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恼不过,提起陆眉还要打,一道急急的娇斥在身后响起:“住手!”
义王已经瘫歪了身子,边看热闹边端起水碗,把水当酒似的滋儿滋儿地喝着,看到言清漓时,稍稍端正了身子,上下将她过了一遭。
呦嚯,正主来了?这小娘子的姿容,难怪那两个意气风发的男儿要为她争得头破血流。
祸水,当真是祸水。
言清漓是追着裴凌出来的,但她哪有他步子快,赶到时见陆眉衣襟染了血,嘴角眼角都是青肿的,已被打个了半死,顿时心急如焚,急忙让那两个卒子开门。
狱卒们面面相觑,没人听她的,她便自己抢过他们手中钥匙。
裴凌见她一脸跟要死了娘似的急切,心想哪有那么严重,陆眉又不是纸糊的,好歹也是习过武的男人,当初他打张朝时可比这狠多了。
结果回头一看,方才还有把子力气同他解释大段话的男人,此刻却弱柳扶风地捂着胸口,那虚弱不堪的模样,当真跟要死了似的。
裴凌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儿,差点没将筋脉震裂。
“青时!”
言清漓越过裴凌,赶紧去查看陆眉的伤势,发现他腿不能动了,初还以为他被打断了腿,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十分怨怪自己。
陆眉心里满足,觉得这顿打挨得也值,抬眼看了裴凌一眼,转头安慰她:“……无妨,都是皮外伤。”又悄声在她耳边低语:“都解释清了,莫怕。”
言清漓动作一顿,比起这个,她其实更不放心他的腿:“你这腿受过伤,平日虽无碍,可若遇到外伤难免又会牵起旧患。”
摸出只是脱臼后,她仍是轻柔地按了按陆眉的腿骨,查看还有无额外隐患。
裴凌站在一边,就像个局外人似的,见他们郎有情妾有意的,他脸色铁青,不等言清漓给诊治,就毫无成人之美地硬是将她给拉开了,蹲下抓起陆眉的小腿,一推一拧,手法娴熟,眨眼就将那脱了臼的腿骨给复位了。
言清漓坐在地上,心知起因在她,不怪陆眉,更不怪裴凌,她抬眸瞧向裴凌,想劝他消消火,结果才张开嘴,她就被那人攥着手腕提了起来。
“走。”
裴凌面无表情地将她拽了出去。
陆眉见状,忙爬起来去阻拦,可刚接好的腿还不那么灵活,慢了一步,牢门又已落锁。
他面上终于不再淡然,显露出急色,扒着牢门大喊:“你有什麽就冲我来,莫要为难她!……裴燕召!……裴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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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九章开头图
言清漓跌跌跄跄地被拉回了客院,路上她不断在解释缘由,裴凌却不发一语。
其实她与陆眉才打照面就被带走,他二人根本没机会“窜供”,但给出的理由却都相差无几,这足以说明他们说的都是真话。
可裴凌依然觉得恼恨。
在他看来,都脱光光摆成交合的姿势缠在一起了,真戏与假戏也没什麽区别。
他面沉似水地将她推进屋,直接甩上床,三两下脱去外袍扔在地上后,上来就按住她的双手,蛮横地撕开了她本就惨不忍睹的衣裳,大抵是也想回送陆眉一顶绿帽子。
哪料身下的人儿半丝反抗都没有,顺从地躺在下面,发髻松散,肚兜凌乱,露着香肩半乳,那双黑溜溜的眼珠子瞧着他,只见怜惜,不见怨怒,似是在说:没关系,你想做就做吧。
裴凌攥在她肚兜边沿的手停滞了,与她对视半晌后,忽然发觉自己其实才是最狼狈那个,他就像是一个吃了败仗还死不肯承认的废物,在她那双瞳色深深的眸子里,狼狈得无所遁形。
他恨恨地松了手,放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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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你自找的(裴凌 微H)图在上一章
言清漓其实想着,若这样能令他消消气,倒也没什么,反正他们早已结合多次,谁知他中途突然停手。
她慢慢坐起身,挪蹭到在床边坐着生闷气的男人跟前,小心问道:“怎得停了?”
裴凌冷笑,斜着眼轻蔑地看向她,仿佛在说:你就这么欠操?
想到她方才眼中只有陆眉,与他情意绵绵的模样,他便嫌恶地别过头去:“你这种浮花浪蕊的女人令小爷倒胃口!”
浮花浪蕊既有轻浮之意,又可代指妓子,这是在骂她不要脸地装作妓子与陆眉在青楼私会呢。
但凡换个面皮儿薄的女子,听到这话都非得被辱哭了不可,好在言清漓了解裴凌这张嘴就是又毒又犟,在气头上时更是口不择言,且她也心知自己对不住裴凌在先,虽然那所谓的奸夫……们并非是陆眉,但她的的确确红杏出了墙,还不止一次。
她垂下眼眸,扫了裴凌的裤裆一眼。
倒胃口?这口是心非的人呐。
她在心里轻轻一叹,爬下了床。
裴凌方才说完那句话就有些后悔,可说都说出去了,便想着稍后她若回骂了,他就忍忍别吭声算了,不与个女人计较。
见她跳下床,原以为她这是甩脸子要走,他心里一急,绞尽脑汁去想找补的话,谁知她居然默不作声地蹲在了他面前,来解他的裤腰。
他怔愣一瞬后,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惊诧的目光中又添了几丝痛恨,咬牙盯了她好半天,才挤出句话:“行啊你,言清漓,你倒是为了他什麽都肯做,就这么怕我打死他?”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陆眉,裴凌应当以为她为了陆眉在委曲求全取悦他,这倒也没错,她确实不愿陆眉再因她而吃苦头,然而委曲求全却也谈不上,眼下她更多的是觉得对不住裴凌,想去弥补,但这话是绝对不能宣之于口的。
被攥住了一只手腕,她就用另一只继续去解,纤长的睫毛翩然垂下,她温声软语道:“先不是还说要重新娶我,这麽快便倒胃口了?”
重新娶你,你不是不肯同我走吗?
真心几番被践踏,裴凌冷冷推开她:“我说带你回盛京,不过是看你今时今日落魄可怜,这才动了几分恻隐。”
侧过去的眼里含着显而易见的失落,他努力拾捡着那被再次踏碎的自尊,冷哼道:“一个三番两次与人通奸的女人,你难不成还真以为我会对你久念不忘?若非你自个儿跑到我面前来,我早记不得你这号人物了,莫要自作多情。”
这话说完,房中陷入良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