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瑟索着深含住酒吞的巨物,一边却贴着他的唇角断续喘息道:“挚友当初……喝过……祭司献上的那碟酒?”

“那原就是本大爷的酒碟,有什么不能喝的?”酒吞一个透彻的深顶,堵在生殖腔的尽头强硬地成结,同时坏心地搂紧茨木的腰,纵容他软着腿将身体的重心尽数压在与膨大的肉冠媾和的地方。

然酒吞也不是痴于声色之人,转瞬就听出了茨木的意思。临界的一瞬,他合着低喘脱口质问道:“难不成,你也喝了?”

“……挚友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茨木觑着眼睛舔了舔嘴角,也不知是得意于他做的事,还是身体里满盈的浇灌过于烫热。

酒吞径直封住了他的嘴。

良久,停顿的漫长寂静足以让外面的侍卫骚动起来的时候,酒吞终于不放心地低声追问道:“你可知道那酒是做什么的?”

“挚友知道不也喝了。”茨木不算明白答案,他只想以一切方式将自己和酒吞紧紧捆束在一起。所谓生死相随自然要做这件事,即便此时他也并不后悔。

酒吞愣了数秒,忽而了然:“也对,你本就是罗生门之鬼,就算与圣物契定灵魂、永世纠缠,于你又能怎样?”

他自然不知道茨木在没顶的虚空中漂浮的那段见闻为何。

他只是此间的鬼王,并不等同于为查清罗生门之鬼的执念不惜陨落于此的那个人类。然而出奇一致地,他们对茨木说了同样的话。

“本大爷新生的生命并非幻影,但无异于虚空大梦。茨木,你的所有承诺本大爷都记着,也都等着。”血液深处被这个Alpha的费洛蒙里里外外冲刷透彻的时候,茨木脑海中也回响着挚友的人类意识最后传来的暗示。

“说什么是我执念,分明是挚友至死不肯放开我。”

却是眼前的鬼王把他嘀咕的话一字不落地听在耳中。他扳过他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胁迫”道:“本大爷认定的人,就是逃到阿鼻地狱也要抓回来,就算魂魄残损,本大爷可以将自己的分给他。”

第29章贰拾捌·幽径(重重眼线下,在身体上打电码作为交流) 章节编号:6659363

那个人类被押回了鬼王身边,是被硬闯客房、受了好一番屈辱折磨之后。鬼王这回仗着神子之血强行压住圣物的力量将他就地正法,据说当时的场面令人闻风丧胆。

介于如此现状,他接连几日对暗号的不闻不问长老并未放在心上。毕竟人类的内心何其脆弱,兴许将来还需要祭司们以修行者的面貌给予支撑也未可知。

不过,内心崩塌的人类也素来是最容易对手头的任务忠诚且心无旁骛的。

鬼曳城外那些由人类自己构建的组织,从来费尽周折地将他们麾下名为“杀手”的存在斩断过往、摧毁执念再灌输以批量制造的无限荣光,想来也是这个缘由。

说来祭司们近日遇见的棘手难题也与外面的人类脱不了干系。

天气渐渐炎热,岩洞深处堆砌的那些尸骨眼看不能再做食物了。这些分明是接头的人类首领一意孤行送来鬼曳城“辅助任务”的杀手,由于无法完全妖堕,接连脏腑衰竭而亡,他们却执意让鬼曳城将尸首传回,只为完成人类那套繁琐的安葬习俗。

长老倒也不是看不明白。人类首领们明面上的说辞是“勇士还乡入土为安”,若真运了尸首回去,想必会被以捐躯的名义执行某种名为“解剖”的开膛破肚,连上种种精密仪器找寻妖堕失败的原理。毕竟,不能像妖鬼一样享用无尽漫长的生命和庞然的力量,这可是那些坐拥金钱与财富的人鲜有的遗憾。

妖鬼之道的秘密或许确是某种底线,但比起来日的扩张和出路似乎微不足道。长老并非不想对人类的异想天开施以有偿的援手,只可惜,抵达鬼曳城的生命从来有去无回,即便身死、化成枯骨,亦要被永世囚困于此,无法可解。

这份困扰让圣物的宿主通过妖雀传来的第一封密信也变得味同嚼蜡起来。

信中提及了鬼王近日清整身边人手、挖出内线并执行换血的种种行迹,在一众祭司看来十分紧要。

长老粗略扫览过后便焚了那张羊皮纸,转头命年轻的祭司将信中提及的内线名单里尚还活着的带来岩洞,且要绕开神庙主道从后山走。他自己则站起身,推开了狭长石室侧壁的一道暗门。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里燃着一盏长明的石灯,其上是与祭坛相仿的火种,四围还布着一些阵法。长老触动机关,暗门严丝合缝地回归原位,谁也不会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

