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自狭间的生命承载着本不属于阴阳二界的极点,只在彼此耗竭的淋漓快意中能生出相互牵掣亦彼此庇护的锁。

在这伊始之地,妖堕的Omega已无纯白制服的禁锢,金色的蔷薇悬挂在胸口,今时今日是独属于他的荣耀记忆。他脱离人世,逾越生死,乃至模糊了苦难与极乐的界限,而攥握这副身与心的Alpha再无往昔胶着的顾虑,不必试探亦不必收敛,他知道与他相缠相生的灵魂注定领受的一切从今往后只能由他给予。

纵使降生便伴随诅咒,他们无一退却,彼此唤醒余生。天道刁难,又有何妨。

【作家想说的话:】

真心很喜欢这段回忆交错的疯狂

第69章 陆拾捌·新生(要给第二个孩子“公平的仪式感”) 章节编号:7196430

打从独立兵团的旧址归来,星熊彻底找回了与自己数千年的妖龄相匹配的沉着和底气。

那间危机四伏的会客室里后来发生的事,如何凭他与手下的默契配合、随机应变终反客为主,星熊历历在目并能娓娓道来。一如千年以前的大江山,他归复己位,实至名归地成为尊主之下说一不二的存在。

茨木回到那座熟悉的祖宅却没有回归理事长的身份。

他如今以灵识洞彻万千妖鬼,鬼族不断有新的生命降临,伴随人鬼两界无数交缠的、蓄意叵测的新生势力源源不绝地涌现,以至于茨木再无闲心分给阳世。

频发的诡诞新闻中,星熊每每以鬼族之目看见那对熟悉的黑色鬼角与猩红的发梢一掠而过。

莫名坠楼或自戕的大人物们多是缕现于他手里名单上的人,乃至有一次,星熊好巧不巧带着人正撞进黑道大佬坠楼的案发现场。弥留的鬼瘴氤氲开一道庞大的入口,摇曳如发的黑花鲜明地引着通往整座罗生门界的路。那里耸立着一座巍峨的黑色宫殿,身形曼妙的少女翘盼生姿,蛊惑人心的絮语轻涌出来,全然布着要为来人加冕的架势,但幻境与现实的重叠之处却是高楼天台的围栏。

“这半个月被他盯上的人没一个能活的。”星熊忍不住在酒吞面前提醒道,“照这样下去,人类断然忍不了,老大你可要替他除去后患,不能有半点他的信息泄露出去。”

“从前军方那边的‘熟人’本大爷已经替他收拾了,不会再有人知道他任何事。”料事如神的尊主微微一笑,“人类容忍不了这样的‘死神’行走于世也是情理之中,不过茨木是和本大爷并生的存在,轮不到他们的容忍决定什么。”

“这都快赶上老大当年对京都的威胁了。”星熊小声感叹。

“罗生门之鬼从前也不逊于本大爷。所以你说,本大爷怎么舍得一直将他圈在自己的名号下面?”这语调,像是终于说出了不吐不快之言。

只是,事罢回归院落的大妖褪下西装革履的人形、脱去一身繁复的衣甲,又似无事般慵懒地缠上了酒吞。他仗着百鬼恶念炼就的堕失心念,用情话低喃挑衅着鬼王,着一件单薄浴衣在光洁的地板上与他缠斗,妖力泛滥,肢体交叠,终不出所料地享用被征服在下的宿命处境。

这些时候,他颈间、胯下与脚踝三处永远露着将酒吞心门乱叩的铃铛,或纠缠着他们过往的记忆,或融着他们同根的血。

偶有几日,酒吞将大妖宽松的下袴剥开时,竟见那根勃红的肉柱鲜明地挺硬在一副金属笼中。除却嵌入茎身的一圈圈束环,更有一条硬棒明晃晃插在肉冠深处。跃起的茎柱摇响铜铃,伴他起伏的胸膛下腹裸呈出来任凭抚摩。

酒吞就这么纵着他猫儿似的举止,纵着他在身下一如既往赤诚地唤他“吾王”。

私底下,他对茨木说:“本大爷身份使然,要维持人身,以启明者舵主的名义紧攥世间诸事。本大爷不得不扮成他们信仰的掌舵未知的‘神明’,而鬼族那边,也只有托付给你才放心些。”

“吾王从来都是无可替代的神明,”如水微凉的月色下,大妖半袒着凌乱的衣襟横卧在鬼王怀里,明眸熠熠地笃然道,“神明延续了吾之性命,预言吾将成就万鬼之巅,如此灵验,吾可以亲证。”

