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重阳那日的幕后凶手,聂家寻到了蛛丝马迹,查出跟南山死去的浮浪子有过接触的正是陆文越身边的仆从。
正要发难,谁知那作为证据的仆从竟不明不白死了,而满身嫌疑的陆文越眼看前功尽弃,自己身陷囹圄,一头扎进了柳三娘的怀抱,做了以往他看不上的柳三娘的郎婿,成了尚书左仆射家的女婿。
因多了个得力的岳丈袒护,聂家这边又失去了人证,一时竟也无从下手,气得爷娘几日都在屋里骂陆文越是竖子。
桑瑜也很烦,希望哪天老天降道雷将姓陆的劈死算了。
但快要得知小乖消息的桑瑜暂且将这桩不愉快给抛在脑后,欢喜到了赵氏茶坊,发现薛怀瑾只比她更早。
“小乖许久未来讯息了,这回说了什么?”
薛怀瑾忙将提前编好的相思话尽数说出来,哄得桑瑜眉开眼笑,挑了个桑瑜心情最好的时候又索要了一样东西。
“我的画像?”
若不是桑瑜知晓薛怀瑾能通灵,都要怀疑这不是小乖要的,而是薛怀瑾给自己要的了。
见桑瑜目露狐疑,薛怀瑾强装镇定,清咳道:“没错,小乖说在地府日久,已两月未见主人的面,它思念极了,如果能烧幅画像过去就好了。”
一拿她的小乖打感情牌,桑瑜立即就受不住了,眼眶一红,吸了吸鼻子应下了。
“待我回去作一幅,三日后我会送到这里,你便到这里来取。”
薛怀瑾目的达成,眉眼粲然地应下了。
回去的路上,他策马挨在桑瑜的马车边上,敲了敲车壁,桑瑜探出头来。
“陆文越那里你不必忧心,既然明的治不了他,我这还有暗的,他敢耍阴私的手段,那就让其也尝尝这种感觉吧。”
桑瑜听出那意思,一颗心惶惶,觉得这不干他的事,不应他出手,便想要劝阻,但对方一概不听,只让桑瑜耐心等着陆文越遭难就是。
……
十月初四,战败的吐蕃派使者入朝,圣人举行了一场马球赛,桑瑜跟着爷娘一起去凑热闹。
桑瑜才不是因为薛怀瑾再三邀请,而是阿姐盛情,而且她自己也挺想看的。
没错,她虽是个恬静性子,却酷爱看打马球,觉得当个看客既能领略那份热血刺激,也能避免在球场上吃灰,或者被球击伤。
以前因为十分厌恶薛怀瑾的缘故,桑瑜从不看这位马球健将的球场,尽管其他人将他的球技吹得天上有地上无,桑瑜也无动于衷。
虽然偶尔会心里痒痒,但都被她压下去了。
现在她似乎没有那么讨厌他了,看场马球不过分吧?
第51章 正版只在晋江文学城心动
不过在此之前,她要随着众人一起去观看我朝和吐蕃的马球赛,代表着两国颜面的一场马球赛,精彩程度可想而知。
皇家西郊,有座全长安最大的马球场,是还是热爱打马球的始祖皇帝当年所建,如今规模比往昔更大更完善,场地可容纳千万人观看。
球场总体呈长方形,人围着走可以走大约一千步,东南西三面都用围墙围住,只北面建造了一排高台作为看席,再上面还有一排可遮风挡雨的的亭子,里头桌椅榻齐全,是为身份更贵重之人准备的,比如来看马球的圣人和皇亲重臣。
桑瑜跟着阿姐来到了属于庆王府的亭子,同阿姐坐在柔软的长榻上。
过了三个月,阿姐的胎坐稳了,立即便忍不住出来玩,冬日的衣裳厚实,遮掩住了微凸的小肚子,看起来好似没有身孕。
“你这小外甥老实,阿姐这几月没遭什么罪,应当是个乖巧的娃娃。”
桑瑜觉得,可能孩子生下来便没那么乖巧了,毕竟阿姐和姐夫没一
个是乖顺的性子,说不准长大了要上房揭瓦呢。
秋过冬来,虽没到寒风凛冽的时候,但冬风一来也吹得人直哆嗦,宫人备了些热酪浆,还有些清甜不腻口的点心。
亭子里只桑瑜和阿姐,庆王和诸皇子都围绕在圣人身边作陪,薛怀瑾也在那,时不时就会往这边看,还以为掩饰得很好,其实桑瑜都察觉到了。
诸皇子中,有一瞧着清瘦虚弱的年轻人,身着白袍,戴长冠,时不时便会咳嗽一阵,帕子不离手。
那人正是当今的太子,李长照,是圣人和已故皇后唯一的孩子。
也正是这份特殊,尽管太子自生来便有不足之症,久病缠身,快三十的年纪,与太子妃也仅有一女,难以承嗣,圣人念着先皇后也始终不愿废弃。
太医院判曾言太子身虚骨弱,若是今后不使其耗费心神,精细疗养,许能多存十来年的寿数,反之则不妙。
满朝上下心中皆晓得,太子之位迟早要空置出来,就算圣人再爱重中宫嫡子,但为了江山社稷,也为了太子的寿数,李长照也无法继任大统。
就是不知最后储君之位会花落谁家了。
看到太子,不少臣子心中又在谋算了,目光少不得要在其余几位皇子身上打转。
薛怀瑾痛改前非后,庆王又认回了这个好兄弟,甚至大有帮衬的意思。
瞥见薛怀瑾不住往妻妹那里偷看,李长煦忍俊不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话他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不过你现在倒是有几分我当年的风范,但是能不能成不好说,自己好好努力吧。”
薛怀瑾也不藏着心思,扒拉着李长煦道:“好兄长你可以多多帮衬我,我做梦都想和你做连襟。”
李长煦看着满眼渴望的薛怀瑾,笑了好半天才止住。
因今日与吐蕃马球队的比试,马球场的地面被夯得平平整整,为了马儿在上面奔跑时少扬起灰尘,场地还提前用油反复浇铸,放眼望去一片平滑,光亮如镜。
在球场的两端各起了一处小门,门上雕红画彩,有助于球手找准球门,也有助于看客们观看。
很快,吐蕃的使者带着马球队伍来了,拜见了高台上的圣人。
战场上惨败的他们学会了谦恭乖顺,但那支马球队伍瞧着却隐隐透着骄矜。
他们一共十人,皆穿着墨绿色翻领窄袖锦袍,蕃帽紧紧包裹住头发,下身是紧身的裤和长靴,一身利落便于打球的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