半顷过后,暗门重开,一线微光映出法阵的布局稍有挪动的痕迹。

此时暴露身份的内线已被逐一带到,目光空洞似冰冷的行尸。走出暗处的长老将手一挥,洞外便响起一串沉重的脚步声不知何时,他已招来一群本不应由祭司掌控的近卫,而他们与那些内线有着同样的体格与同样空洞的目光。

近卫们一拥而上,押解暴露身份的内线朝岩洞深处走去,行动齐整得如同牵连着同一根傀儡丝。有几个内线零星回过神来,寡不敌众的挣扎却如碎沙入潭,根本激不起波澜。

高大的身影列队消失于岩道深处的黑暗,长老则在洞口坐下,掌心盘弄卜石,口中念念有词地低吟。

当念到第七段的时候,洞窟一阵轰隆震颤。旋即,掌事的年轻祭司忿忿的暗骂便尖刻而懊恼地传来。

“也不是第一次了。圣物只不过还是不许任何人出去罢了。”长老状若平静地站起来,香泥捏就卜石却抛落脚下,被漠然而狠绝地碾进碎石堆里。

此情此景,识得眼色的后辈们自是不敢开口。他们已经尝试过太多次,也失败了太多次。

他们曾将各个种族身强体壮的男丁强行灌注施过咒文的黑焰,做成傀儡安插在鬼王的近卫中,一旦用废便拉来这里,让他们成为实验品去穿越连通人世的那条密径。

其实起初的时候,暴露身份的内线们将此视作唯一的翻盘机会,毕竟通道彼侧是人世,即将行走眼前的会是一群鲜活美味、手无寸铁的食物,依祭司们的允诺定会给他们为所欲为的自由。可哪想,那道与鬼曳城同体的封印如残忍的利爪,次次都会让完全妖堕的叛逃者们挫骨扬灰。

日子久了,状况逐渐传开,往后招来的试验品都被预先封印了意识,连同暗中召唤来监押他们的近卫。那些傀儡丝是以祭坛的火焰炼成,如同圣物自己身体里的血液,不会被圣物洞察。

今日许是事情迟迟无所进展,加上初夏微炎燥热,竟有人在片刻的沉寂后烦乱地开口抱怨道:“不如把那个人类带来算了。”

长老藏锋的冷眼笑吟吟地扫过去,以一向平和沉稳、波澜不惊的声线问他:“动了圣物的宿主,圣物那边交给你应付么?”

“他被鬼王日日以血压着,怕是过封印的时候也连不到圣物。”

这本是一句故意争辩的气话。不料长老低头沉吟片刻,显然将之听进耳中。

“你忤逆鬼王的时机到了。他会以血压制,而后放松警觉,内线便会护送你来。已备妥当,其后自有安排。”

茨木安静地坐在房中,捏着这封密信。

他今日身着那件棕色的短衫,衣装整肃,这是自打回来之后鬼王便准许他穿来出入种种场合的装束。他穿着这件衣服度过了整段拜酒吞所赐的特殊的发情期,袖口至今还萦绕着费洛蒙交缠的味道。

这在鬼众眼中意图过于鲜明,以至让那些颇有正义感的妖怪敢怒不敢言。茨木却暗暗发笑,并深深迷恋上了这把留在他身上的“保护伞”他要足够绝望,才能足够安全。

但他同样知道,足够的绝望或许也会将他陷入更加孤立的险境,因为想要利用的他的绝望的人势必会将更多嶙峋不堪的东西展露在他眼前,譬如今日这封密信所引。

圣物像是被执念占据记忆的存在,他的情绪的波动简单而双向。这些阴谋茨木一概不敢令他看见,每每要借酒吞的力量压制并用摩尔斯电码悄悄传递才能沟通。

“别上钩。”酒吞当晚假意粗暴地将他推搡枕间,捏着他的手腕打出这句。

“会是什么?”茨木问,但这问题的答案并非用来辅助抉择。

酒吞扯开他后腰的束带,在赤裸的腰窝里强硬地重复他的命令:“不许去。”

茨木敏感地闷哼一声,泛起情潮的眼睛却强聚镇定地盯着他的鬼王,毕露的坚决像是在说:“我必须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