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君亦再次体会到了心碎的感觉,这一次是彻底碎成了渣渣,再不会有任何的希望了。蛇鼠一窝,他果然还是看错了她。接下来几天他都有些浑浑噩噩不在状态,可是他满腔的愁绪不论说给谁听谁都没有时间。母亲只会关心他吃饱穿暖,姐姐更是一心扑在她的儿子身上,至于姐夫会关心他,只能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众人的焦点,在家里姐姐陪着他转,在学校也很招女孩子的喜欢,小的时候被同龄的孩子欺负,姐姐会不要命似地去找这些孩子的家长算帐,如此再三,便再没有人敢欺负他,他过惯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日子,就是他为数不多的几次被人忽视,结局也都很完美。可以说,那个不知道名姓的女孩,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意义上的完全失败,他是能够忍受失败的人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熊熊火光映照了半个天空,他站在一个安全的距离上,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火是他亲手放的,保证这一场大火可以烧干净所有他曾经在那个女孩的宿舍里留下的痕迹,连同她的生命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同样的,他失败的污点也就不存在了。

为了伪造意外失火的现场,他颇费了一番周折,没敢使用太多的助燃剂,只用一个小小的煤气灶,等了足足一个多小时,这场大火,才终于从那一点点的小火苗变成了燎原之势。就算是之后消防人员调查,也只会以为是蒋小花在炉子上坐着水壶的情况下,不小心睡着,时间久了,壶被烧干,才酿成的惨剧,与他又有什么相干。

这种事他做得轻车熟路,以至于连最初害怕的情绪都没有了,以他的高智商,想要骗过警察,易如反掌。他知道他应该离开了,可是平生第一次,他想要近距离观察一下自己的杰作,一次又一次杀人,一次又一次可以逃避警方的打击制裁,他的自信心空前膨胀,他相信以他的伪装,以及表演天分,可以保证在任何人面前都天衣无缝。

管秋红死的时候,他知道自己会被怀疑,故意在所有人都睡着了之后,跑去厕所冲了一个小时的冷水,果不其然后半夜开始发高烧,缠绵病榻许久,成功扮演了一个经受不住打击,满怀内疚的普通大学生形象,又小心翼翼地清除了自己编写的那条小程序,任警方就是再聪明,也找不到证据来指证他。

管秋红是他做的最冒险的一次,但他却享受这种刺激的感觉,就是推仇欣悦下山,或者故意闷死小佳,都没这这种快感。

他开始爱上一次又一次充当他人生命主宰的机会,他就像一个活生生的死神,高举着镰刀,收割着他认为必须要死的生命,任何人都不能违抗他,不能与他抢夺其他人的关注,更不能背叛他,不然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他的生命中,只有他自己可以为我独尊,其他人都是陪衬。

耳边突然传来刺耳的婴儿啼哭声,边君亦过神来,盯着客厅的背景墙,在这堵墙的那边,就是那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子。

那小子已经严重地挑战了他的地位,他不能容忍,却没有任何办法接近。姐姐看儿子看得严,那小子一天天的长大,也一天比一天更烦人,边君亦正在伺机而动,所以才会不顾姐夫的白眼,住进了姐姐家,只要这个小子不在了,母亲和姐姐还会像原来一样疼爱着自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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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水不露

蒋翠花死亡一案,警方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后,只能将它当一起悬案挂起来。在楼道里曾经出过的神秘男子,除了兰兰一家人外,没有人看到过,而兰兰的家人,当初因为担心孩子,并没有仔细看过年轻男子长什么样子,再加上出事的小区很老旧,没物业没监控,楼梯门口也没有防盗安全门,哪怕警方相信兰兰一家人的说法,蒋翠花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但除了他们几个人证之外,没有任何的物证可以支持这一结论。

市年轻男子太多,警方就是想找,也无从找起。因为蒋翠花的职业决定,她必然会认识很多年轻男人,这些人与她即使有仇有怨,也不可能摆在明面上。在我国毕竟是犯法的行为,做这一行的和出来找乐子的都只会千方百计地瞒着。在这种情况下警方想找到知情人,通过他们挖出到底是谁恨不得蒋小花时,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可没成想他们刚刚放弃了蒋翠花的案子,这个决定还没有通知蒋小花本人,蒋小花就因为一场意外葬身火海。

