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1)

空气中流窜的气息越来越混乱,许青木闻不到霍如临不受控制四散的信息素,但还是察觉到了危险。

就在此时,一只温度奇高的手摸上了他的腿,勾住了一层纱布。

他慢慢偏头去看离自己半臂远的人,浓到化不开的情欲在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沸腾,盯猎物似的凶狠劲看得许青木后背发凉,脖颈也仿佛也被咬住,呼吸困难。

在森林里的时候他也发现了霍如临心率不对劲,手表每次都提醒他心跳过快。许青木不想注意,也被提醒得去观察霍如临。霍如临一口气把他背到旅馆,两人静默休息时,那手表仍旧几分钟提醒一次,许青木正想着要不要问他是否哪里不舒服,或者是不是发情前兆,手表不响了。

原来是被霍如临摘了。

他看着霍如临勾他腿上纱布的手指,深吸了一口气,怕动作太大刺激到霍如临,只敢慢慢往旁边移动,轻声问:“你带抑制剂了吗?”

但愿他还没完全丧失理智。

“去哪?”

霍如临答非所问。

完了。许青木几乎在霍如临伸手的同时,迅速冲到了霍如临还没合上的行李箱前,抓出了装着抑制剂的盒子,与此同时,霍如临也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扔到了床上。

“霍如临!”

许青木急了,他反手抠着霍如临压他手腕的手掌,冷声道,“你清醒点!你自己说的,谁发情谁打抑制剂,不要给对方添麻烦!你给我清醒点!”

“我的……”

“我的……Omega。”霍如临喃喃道,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咬了上去。

许青木一直心存侥幸,希望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他做过心理建设,毕竟Alpha发情这个事很难控制,尤其像霍如临这种成年后迟迟没发情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发情之前会怎么样,更别说提前打抑制剂了。

“等、等一下!”

埋进他颈窝的人停下动作,慢慢抬起头来,他迷茫的眼睛里倒映出一张他完全陌生的脸,他伸手轻抚,问:“你是谁?”

许青木也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他什么也顾不了了,用尽全力一脚就将懵圈的人踹下了床,他一手拿着霍如临的抑制剂,一手翻出易容的药物快速进入卫生间,就在他要关门的千钧一发之际,霍如临冲了进来,将他困在了狭窄的浴室内。

许青木管不了霍如临发情,只想快点给自己注射易容药物。

他刚抬手,霍如临一把就抢掉了他手里的所有东西,愤怒地瞪着他,死死捏着手里的东西,眼看注射器就要被霍如临捏爆,许青木连忙出声安抚:“我不跑了……你把手里的东西给我,给我好吗?”

看霍如临渐渐平缓呼吸,许青木伸手沿着霍如临线条优美的手臂肌肉往上,拿掉了他手里的注射器,刚要注射,霍如临贴了上来,抓住了他的手。

……

抱着他的人突然抬起头,在镜子中与他四目相对。霍如临怔住,将那张完全没见过的清俊脸庞一览无遗。

闷热潮湿的空间内,那张脸却像冬日独自绽放在枯枝上的梅花,傲雪凌霜,美不胜收。

这样才对。

这张脸配这样的身体,这样的神态才对。

霍如临情不自禁地去吻那张让他神魂颠倒的脸,湿漉漉的,他亲到哪,哪里就留下带着水渍的吻痕。

红润的唇近在眼前,霍如临吻上去那一秒,奇妙的触感让他闭不上眼,直直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这张脸。

那双眼里有很多东西,抗拒、悲伤、痛苦,全是漫无边际的愁绪。偏偏这些在此刻美得特别,将许青木修饰得犹如床头柜上的那棵茉莉,巨大的空间只为了困住它,霍如临坚硬炙热的胸膛,此刻也只想困住只属于他的茉莉。

“你好美……”

霍如临堵住了许青木的哭声,舔开他的唇,低声喟叹,“你今晚比任何时候都美……可以一直这么美吗?”

许青木没有力气回答他的话,在Alpha松手的那一秒,他抓起洗手台里的药物,自虐似地狠狠扎进自己的血管中,疼痛从他后颈、大腿内侧、血管辐射四散,痛得他在霍如临怀里几乎要化成一滩水。

没有信息素的安抚,霍如临的发情并没有得到有效抑制,他把快要跪到地上的许青木面对面抱起来,想把人带出浴室,许青木趁机捞起洗手台里的抑制剂,伸手摸着霍如临的腺体,立马快准狠地将抑制剂注射进去。

“你……”

不是这张脸。

但好像本来就是这张脸。

药效还没起作用,霍如临还没完全恢复,十分不痛快地看着怀里的人,这神色在许青木眼里,似乎是还不放过他。

“放开我!”

许青木吓得尖叫,他用力挣脱了霍如临的怀抱,抓起落到脚踝的睡裤,立刻跑到大开的窗户前,想也不想,纵身就往下跳。

“姚玉安!”

霍如临瞬间就清醒了。

重物落地的声音让他腿软,他几乎是慢慢挪着走到窗边去,缓慢地垂下头去看。

黑漆漆的院子里只有一盏不够亮的太阳灯,老板娘今天把冬天的棉被拿出来晒,一层又一层的,许青木掀了好几床棉被,才露出头来。

“你干什么……姚玉安你这是干什么?!”霍如临颤着声怒吼。

许青木冷静地站起来,抬头看着霍如临,问:“你冷静了吗霍如临?”

“……”

“不管你冷没冷静,我今晚都绝不会再跟你睡一起。”

本来还有歉意,许青木这么一说,霍如临瞬间升起一团无名怒火,他扶着窗户望着那人,目光冷冽:“上来再跟我说话。”

许青木不说话,霍如临也不动,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许青木落败。

妹妹的事才刚进入正题,他不能现在糊涂。在想到顶替姚玉安嫁入霍家时,不是已经把所有的风险、牺牲、有意或无意的背叛都想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