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的时候,郭羡仙达不到自己的目标,舍不得放走猎物时,他会精心杜撰一些证明,天马行空地想象出一个故事,然后生搬硬套到这个人身上,接下来的事,就很顺理成章了。网络上最不缺的一类代表就是喷子,这一类喷子最喜欢喷的对象,就是政府官员和明星大腕儿。他们就像一群追逐着臭味的苍蝇,不看事实真相,亦不问对错,只愿意相信被放到网上的这只言片语,然后大肆发泄心中不满,想要将主人翁搞臭,似乎他们才是真正的人民卫士,用他们铜铃般的眼睛和敏锐的触觉发现一个又一个敏感的社会问题。
但实际上呢,郭羡仙不由觉得脸皮发烫,近两年的时间里,有很多关于警察违法乱纪的新闻报道,追根溯源的话都会有他的影子,这里面有多少人是无辜的,郭羡仙不敢去想,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如果知道了确切的数字,是不是就无法逃脱良心的谴责,因为大多数时候,他是一个三观很正的人。
师从容没想到,这么一从旧档案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郭羡仙虽然对他与其他的警察不太一样,但每一次这个还未成年的孩子表现出来的都是高傲与不屑,并不是说郭羡仙针对师从容,而是在他的骨子里头,潜藏着的性格会时不时不自觉发作。
郭羡仙是对警察的恨早已冰冻三尺,师从容没想过要费力气一夜之间扭转郭羡仙的想法,非得他自己想明白不可。半大小子,说实在的,也许青春叛逆期的尾巴还没过去,他们我行我素。唯我独尊,自认为自己的一套为人处世原则是最正确最适应社会的,轻易听不进去任何人的意见。按照郭羡仙的成长经历,他叛逆起来,应该会比一般正常家庭长大的孩子还要厉害,学坏只是一瞬间的事。
师从容不想激怒他,本身就是个男人大大咧咧惯了,这种细致的心理辅导工作,师从容还真心做不来。此时此刻,他只能像个多余的人一样站在郭羡仙的身边,等着他自己从绝望中平静下来。
郭羡仙总体来说是冷静而内敛的,过早接触社会的他很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除了骨肉至亲之外,其他人没有义务必须要惯着你,没娘疼没爹养的孩子,自然而然没有任性的权利,看人眼色和沉默寡言,似乎是两种与生俱来的属性,环境对人影响的力量之大,足以让人叹为观止。
郭羡仙背对着师从容,不动声色地抬手,擦了擦湿润的眼角,他没有等到那一滴泪花掉下,如此不堪的父亲,几乎让他将一个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沉重包袱背在身上十多年的奶奶和母亲,郭羡仙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大大的悲剧,这悲剧的源头,还是他挣不断逃不开的血缘牵绊。为什么要哭,为这样的亲人流泪真的值得吗?他们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唯独只瞒着他一个孩子,他们永远都不知道,因为他们的刻意隐瞒,这个孩子在人生的道路上兜了多大的一个圈子,幸好他现在发现了真相,幸好他现在还不算太老,幸好他还没有真正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幸好,一切都来的及回头,也幸好,他在网络上认识了师从容。
他转过头,碰上师从容关切的目光,微微有些赧然,他不敢去看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略一对视,便羞愧地低下了头去。自己错的一塌糊涂,如果没有师从容为他积极奔走,真的借来了父亲的档案,他还不知道晕头转向到什么时候,才能寻找到这个谜底。
这一次,他的人情可欠得大了去了。郭羡仙思来想去,一咬牙一跺脚,决定去做一件他以前从来不屑于去做的事情。
隐藏在屏幕后面的黑客们,在网络世界上,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他们之间互相的较量比试厮杀,仅限于网络世界,私人恩怨,不能作为出卖彼此的理由,哪怕他们在网上吵得再激烈,打得再热闹,他们都是同一类人,在黑客世界这个大家庭中,所有有资格加入进来的都是兄弟姐妹,出首告密什么的,是最为人所不齿、要被所有同类厌弃的行为。
郭羡仙曾经将这条规矩奉为金科玉律,在现实生活中的他们,可能身居高位,叱诧风云;可能卑微渺小,挣扎求存;可能蝇营狗苟,泯然众人,但他们在网络世界里,都有着另外一个可以呼风唤雨的名称和身份,离开了网络,他们什么也不是,这个大家庭里,所有人都是素未某面的亲人,试想你会出卖自己的亲人吗?