现场被烧得面目全非,同样是一处老小区,屋子里面的装修风格还停留在十几年前实木家具阶段,窗帘,床上用品,墙裙,吊顶,以及外墙涂料乳胶漆,可燃材料要多少有多少,火势旺盛起来后,消防人员花了近一天的功夫,才最终将其完全扑灭。这场火的起火点,在蒋小花他们宿舍的厨房里。受影响的,是整个单元十二户住家,大量的消防用水和无情的大火双重作用下,现场早已一片狼藉。有经验的消防人员根据现场的情况,推测出起火的原因,是因为煤气泄漏过多遇到明火后被引燃的。至于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没有具体的物证支持他们做出准确的判断。

蒋小花不久之前刚刚上过电视,人们对这张年轻美丽的脸还没有完全遗忘,具有一定的新闻价值,因此她的死又再一次被新闻媒体炒得沸沸扬扬。什么红颜薄命,姐妹共同殒身之类的报道层出不穷,连带着她们的父母兄姐,也再次被牵入这个漩涡之中,很是让他们平静的生活受到了打扰。

不厌其烦之下,民政部门还再次上门,为那个可怜的两岁男孩寻找合法监护人,就成了现成的出气筒。没人愿意主动收养这个男孩不说,连带着这些工作人员,都差点被他们直接拿着大笤箸赶出去。忙活了一圈,小男孩最终的归属也没能确定,只得仍然暂居在福利院,电视台又趁机抓住这个噱头,以现在血亲之间关系淡漠为主题报导了一集,收视率不低。

也因着这期节目,男孩的安置工作,突然出现了转机。在银行工作的职员小方,一贯是这类纪实报道节目的忠实爱好者,这一期报道的主人公,名字让她觉得很耳熟,她回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好像是前几天她办业务的时候有一个单子就是以蒋小花的名义存的,金额不算多,有13万。小方一想到,现在蒋小花已经死了,连银行卡都已经被大火无情烧毁,存在银行里的这笔钱要等很久很久以后有人来查询的时候,才会被发现吧。

访谈节目通篇都是说蒋小花这个十七岁的少女,一份工作还没干满一个月,手里头很穷,就因为没钱那个小男孩才只能可怜兮兮的委声在儿童福利院,没有亲人愿意收养他。13万虽然以当今的消费水平不算多,但如果省吃俭用的话也够养那小男孩到成年了吧。小方有些按耐不住,直接给电视台的热线打了电话,告知他们蒋小花名下是有一笔存款的,在她没有立遗嘱的情况下,这笔钱属于她的第一顺序继承人:父母,配偶和子女,配偶和子女她没有,年纪一大把的父母就是唯一的继承人了。相信她的父母拿到这笔钱,应该不会没良心地拒绝养他们那个可怜的小外孙吧。

果然事情的进展如小方所料,蒋家年迈的老父老母,在经过了一番周折后,继承了蒋小花留下的遗产,包括她姐姐一开始存下的五万块,以及她后来存的十三万,有了这么一笔钱,小男孩终于从儿童福利院被接回了外公外婆家。至于外公外婆年事已高,身体不好,基本上是等不到看他长大成人那一天了,都是太遥远的事,眼前的燃眉之急至少是解决了。

蒋家父母并不是不心疼自己的子女,只不过是他们的子女太多,而且他们自身都难保呢,这份为人父母的心就被**裸的现实,压缩到了最低,才狠下心将自己的小女儿托付蒋翠花,哪怕明知道,蒋翠花在外面当小姐才能挣够养妹妹的钱,他们除了觉得脸上无光,仍然无力阻止。但是不论如何这两个女儿,都是他们身上掉下来的肉,拿到蒋小花留下的那笔钱,他们先是高兴了一阵子,之后便觉得,这张薄薄的存款单像个烫手山芋。

