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清柔柔的嗓音,宴会厅瞬间安静了。

苏韫扯扯他袖口,“你不在,他们都欺负我。”

看着扯住他袖口的一截白皙手腕,陆熠眸色一沉,良久覆手握住。

好一口枕边风,尤金龇牙咧嘴地嫌弃。

陈醉忽然上前,在他耳侧说了什么,苏韫咯噔一声,顿感接下来会有大事发生。

“赛卡先生,今天好热闹啊。”陆熠慢慢转过头,皮笑肉不笑地,“我以为这场宴会算是看得起我陆熠,没想到这就是待客之道,我来曼谷来得少,不清楚现在是什么境况,从这段时间的治安情况来看,我觉得也不怎么样,你说是不是?”

赤裸裸在威胁他最近反对派镇压的事。意思可以前脚答应出兵替他摆平这群暴乱者,现在也能反悔支持反对派阵营,兵自然会出,只是站在哪一方阵营那可就不好说了。

赛卡忍着胸腔怒火:“这场宴会是我们顾虑不周”他抬抬手,笑道,“我看不如这样,回包厢商量一个和平解决的办法,也免得别人看了笑话。”

话里话外都是想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赛卡既不想直接开罪陆熠,也不想与今天宴会上的人落下话柄,但有人却不满意这样的处理结果。

陆熠看向陈醉,后者领会意思,将苏韫从宴会厅带走。

“去哪?”苏韫不解。

“走吧。”陈醉解释,“不会让你吃亏的。”

这情况,再不走,恐怕要出大事。

陆熠忽然笑了,“确实,总要有个协商结果的,您觉得哪一种合适?”

“这……”赛卡面色为难。

下一瞬,尤金拔枪,当着面子弹一颗颗推入弹夹。

陆熠还是在笑,这一次轻了许多。

塔娜只觉得他好可怕,明明在笑着,眼底却阴测可怖,只能死咬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这幅样子没激任何人的怜惜,赛卡冷冷看她,要不是这场无端端的事,恐怕也不会闹出幺蛾子,现在头疼棘手的情况全都要仰仗这群蠢货。

场面上仅仅只剩几人,剩下的都随着宴会尾声,被安排着离开。空荡荡的厅内,装消音管的声音格外脆响。

黑洞枪口转了转弯,抵在塔娜脑袋上。

“别…..别杀我!“塔娜眼泪瞬间冒出,“别这样!”

“陆熠!”赛卡急得喊出声,“今天要是杀了人,我怎么交代?你不顾虑别人也总要顾虑自己吧?今天那么多双眼睛看见了,难不成你能一个个把他们都杀了吗?”

陆熠无所谓摆摆手,“怎么善后是你的事”他走近一步,笑不达眼底,“放心,大家都是朋友,我也不会让你太难做,保证今天不会有人死。”

赛卡脑袋上的弦还没崩掉,外走廊传来吵嚷声,两名便衣警卫拖着人进来。

看得出在外头就已经处理过第一次了,拖入门的两个男人模糊难辨,血从头顶灌满整个面部,黑色西装下渗出大片暗色,除去起伏的心跳呼吸看不出半分活人样子。

“这两个人是……”赛卡望过去,似乎有些眼熟。

“不清楚,可能是某个议员的儿子吧。”陆熠淡淡回答。

秘书一眼认出,这两人确确实实是今年刚入上议院的某两位行政员亲属,是列入了邀请名单的,所以这会秘书也犯难,然这些警卫居然堂而皇之越过层层防卫把人就这么弄进来,要是真出了人命,传出去,明天恐怕就该上泰国日报了。

男人步步走到身前,微蹲下去瞧那张狼狈残喘的脸。

真够低贱难看,陆熠轻嗤笑一声,当着赛卡的面,直身,对尤金递去个眼神。

“得嘞!”尤金兴奋搓搓手,将塔娜的脸摆正,歪头的动作似乎在思考该怎么玩,思考一瞬,他拍手“哦!”一声,撤到十米开外,端枪对准塔娜的脸,“别动啊,打烂这张脸我可不管。”

“你……..!疯子!你们都是疯子!我要告诉我爸爸,明天你们都会上新闻头条!混蛋!”塔娜呼吸声急促,哭喊着,“放我走,混蛋!”

子弹射穿她耳朵,露出乌黑一个血洞。

血瞬间溢出,塔娜疼到失去知觉,两眼一闭,彻底昏死过去。

“果然是娇弱小姐,这么不禁折腾。”尤金不过瘾,连连嘘声。

“陆熠,别太过火了。”赛卡冷声。

怎么样才算过火?陆熠笑而不语,当着他面,微微蹲身扯住其中一个男人衣领,下一刻,猛地往一侧尖锐桌沿撞。

随着一声痛呼,男人脑袋冒出个黑洞窟窿,血像泉水一样汩汩涌出,彻底昏死过去,吓得倒在一侧的另个男人不停求饶:“别…..别杀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打歪心思对那位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求求你别杀我!”

男人用最大力气趴身跪着,此刻面子在命面前不值一提,他抹去平常的高贵身份,不停地往地上磕头,磕到双眼发星还在不停求饶。

“你……”赛卡指着,良久叹一口气,“哎……别闹出人命就行。”

赛卡知道拦不住他,几秒后权衡利弊,利益总要取舍一方,陆熠答应他不闹出人命,事情也就好压下来,他挥挥手示意秘书几人撤退,表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着赛卡离开,磕头的男人浑身发抖,血肉模糊的额头不等抬起,噗呲一声骨头脆响,男人整个被踹到墙角,五脏六腑像被人活剥一样疼痛,一侧尤金忍不住眯眼嘶声,仿佛疼的是他。

男人蜷缩成一团还依旧在求饶,血从脑袋冒出,他压根看不清面前人,只见到一双长腿走近停在脑袋边,面前人蹲下,模模糊糊用什么东西抬他脑袋。

螺旋的开瓶器停在他脖颈处,缓慢刮蹭,陆熠微微眯眼,“我们第一次见,这杯酒敬你。”

陆熠开了瓶红酒潇洒倒在他脸上,酒浇在伤口上刺辣辣地疼,分不清是血还是酒渍,男人痛苦地喊出声:“谢……谢,我…..”

“谢什么?”

“我…..”

话未说完,旋螺的开瓶器高高举起,猛地插入男人侧边喉咙,滚烫腥臭的血高飙溅在脸上,陆熠面无表情接过尤金递来的纸擦脸。

“告诉赛卡,过来收尾了。”

擦完,纸嫌弃丢在地上已无大幅喘息的男人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