但是现在,郭羡仙决定要挑战一下这条准则了。m市的连环凶杀案闹得沸沸扬扬,哪怕郭羡仙被人追的如同丧家之犬,现在只能夹着尾巴躲在八平米多的脏乱宿舍里,基本远离了网络,该知道的也知道的差不多了。至于警方不愿意公开的案件细节,他当然不可能知道,他比普通的群众只了解多一点,那就是这名连环杀手具备一定的黑客技能。
在他还没有逃之夭夭想要躲起来之前,师从容就旁敲侧击打听过这样一个人,当时郭羡仙没有多想,因为一般情况下师从容向他打听具体哪个黑客做了些什么事的时候,因着他自己的行为准则,他都是不大愿意回答的。可是这些天,他闲来无事,每天只能在宿舍楼里发呆,大把大把的空闲时间,能让他胡思乱想,再将师从容以前这一表现翻出来品味的时候,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认识师从容的时间不短,彼此是什么脾性,了解的很透彻。
有人说一个人在网络中的模样远比他在现实中更加真实,因为在网络上,不用担心任何人认出你,完全没有必要为自己的言论负责任,想起什么说什么,活得比现实中那个要顾及方方面面的自己真实得多。所以郭羡仙很肯定,师从容非常了解他的脾性,黑客世界里不成文的规矩,师从容从事网警工作这么多年,天天跟黑客打交道,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以前有的时候打个擦边球,郭羡仙就睁只眼闭只眼把这事让过去了,这一次师从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找出这样一个人,已经触及到了郭羡仙的底线,按照他们两个的关系,师从容绝对不会明示加暗示的问他到底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因为师从容肯定明白,这样的问题他是不会回答的。
但恰恰,他却问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答案对师从容很重要,他碰到了很棘手的案子,除了为难郭羡仙,再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师从容不计代价地帮了他,让他没有一直在混蛋这条路上走到底,郭羡仙心里别提多感激了。这段时间师从容打了多少电话,托了多少关系,请了多少回客,欠了多少人情,才将父亲的档案弄到手。郭羡仙觉得很过意不去,他必须做些什么力所能及的事情,才能抵消掉心里的愧疚感。
“剥皮凶手”第一次案情分析会。
文沫、成功、师从容和郭羡仙以及其他参与侦办此案的刑警,将大大的会议室坐得满满当当。郭羡仙有些紧张不安,周围人一身警装带给了他不小的压力,非要深究的话,他就是个网络黑客,肯定做过些非法的勾当,够被关进去判几年的,因此对上警察有先天的心里恐慌,外加上当年父亲的案子,他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对警察这一行当的人,再没有了以前的厌恶,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愧疚,因此他自进会议室坐下之后,头就再也没抬起来过,脑子乱哄哄地想,他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同意跟师从容一起来开什么案情分析会,他不就是提供了一点凶手的可能线索吗?他知道的已经都告诉师从容了,让师从容自己在会上说不也是一样的吗?偏偏要拉自己下水,唉,这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下回打死他也不干了。
第一次案情分析会争论的焦点只有一个,那就是胡闹被害一案,是否可以与许崇智被害案、李章被害案以及柴修业被害案并案侦查。