“那你,可是心甘情愿为神明孕育孩子?”酒吞忽然低下头凑近他耳边调笑,覆在他身上的指掌顺理成章地滑向隐秘之处。

相结的绳契浮出,游遍赤裸的胸膛。合着一串驯服受纳的低吟,被蔷薇金芒穿透的那粒樱红从粗硬的衣襟下琵琶半掩地探出来。

水声微漾,战栗的脚踝落进宽大的掌心,喘息隐忍迭起,铃鸣轻颤不止。

终于,待从主人指尖舔去自己洒满他一掌的黏腻爱液,大妖的唇齿总算得了空闲:“……他还有两周就出生了。”低沉的抗议总夹着三五分意犹未尽的嫌疑。

鬼族之身孕育的精纯妖格不会显形,甚至可以直接从孕体抽离出来,不似人类要为生产大费周章,生下还要悉心哺育。不过这孩子来自他们在古堡废弃的审讯室里那场激烈缠绵的交合,每每提及都让茨木颊上掠过意味深长的飞红。

“你也是,每回都在怀着孩子的时候连轴转,本大爷可见不得你再累一次了。”

这破例的第二回是为他们妖堕的“继承人”解困,茨木心知酒吞无意与他执着于尘俗的繁衍孕育之事,权作留下在一起的痕迹便点到为止,更何况

“吾与挚友背负的重量,哪有什么‘继承人’可以传承,这两个孩子无忧无虑地长大也就罢了。”

酒吞见他神色有些若隐若现的怅惘,笑道:“原来背负这些你嫌重了?”

意料之中地撞上两束急于否认的目光,酒吞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们同渡而来,他如何不知这一路坎坷,即便茨木真要抱怨也不过情理之中。只是比之体谅,他更了解茨木,没有什么处境足以令他坐以待毙,即便负着一身淋漓见骨的伤痕他亦会搏斗至最后一刻。

他将茨木的肩膀朝自己怀中扯进三分,状若轻闲地说道:“像这样靠在本大爷身上,就不重了。”

深秋的泉池氤氲着稀薄暖雾,蔷薇的花枝已自枯萎,水面却横陈一方玫色。

环抱温泉的重重松林之外,严密镇守的皆是由鬼族近卫化形而来的佣兵。鬼王的次子今日降生,这在鬼族的旧俗里应是盛大的庆典。

褪下化形的酒吞一并覆去一头淡漠的银发,朱丝墨染,交缠于水中。

他半仰在池边光洁的岩石上,朱漆的酒碟罩着半张鬼面,罕见地被冷落一旁。那对前世不离酒碗的妖掌此时正穿过茨木腋下,牢牢交锁着那方肿胀的胸口,匿于水下的双腿亦绞着他的Omega大开的肢体,交叠的脖颈厮磨,伴利齿轻擦过大妖脆弱的后颈。

“挚友……不必这样……”茨木分明已经涨红了脸,却强装镇定。

“要给足这个孩子仪式感才公平,对么,茨木?”酒吞明知新生的妖格只需从茨木下腹凝聚的妖力之中分离出来,别无琐碎,却一意要与他的Omega珍重这不会有下次的生产情境。

汇聚下腹的妖力已然冲得茨木被铜环禁束的茎身挺立起来,而他的Alpha还变本加厉地贴着他后颈敏感的腺体悄悄释放着费洛蒙。

茨木努力凝神,整顿混乱的血流融进身体里那个幼小的生命。

不同于人类,新生的妖鬼拥有的力量皆是未知的。从前便有与强大鬼物交合孕育的母体承受不住鬼子暴虐的力量而殒命的传闻,今日茨木若换作别人,面临诞下鬼王之子的处境恐怕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但也恰是强大如茨木,与酒吞一同融铸的生命才更未可知。

下腹烈烈地灼烧起来,仿佛遍体的黑焰都罔顾意识的操控焚进了脆弱的腔室。

果不其然是妖火的结晶,只怕往后是个擅于闯祸的主。

茨木忐忑的心脏突突猛跳,倒不是担心别的,而是身为头一个为鬼王孕育后代的雄性妖怪,他的血液里流淌着随时濒临失控的禁力,这力量同他一般只肯驯服于鬼王,如今亦由铜锁禁束。他怕酒吞一时兴起挑逗得猛了,禁力刺激着这副贪图享乐的顽劣身体,当着新生孩子面前做出什么不堪的反射来。

酒吞心口传进这段莫名激烈的跃动,同贴在怀中的后背渗出的薄汗无一逃过他的感官。他心知茨木所思,想笑却又顾及他的心境,终于忍不住叼住大妖的后颈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