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命令落下,巴克的第二支队借助实时传输的影像里确位成功,开始朝夹角包围,丛战服刮过灌木的声音窸窸窣窣,两队人已经无声汇合,发现目标,却没有急于击毙。
随着最后一声倒数,枪响,惊飞鸟雀。伴随而来的是地面爆破的巨大烟雾弹,敌方悄无声息地踏入埋藏的爆破雷区,这是尤金第一的无伤战术,先借助爆破混淆视线击溃,狙击手锁定领头,一击致命,接下来就该是混枪扫荡战场。
看着已经标注任务成功的通知,尤金将枪扛在肩上,走近与对方握手拍肩。
丛林战术,40分钟内任务圆满结束,尤金得意地笑。
得到首肯后,苏韫没有当天离开,相反地,平静等到了第二天。
出行时,阿水开车,前后夹击着三四辆护送的军车,苏韫手撑在窗口。山间的空气新鲜得令人愉悦,她缓缓伸出手挥动,谁也不知道那张俏丽的脸下此刻在想什么。
车子缓缓开出第一道关卡,阿水握紧了方向盘,巧合的是,车轮胎突然坏了。修理时苏韫也下车了,远处是一片绕山的工业大河水库,宽阔到看不见边,不少支流汇入,河岸一直延生在整条路段上。
山间的风凉飕飕地,苏韫看完风景车也修好了,阿水要拉开驾驶室的门,苏韫摁住,阿水疑惑看着她:“怎么了?”
“我来开车吧。”
“您的技术好吗?”阿水开玩笑。
“还行。”
阿水拗不过还是将方向盘交给苏韫。接过手,苏韫大概熟悉了一下便驱动车子,前方关口越来越近,苏韫的车速不减,几次要撞上跟随的车辆,看得阿水猛拉安全带只能小心翼翼提醒。
距离两公里的最后一道关口,苏韫突然停下,四五辆车跟随着停下,通讯频道中有人问情况,攥着方向盘苏韫不以为然,“这里风景不错,休息一下。”
“好的。”
没人敢多言,纷纷熄火等待着她休息结束,
苏韫再次下车,阿水寸步不离跟着,到了小坡处,苏韫说想给陆熠打个电话,阿水委婉道:“这个时候陆长官可能没有时间。”
“那你猜他会不会接?”苏韫撩了撩头发跟她开玩笑,“我们打个赌吧阿水。”
阿水沉默一会儿,“赌什么?”
“赌他接这通电话。”苏韫声落,手已经摁下号码。
这个时候正是军演进行到高潮时,怎么可能会接?阿水是不信的。电话响了一通、两通,一直到第三四通都没有成功,阿水看着她不知疲倦地拨下伸手阻止:“您还是别打了吧。”她言外之意是到时候陆熠会不高兴。
盯着屏幕,苏韫无所谓,在第八次拨下终于接通了。那头声音杂乱,第一句问:“怎么了?”
过一会儿安静了,苏韫将屏幕贴近耳畔,轻声笑:“陆熠,你在哪?”
“你说我能在哪。”陆熠回她,“这段时间不要没事就打电话,苏韫,我没那么闲。”
阿水平静地听着,不知说了什么,弯弯腰,苏韫忽然一笑,“再见了。”
说完,电话啪地挂断,手机在下一瞬扔入河中。阿水还没反应过来苏韫就已经上了车,一时间,谁也没反应过来,只看见苏韫将自己关进车里不动了。
阿水拼命拍窗,车内人置若罔闻,甚至好心情地打开音乐调至最大声隔绝所有的声音。
电话里,苏韫说:“我就在这里等你,一个小时。”
0203 离开
隔着一道屏幕,陆熠思绪骤然紧张,脑袋里的部署战术全都被这一句话搅乱。
有种,苏韫敢威胁他。
索隆看着他难看至极的脸色,拍拍肩膀问:“怎么回事,谁的电话?”
陆熠抿唇不答,索隆转过头直接问,接线员支支吾吾又不敢抗命:“是,之前一直来电的。”
无需多解释,一句话点明。索隆权当两人闹矛盾,他重点提醒:“陆熠,家里长短就别搬到战场上,这不是在儿戏,有什么问题私下结束了再解决,现在出了什么问题你这顶帽子就要难保了。”
坐回指挥椅,陆熠肉眼可见地烦躁,扯扯衣领,摸了杯水吞下肚。
陈醉说:“二哥,我下令去处理吧。”
“不用,让她继续闹,踏出一步,后果自己担着。”
电话又打下一通,陆熠直联带队出行的军官,勒令他无伤将人送回去。
接完,军官头大得不行,看眼车内无动于衷的女人,这无伤是怎么个无伤法?总不能开吊车来。他讨好走到车窗外打招呼,话说了一箩筐,苏韫压根没打算搭理,瞄一眼,继续撑着手休息。
来来回回折腾,所有人都顶着烈日寸步不离守着。
时间来到最后半小时,苏韫冷笑一声,既然这样那也别怪罪了。
车子突兀启动,她一脚油门撞上前车,看着突然失控的车辆,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想拦住苏韫已经完全失控,车子横七竖八到处乱撞。阿水震惊躲避,几次险些被撞入河中。
前车被撞入河中,没命令,谁也不敢先开枪只能看着她发疯。原地撞了足有10分钟,车子才慢慢熄火。眼见她发泄结束,阿水才试探靠近,车窗依旧没有降下来,苏韫冷眼睨着已经快折叠的前车头,她降下一点车窗:“阿水,告诉他们我要一把枪。”
“什么?”阿水呆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您说要什么?”
“我说我要一把枪,不行的话,我现在就一脚油门撞进河里,给不给?”
明晃晃地威胁所有人,一旦出事,没人敢担待,阿水忐忑将话原原本本复述。车玻璃中,阿水与军官交涉,不断回看车内人,苏韫慢条斯理地用纸擦擦额头上的薄汗。
演这么一出,苏韫只为逼陆熠现身。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居然觉得陆熠会为了她这条烂命过来,可是没有选择了,她没有筹码可以威胁,仅只有一条烂命而已。
他会来吗?苏韫不确定,如果最后没有来,她也没打算活了。
其实就算来了,苏韫也没打算活,所以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要拖着他下地狱的。
仔细回忆,为什么那么恨陆熠,苏韫自己也想不通,竟比恨萨普瓦还要更深几分。大概,她在他身上看见了同一种劣根秉性,太过相同的人总是欠缺包容,苏韫不觉得自己有错,该死的人总不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