m市是个小城市,周围有很多发达的二线城市,挤得m市地位十分尴尬,从各个方面来看,这么一座小城市都不出彩。一个已经连续多年没有恶性刑事案件的小城,突然之间,死了四个人,而这四名死者――说句对死者不敬的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的死,有很多人甚至拍手称快。
许崇智欠钱不还,胡闹变身公交色狼,李章强行拐弯变道带走了两条人命,柴修业禽兽不如,对亲生的孩子没有丝毫感情。他们这四个人犯的错,法律奈何不了他们。
许崇智是欠人钱了,而且欠钱数额不低,但是即使这些债主去法院起诉,胜诉之后要求,执行庭强制执行,许崇智早已离婚,存款和房屋都归前妻所有,他后来断断续续借的那么大一笔钱又炒股全部赔光,执行庭就是想要强制执行,也得许崇智真能拿出钱来才行,法警毕竟不是黑社会,不能给他卖到某一个偏僻的小煤窑挖煤去抵债,也只能他去了。
胡闹是个胆小的怂货,让他真刀真枪地提枪上阵他不敢,也就只能干些******的勾当,哪怕不幸有人报警,抓进去,关几天再放出来,他可以仍然死性不改,甚至有人公然站出来反抗他或者有其他人乐于助人拔刀相助的时候,他受伤了其他人还要赔医药费。胡闹就是个滚刀肉,他有什么可怕的,四十多岁要钱没钱、要房没房、要老婆孩子没有老婆孩子。
李章本质不是个坏人,他兢兢业业,每天像蜜蜂一样飞来飞去忙个不停,不过是为了维持家用。他意变道造成后方车辆躲闪不及,判断失误,撞死路过无辜的母女,车主只得捏着鼻子认了,一是因为他没能提前做出反应,跟车太近,没有保持安全距离,二是他当时判断失误急打方向,使车辆失控撞向电动车上的母女,负主要责任毋庸置疑,李章充其量也就是要负一些次要责任,但他驾驶的不是机动车,不可能有强制险和商业险,到时候他赔不出钱来,这件事情磨磨蹭蹭翻来覆去还不知道要拖多久,最终结果仍然可能是不了了之。
柴修业面对媒体时再怎么口吐狂言,都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柴俊青是他逼死的,毕竟柴俊青跳楼的时候,他在八百里都打不着的地方。网络上的人喷他也只能喷没有道德禽兽不如,不配为人父亲,法律依然奈何不了他。
四名受害者虽然个人经历不同,但是他们都做了法律惩戒困难且激起民愤的坏事,不可能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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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桃K
几起案件的详细资料文沫早就跟程功一起分析过了,在大会上也就先把他们圈定的犯罪嫌疑人基本特征总结出来:
凶手男性,四肢发达,有能力制服身高马大的受害者;
凶手有一定反侦察能力,可能是两劳释放人员;
凶手做案时冷静沉着,从诱拐嫌疑人到弃尸,凶手与死者相处了不短的一段时间,每一个环节他都精心思考过,说不定已经在心里模拟过许多次;
第一死者许崇智的脸皮被割除时凶手还曾犹豫过,切口创面不够平滑,但后面两次他明显熟练得多,因此文沫断定此人心理素质较好,应该不是第一次操刀,可能从事与屠宰或者餐饮有关的工作;
凶手年龄在35到45岁之间,虽然大多数连环杀手初次杀人时年龄都偏小,理论上20岁出头才是人最容易冲动做事不计较后果的阶段,但本案特殊,因为凶手选择的受害者都是一些法律无数惩处却坏事做尽的人,凶手对受害者怀有强烈的恨意,剥去人的脸皮,对凶手的意义可能有两种,第一,是他认为这些人已经配不上人字的一撇一捺了,既然他们做出不要脸的事,还留着脸干什么?第二,代表意义的剥夺,剥夺受害者的身份、生命以及一切,不论受害者生前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到了凶手手里,都如同待宰羔羊一般,无一例外。他在杀人的过程中绝不拖泥带水,百分百是奔着置人于死地去的,试想一个因为酒精和安眠药双重作用处于深度昏迷的人被扔下手或者放在铁轨上,他自己有能力自救吗?答应自己是否定的。凶手想杀人的欲望从来没有掩饰过,但他做每一件事都十分有条理,不急不徐,表现出了成熟稳重的一面,因此文沫最终将他的年纪圈在了35到45.岁之间;