女儿只有十七岁,高中刚刚毕业,死前在饭店做迎宾不过一个月,她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钱,蒋翠花死的时候,蒋小花是回过家的,他们俩老两口都知道蒋翠花留下的那五万块,虽然他们看病吃饭养老都需要花钱,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却仍然坚决地拒绝了女儿留下的这笔钱,将他们全部留给外孙,他们不能为女儿做些什么,就已经够亏欠女儿了,又怎么好跟外孙子挣这么点活命钱,反正他们都活了这么大岁数,每一天都在病痛的折磨中,死亡对于他们来说更多的是一种解脱。所以这笔钱一直都在蒋小花手里,只等她成年之后,申请成为外甥的法定监护人,再把这笔钱名正言顺地落在外甥名下。

那么蒋小花后来成了这十三万巨款,又是从何而来?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学生,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挣钱这么大一笔钱,任是个稍微智力正常一些的人都能觉得觉出不对劲来。

接连两次丧女之痛,他们无法相信这接二连三发生的都是意外,他们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没道理都报应在他们女儿的身上吧?于是没过几天,老两口带着那张可疑的存款单,来到了公安局,他们无法接受意外事故这一认定,一口咬定女儿蒋小花的死,背后另有隐情。

老两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得很伤心,而且蒋小花手里这笔钱的来源确实可疑,负责接警的民警好说歹说的劝慰,并且答应会帮他们查一下蒋小花这笔钱的来源,如果真有可疑之处,他们绝不会姑息一个罪犯,才哄得老两口先回去了。

破案这种事,需要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加上百分之一的运气,没有那百分之一的运气,即使那百分之九十九做得再完美,案件都不一定能破。

就在文沫追边君亦这条线追得头疼脑胀,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突破进展时,让她无意中发现了蒋小花与边君亦曾经也有过交集。

一间破旧的网吧,将两个年轻的生命联系在一起,然后就像无法逃脱的诅咒一样,凡是接近边君亦的人都要死。小网吧的客源相对固定,文沫一询问,网吧的网管就立刻回忆起来了,这对看似有些别扭的男女青年。别说现在十七八二十几岁的谈恋爱,就是幼儿园的小朋友,拥抱拉手接吻,以男女朋友自居都不算什么新鲜事,边君亦对蒋小花的好感,估计除了当事人之外,其他人都看得分明,只不过边君亦因为看起来性格内向腼腆,一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只局限于每一天来网吧守株待兔,每每都会坐在蒋小花的身后,默默地注视着佳人的背影,日复一日,让周围其他原本抱着看好戏念头的顾客们,都出现了审美疲劳。

不过突然从某一天开始,那个女孩儿再也没有来过,边君亦中间空了几天,便仍然天天来网吧报到,他们知道他是来等蒋小花的,不过也许两人有缘无份吧,这场还没来得及开始的暗恋,注定要以失败告终,只能成为心底永久的遗憾。

触电,火灾,这两种死法,可以称得上新鲜。不是从事于电力相关的工作的人,除了自己想寻死的,会触电的几率比众人想象中要低得多,因为现代社会中对电的高度依赖,已经深入生活的方方面面,而电又不会凭空产生,必须要有合适的输电线路,因此输电安全一直是建筑业上的一个硬性指标,各项保护措施都做得十分到位,像蒋翠华这么倒霉的人,市十来年也就只有她一个。

警方前期的调查证实,裸露的电线之所以会搭在出租屋的防盗门上,有新鲜的脱落痕迹,但是因为楼道中犬牙交错的新旧电线实在太多,存在不小的安全隐患,而掉下来的这根电线是其中最古老的一根,绝缘胶皮已经皲裂,因此很难判断它到底是自然脱落还是在外力的作用下被人为安置在防盗门上。至于为什么在触电之后,楼道内的漏电断路器没有工作,也算是许许多多的旧楼层中都存在的问题吧。漏电断路器的工作原理,就是在干路电流过大的时候,跳闸切断电力供应以保安全。但旧小区内,居民的平均居住时间都比较长,有很多几十年都住在一个地方的,家里的电器设备更是十几年没更换过,众所周知,电器设备其实是有使用期限的,超过使用年限之后,内部的各种元器件都会出现老化现象,需要消耗更多的电能,居民生活用电电压220是固定的,电能消耗大,会直接导致干路电流显著增大,因此对于老小区来说,在用电的高峰期,漏电断路器频繁跳闸不是什么新鲜事,有很多人天天出来合总开关,嫌麻烦,便会直接更换一个额定电流很大的漏电断路器,比如原本的额定电流16,直接换成60的,这样的漏电断路器,根本无法在发生危险时起到保护作用。因此蒋翠花才稀里糊涂地做了鬼。

