸,眼睛里的情绪不动声色地沉淀了下去。
“我不会结婚。”
第36章 我可以追你吗
对岑嘉州而言,与人交往都是件非常遥不可及的困难的事情,更何况是婚姻。
他本身的病症,就注定了他无法像普通人一样生活,恋爱结婚更是奢望,他孤独地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后也会孤独地离去,这就是他设想过无数次的最适合他的结局。
如果陆惜恬没有出现的话,他会继续抱着这样的念头生活下去,直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生存价值的那一天。可自从她闯入自己的生活中以后,他最近总是在频繁地幻想着自己是个正常人的模样,如果不是将自己龟缩在社恐的外壳里,他是不是也能走到光明里去。
这样的念头一旦涌起,只会让他更加厌弃现在的自己,就像身后有道孤独封闭的深渊,一旦察觉到他想往上挣扎,就会更加用力地将他往下拉扯,从他出生起,这道深渊就紧紧地伴随着他,他逃离不了,就像他无法逃脱自己既定的命运一样。
听到他这么回答,陆惜恬心里“咯噔”了一声,像有人往内心深处投了颗小石子,在心底漾开涟漪后,又沉沉地坠了下去,她险些就想脱口问为什么了,但随即便看到他逐渐黯淡沉默的神情,很快就明白了原因。
她心里没来由得涌起落寞的情绪,安静了几秒钟,她试着询问:“那如果你以后遇到了合适的对象呢?”
岑嘉州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话音刚落的同时,屋子里的灯就“噌”一下亮了起来,视线骤然变得亮堂,这阵光明扰乱了黑暗里涌动的某些悸动和念头,让人一下子清醒过来。
岑嘉州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他背对着陆惜恬,声音显得寡淡沉寂:“我让人送你回去。”
陆惜恬还没出声,就看到人往屋子里走去了。
她跟着起身,岑嘉州穿过客厅,很快就消失在房间的过道里,她心里顿时一空,忽然觉得刚才他们在黑暗中拉近的距离被这阵突如其来的光明瞬间扯远了。
……
周裕来的时候,陆惜恬正在厨房里做月饼,马上就到中秋节了,她准备亲手做点月饼送给身边的人,她刚做完了一批,让六号送到房间里给岑嘉州尝尝鲜,周裕就来了。
“哇陆小姐你也太厉害了,这又是粽子又是月饼的,还有什么是能难得倒你的?”周裕靠在厨房门边,看着里面的人笑说。
陆惜恬客气地笑了笑,拿起旁边包装好的月饼走过来递给了他:“这是我做的奶香味的月饼,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尝尝。”
“这是送我的?”周裕看到递到面前的月饼袋,有些诧异道。
陆惜恬点头。
周裕朝她笑:“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见她在收拾厨房,周裕问:“陆小姐是准备回去了?”
陆惜恬应道:“是的,我准备去买点晚餐的食材。”
“那我顺路送你吧。”周裕说完,不等陆惜恬回应,他又用玩笑的口吻说了句,“之前拒绝了我那么多次,这回陆小姐总得给我这个机会吧。”
陆惜恬听他这么说,想到自己正好也有些关于岑嘉州的事情想问问他,她点头应道:“好,那就麻烦你了。”
房间里,岑嘉州从六号的摄像头里看到陆惜恬和周裕说说笑笑地离开了屋子,他沉默地垂下眼睫,突然对摆在眼前的这块月饼没有了食欲。
周裕的车停在地下停车库里,陆惜恬跟着他坐电梯来到地下三楼,电梯门一开,她就见识到了什么叫有钱人的停车场,这座车库里停靠的全都是世界级的名车,每一辆都价值不菲,陆惜恬还看到了两三辆劳斯莱斯,她在心里啧啧感叹,这哪里是车库,分明就是间金库!
她跟着周裕走到了他的法拉利跟前,这款车是敞篷跑车类型,周裕走到车旁,绅士地帮她拉开了车门,陆惜恬继上次的宾利之后,登上了第二辆她有生之年可能也买不起的名牌车。
她看着这辆连座椅内饰都透露着昂贵气息的车,不得不再次感叹人和人之间的差距。
周裕上车向她询问完目的地之后,他就发动了车子。
陆惜恬之前其实还有点怕他,担心跟他谈话的过程中会暴露自己接近岑嘉州的目的,但现在不同了,屋子里那位当事人已经知道了事情缘由,她也不担心周裕会看穿她的真实目的。
路上他们闲聊了几句,陆惜恬就找准机会问:“可以问下你和岑嘉州是怎么认识的吗?”她对他的了解太少了,有些问题又不好直接去问本人,所以她只能来找唯一跟他有接触的人了。
闻言,周裕说:“我们是大学同学,后来研究生的时候也是在同个实验室里待着。”
陆惜恬之前还以为他们只是工作伙伴的关系,她接着道:“是在国外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