最近凶手的生活遭遇重大变故,比如亲人突然遇到意外辞世,自己的工作和情感上受到挫折,最重要的是,这一重大变故让凶手觉得自己得到的待遇不公正,法律没能尽职尽责地保障他的合法权益,从而产生严重的心理失衡,以至于发展到杀人的地步;
在李章案发后,凶手来无影去无踪,经过技术分析,大厦的监控被人为篡改过,四起命案,虽然凶手的弃尸地点各不相同,但是作案时前后一致的细节也看不出有同伙的痕迹,暂时应该认定凶手是单独作案,那么凶手就必须要具备相当高的黑客技术;
凶手经济条件良好,有供他一人使用的车辆,工作时间自由,失踪几个小时也不会引起人的警觉;
凶手已婚,可能有孩子,一直以来生活平顺,直到最近,他平时为人不显山不露水,哪怕有过人之处,他也会很小心地隐藏起来,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他最亲近的人。百度搜索x书?阅屋 target=”bnk”>" target="bnk"></a></a>所以他的家人应该都不知道他会黑客技术,他在生活中给人的印象是个脾气不错的中年男人,忠诚可靠,肯定不会有人怀疑他会是杀人凶手。
最后,还有一点。因为李章引起的那起车祸,程功抽时间去交警队要来了资料,所有的官方文件上都没有提到过李章这个名字。事实上,在交通事故责任认定上,按我国法律惯例,偏向弱者,谁有能力谁多承担一点。肇事车辆没有逃逸,车主吴昊本人也老实待在原地,打电话叫急救车,等待交警处理,无论引起事故的原因是什么,吴昊都对两名死者不幸身亡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刚刚惹事的那小三轮,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所以最终吴昊散尽家财,又背上了沉重的外债,总算是将这噩梦一样的往事翻了篇。
那么问题来了,交警部门和吴昊都知道这辆电动小三轮车的存在,却谁都不知道骑车的人正是李章,一切发生得都太快,撞死人之后吴昊整个人都是蒙的,他只是下意识地回头望了望小三轮的去向,压根都不记得李章长什么样子,只依稀知道,他驾驶的那辆三轮车,是为某个快递公司服务,至于是哪个快递公司,他根本没注意。那么凶手是如何准确地找到李章了呢?这件事李章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他的妻子和孩子,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当天凶手可能就在交通事故发生地点附近,而且他清晰看到了李章隶属于哪个快递公司,长什么样子,所以才能如此精准地对李章下毒手。调取事发路段附近的所有监控录像,说不定会有意外发现。
众人经过一阵七嘴八舌的讨论之后,逐渐达成了一致,以上四起凶杀案全部都可以并案侦查,且调查的重点,要放在李章案里凶手是如何确定他身份这一点上。
“那个不好意思,我能不能多句嘴?”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时,郭羡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见鬼了,他怎么就因为一时技痒,觉得这些侃侃而谈的警察,尤其是那个女警,根本就是个对电脑黑客高手一无所知的菜鸟,跳将出来想要纠正她,行动比大脑反应快的结果就是,他原本就是个编外人员,在一众整齐的警服中,显眼得像是鹤立鸡群,现在他还好死不死地举起了手,成功吸引了其他所有人的注意力。
第一次被这么多的警察行注目礼,郭羡仙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还是师从容暗地里悄悄踹了他两脚,示意他有话就说。