这单案子,与前面几起意外事件有惊人的相似之处:情节精心设计,有人为因素,也讲究了天时地利。一般人在深夜回家的时候,只会警惕身后有没有坏人尾随,又有谁能想到,每天进进出出都会触碰的防盗门,居然也能成为杀人凶器呢。

可惜的是,兰兰一家人,谁都没有办法确定,自己再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能认出他来,如果这件案子也是边君亦做下的,他将又一次逃过法律的制裁,因为没有证据。

至于蒋小花的死,一场大火,是所有犯罪分子最钟爱的毁尸灭迹的办法,只要烧得够彻底,什么指纹、毛发,样本,通通都化成了灰烬,再加上消防水枪一冲,现场来个大变样,想要从中找出有用的证据,呵呵呵,祝你好运。

让我们假设,这些案子都不是意外,而是在边君亦的精心策划下,被伪装成意外的谋杀,那么边君亦在作案的时候,到底是什么心理,他的动机又是什么?

他冷静,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有着不符合他年龄的深沉,每次都十分凑巧地能够逃避法律的制裁。他肯定懂法,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每位死者,都与他有些说深不深说浅不浅的关系,表面上看,边君亦根本没有作案动机,警方哪怕怀疑案件本身有问题,查证的时候,都不会把他列为重点嫌疑人。管秋红坠亡一案这个例外,他会被列为重点嫌疑人,完全是因为他在大学所学的专业。犯案手法的特殊,边君亦自然而然会被怀疑,这一点也许是边君亦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他可能只是好奇,又或者单纯地认为自己水平够高,警方不会从电梯运行程序中发现他加载的这个换句话说,他的自信心正在慢慢的,以他根本无法察觉的速度在膨胀着。

他是操纵别人生死的死神,又哪里会惧怕凡间的法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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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复过敏

养胎的日子久了,每天躺在床上这也不许做那也不能干的罗沁有些抓狂,她感觉自己不是怀了个孩子,而是怀了个祖宗。想想以前她身手敏捷,跳下三米的高台去抓贼都毫发无伤,现在,她就是踩在个两厘米的小坎上,都会有人生怕她会崴了脚。如果不是项钏这段时间一直也跟着忙前忙后地照顾她,摆出副二十四孝老公的模样,罗沁也许早就忍不住,将这个磨人的祖宗打掉了。

所谓有得必有失啊!结婚之后,甜蜜幸福的夫妻生活很美好,婆婆公公也比较好相处,可是这怀孕生子什么的,还真不是人干的事。百无聊赖之下,她就喜欢没事的时候拿着手机给别人打个电话,找得最多的自然是关系亲近的文沫,项钏对此无可奈何,他第一次做准爸爸,没经验,往往在网上看到个什么孕妇注意事项,就立刻奉为金科玉律,认为那些什么专家啦生过孩子的妈妈啦,经验肯定丰富,说出来的话都是真理,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苦口婆心地规劝着罗沁,手机的辐射那么大,对孩子对大人都不好,因此每每罗沁打电话的时候,他也不多废话,就以极幽怨的表情站在罗沁面前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

