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尸体？”我用并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都是被你刚才杀死的那个男人杀掉的。”

“啊？为什么？”这么说来，我好像突然意识到了走进公寓楼时那种说不出来的异常感，楼里太安静了。这栋楼里住的并不是只有康斯坦斯，之前我来的时候也有听到熙熙攘攘的声音，可是今天却安静的出奇。当时我只顾的溜进康斯坦斯家里偷看她洗澡所以才忽视了这一点。

“我以为那个来杀我的男人有办法直接冲着我来，没想到他的办法就是杀光楼里所有我的保镖。”

“保镖……”我明白了，原来这整栋看起来廉价的公寓楼其实是一座为康斯坦斯度身打造的伪装起来的宫殿和堡垒。

“是我害死了他们，不过我也已经害死了很多人了。但是，但是我现在唯一不想我们五个人，你、我、雯瑞、爱丽丝和安德烈再出事，我不知道这算是自私还是对自己自私的一点点救赎。我以为自己可以去救所有人，但是现在只要能帮到你们五个人就好了。”

“我……”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忽然又被康斯坦斯拽倒在了床上，眼前也变得一片漆黑。

“别动，别说话。”康斯坦斯把我摁进了别窝里，一只手搂着我另一只手搭在撑起来的双腿上。

这样在外边应该看不出被子里还有我这个人的存在。

随着脚步声的接近，门被打开了。

“小姐，我们来处理尸体了。”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好像有些耳熟，但是我的脑袋深陷在了康斯坦斯的胸口，并没有办法仔细分辨。

“辛苦你了。把尸体运走就好了，其他不用管了。”

“好的。”女人的话不多。

随后她和她带来的人连同地上的尸体都从康斯坦斯的房间里消失了。

“呼。”从被子里出来的我感觉自己快要被闷死了，但是奇妙的是刚才的恐惧感已经全都消失了，大概是康斯坦斯柔软而温暖的胸部治愈了我吧。

不过身上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还在。

“雯瑞自己一个人不会有问题吧？”

“我想应该不会有人知道我和她是失忆者，我自己觉得我们隐藏得还算很好。”

“那就好，我现在很后悔的就是让斯梅尔主教见过你，所以刚才也不想让你在斯梅尔的人面前在路面。只有那一次，我觉得他应该也并没有记住你的相貌，千万不要暴露，有人再找你们。”

“我们？”

“准确的说是在找雯瑞。”

“找雯瑞？为什么？”

“越早出现在伦敦就街头的失忆女性，所拥有的超知能力相对于越晚出现的女性越强，这是我得到的消息。所以作为最初的一批失忆者，雯瑞的能力会很受期待。”看康斯坦斯看了看我，“如果有人知道你这个男人也有超知能力，你应该也会成为追捕的目标。我想德里克伯爵现在应该很后悔当时用我们做试验放我们出来这件事。现在那些掌握着失忆者的人都在想办法捕捉更早出现的失忆女性，而对于他们得不到的，就会想办法除掉，就像刚才对我这样。”

“你的身份暴露了？”

“我以为投靠斯梅尔主教会相对安全，不过我想错了，没有不透风的墙，德里克伯爵、斯梅尔主教那些人好像都有对方的组织里渗透自己的人进去。所以你们能保持自由隐藏在伦敦城里真的太好了。而说不定过一阵子你就见不到我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

“别激动，我又不是说你见不到我是因为我死了。”

可是我确实见到了你的死，只是无法辨别那是未来的预像还是我的幻想。

“现在斯梅尔还很相信我的超知能力，我也告诉他我暂时不会有危险。但是如果他认为有必要的时候，肯定会把我关在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比如说某个教堂的地下墓穴里，那时我们当然就没有办法再见面了。”

某个教堂的地下墓穴里吗？康斯坦斯这会不会是在暗示我？总之这句话我先记在心里了。

“走吧，去洗澡吧。”

“洗澡？”

“你打算就这样一身血迹的睡在我这里吗？你愿意我也不会愿意的，而且洗澡是很重要的事不对吗？尤其是身上你身上现在从里到外都是那个失忆男人的血。”

“刚才我杀死的那个男人也是失忆者？我以为他只是个精虫上脑的杀手。而且我要睡在你这里吗？”

“今天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我劝你还是明天等事态稍微平静了再走，斯梅尔可能会留下来人在外边通宵守夜。所以我才问你雯瑞一个人有没有问题，她会不会晚上没有你在就睡不着觉。”

“并没有！”

第四十章 洗澡是很重要的事情（五）

“你使用过超知能力之后没有洗澡？我不是告诉过你一定要洗澡的吗？”

刚才沾上了那个男人的血，我却没有意识到他是一个失忆者，很明显说明那些血并没有引发我的超知能力，所以康斯坦斯当然能做出这个推论。

“因为我急着往你这里赶过来。”

“你时看到了我这里即将发生的未来，就跑过来就我了？谢谢。”

“啊……”其实我是急着跑过来偷看你洗澡的，虽然预像里的那个人并不是你。

“但是你没有看到自己将会杀人？”

我摇了摇头，然后想起来康斯坦斯现在看不到我摇头，“没有。我没有能看到那么多预像。”

“如果你知道自己可能会杀人，还会来救我吗？”

“当然！”我不假思索地回答，让我自己都感到惊讶。为了康斯坦斯我可以杀人，那为了雯瑞呢，为了爱丽丝，为了安德烈呢？

“你有这样的决心我很欣慰。给，洗发水，我用完了。”

我把手伸向后面摸索着抓在了康斯坦斯的手上。

“对不起。”我急忙把手向上移动抓住了洗发水瓶子，“但是我们两个为什么要一起洗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