反正伸脖子一刀缩脖子还是一刀,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说的还是自己正拿手的事情,郭羡仙大着胆子开了口:“他、他不一定非、非得亲自在现场,交通、交通路口的监控摄像头拍、拍摄到的视频,多数都是实时上传到,嗯交警部门的管理控制中心的,在那里有专门的服务器做备份,不然一个小小的摄像头里存储的数据有限,天天清理就是个不小的工程,这样做是很方便,也很合理,却给我们黑客留下了个大大的后门,你们刚才说,凶手是黑客高手,那么入侵一个防火墙实在称得上垃圾的管理中心服务器,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他根本就不需要出现在李章的附近。只要他愿意,可以离十万八千里,同样能分毫不差地看清当天的视频里李章的模样和他所服务的快递公司名称。你们去看视频,也许不过是白白浪费时间。当然了,我说的是也许,对不起,对不起,嗯那个,你们继续,就、就当我发表下个人看法,大家不要往心里去,对不起、对不起。”
师从容领了个男孩回来,住在警察值班宿舍这件事,公安局里很多人都知道,不过他们大多数人并不知道郭羡仙小小年纪却在网络上呼风唤雨多年,因此一开始看到师从容带他来参加这个会议,多数人脸上就已经带了些不满,认为师从容实在是太不专业了,他们是开案情分析会,不是保姆玩过家家,怎么能让一个孩子随意进入会议室呢。不过是碍于师从容平时的表现,他从来不是个公私不分的人,他们愿意相信,师从容带这男孩来自然有他的理由。现在结合郭羡仙一番有根有据,摆事实讲道理的言论,在座个个都是人精,自然立刻就知道了这个男孩不简单。
文沫好奇地打量了郭羡仙几眼,年纪不大,却很锋芒内敛,他虽然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两只肩膀却微微颤动,手伸在桌子下面并向中间聚拢,果然还是个孩子,成为众人的焦点后,会不自觉的紧张。他又浓又密的头发末梢,还带着些五颜六色,一件白色短袖t恤衫,领口微微变黄,十几岁的年纪,身上没有多少朝气,脸色苍白,身形瘦削,嘴唇紧紧地抿着,只一双眼睛透漏出几分睿智的光芒。
这个孩子有着与他年龄并不相称的成熟,他应该家境尚可却乏人照料,文沫对奢侈品没有太多研究,只能大概了解他身上穿的这件已经洗得发黄的白衬衫是意大利某名牌产品,纯手工制作,价值不菲,却被穿成这个样子。师从容带他进来的时候,会议室里没有几个人,这次会议没有安排座次,师从容原本想带他走到角落里不大引人注目的地方,是郭羡仙自己要求坐在现在的位置上的。这个位置离门最近,也算是整个会议室座位的正中心,而且他现在的坐姿,一只腿在椅子外面,身体微微****,刚才分析凶手的犯罪心理特征时,文沫就留意到了他好几次偷偷偏头打量着他身后正对着的会议室门,似乎像只受惊的猎豹,随时准备暴起逃走。
一个缺乏安全感,衣食无忧,无人管教、性格倔强的孩子,还有一定的黑客技术,这个孩子挺有意思。
术业有专攻,对网络上日新月异的窃取别人隐私的方法,文沫了解得自然不如网警透彻,她饶有兴趣地笑眯眯冲着郭羡仙开口:“继续,说下去。我认为你刚才说的很有道理,今天你来到这里,肯定不是为了说刚才那一番话的。因为那也是我临时想到加上的一点,我想得不够周到,谢谢你刚才的纠正,让同行们能少辛苦半天做无用功。希望你能用专业的眼光,帮我们再分析一下,凶手在网络世界里可能是谁,好不好?”文沫想要套人话的时候,可以瞬间变身为和蔼可亲的邻家大姐姐,郭羡仙正是血气方刚情窦初开的年纪,哪怕文沫长得不够漂亮,又实在有些老,但她毕竟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看起来很温柔,很讲理很好说话的大姐姐,已经很久没有人对他这么和蔼可亲了。郭羡仙到底年轻,阅历还少,自然红着脸,接受了文沫的提议,将他对师从容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接着他犹豫了一下,又继续说:“其实我怀疑你们要找的人,我可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