顶天立地的大男人,还是个硬汉形象著称于世的刑警,私底下居然会这么耍宝,为什么罗沁总感觉项钏结婚之后越来越幼稚了呢,她天天在床上呆的发疯,因为年纪偏大,平时工作繁忙,生物钟很紊乱,她身体看起来虽然结实,其实亏空很多,这孩子自从怀上到现在三个多月,她总是稀稀拉拉的一直见红,医生开了很多保胎的药并叮嘱她一定要卧床休息。好歹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罗沁不敢大意,请了长假,卧床休养在家,可是她哪里是闲得住的性格,人除了上厕所吃饭之外不能随意走动已经够惨了,平常用电脑上个网看个电影也被严格规定了时间,打电话还不许打太久,罗沁深深的觉得自己已经与这个世界脱节了,就像被关在猪圈里圈养着等待下崽的母猪。她在结结实实地与项钏发了好一顿脾气后,终于争到了一点人权,偏项钏别的事百依百顺,这却犯了倔,不说话,只板着张晚娘脸,却更让罗沁受不了,所以每每聊不了十来分钟,只能郁郁寡欢地挂断电话,继续躺在卧室十来平的空间里,每天干瞪着眼睛数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苦海重新行动自由。

这天她吃饱了早饭,实在不忍直视自己那像吹气球一样开始胖起来的身材,掏出手机熟练地拨了个号码。电话那端传来似睡未醒的慵懒声音,差点让罗沁怀疑自己打错了电话。这都已经9点多钟了,除了通宵值班的情况,文沫从来没有在九点多钟还没起床的时候。

“昨天晚上干什么去啦?你们的调查的案子要收网了吗?”

“我倒是想。”文沫眼睛都没睁开,陷在温暖的床铺间,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将查边君亦的种种苦闷说道说道:“这小子太滑头,除了管秋红电梯坠亡案外,其他疑似与他有牵连的案子,根本无法判断到底是意外还是蓄意谋杀。就是出事的那部电梯里的小程序,也因为程序实在太短,没有编程者留下的标示明显惯用习惯的语句,无从判断其出处,所以说文沫这段时间的忙碌,一点意义都没有,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边君亦逍遥法外。因为在法律意义上,他不需要为任何事负责。证据啊证据,上哪里去找证据呀?有的时候想想,这什么狗屁法制社会,如果放在古代,觉得他有作案嫌疑,一顿大板子下去,打也要打得他招供,哪像现在,碰不得摸不得,疑罪从无,凡事都得讲证据,不然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稍有些轻举妄动,饭碗砸了都算轻的,搞不好要进监狱溜达一圈,和以前被咱们抓进去了那些人为伍。”文沫最近心火很旺,她实在是压抑的难受,再没有办过这么憋屈的案子了。罗沁此时打电话,自然让她打开了话匣子,将一肚子苦水通通倒出来。

不过以上这些话也就是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随意说说,法制健全是需要过程的,至少刑法这本法典的存在,可以保证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疑罪从无和重证据轻口供的办案倾向,可以有效防止冤假错案的发生。人的生命,应该是最宝贵的,死刑这种刑罚的应用更应该慎之又慎,人死不能复生,杀一个人容易,却是任大罗神仙都不可能再将他救回来的,冤假错案一旦发生,带来的后果将会是毁灭性的,被冤枉的人又何其无辜。

像呼格吉勒图这样的小伙子,文沫不愿意在任何媒体上见到第二个,那高额的国家赔偿金背后,是呼格吉勒图父母的丧子之痛,以及十多年坚韧不拔的喊冤申诉,可是儿子都没了,要钱有什么用,儿子用命换来的钱,哪个做父母的能心安理得的享用?这一悲剧的造成,有其历史原因,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当初法制不健全,某些公安人员素质低劣,为求破案不择手段,对于他们来说,强奸杀人案的侦破,可能是他们一次升职的踏脚石,可能仅仅是为了破案率好看一点,或者干脆就是一意孤行,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因此那个发现了尸体,好心去报警的小伙子,就枉送了一条性命,成了枪下冤魂。

从警多年,又是做着这样一份工作,文沫见惯了形形色色的罪犯,不管他们到底犯了什么样的罪过,是他们本身没有人性,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文沫对他们一贯一视同仁,唯一的准则就是要百分之百的确定他们确实罪有应得,因为只有这样,文沫才可以安然入睡,而不是整夜整夜地都在梦里询问自己,是否亲手断送了一个无辜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