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你外婆还在睡觉呢，我是不想叫醒她，她好不容易睡着的，我去做汤圆，把粉面柔好，等她醒来，我就包。你们也去睡觉吧，我不困，我干完活就休息。”母亲执意要起来去厨房干活。

“妈，明天早上我包，我包，你先睡觉吧，外婆都睡了，你再去干活怕吵醒她。”王晓晓没办法顺着母亲的话劝着。

“也是啊，你外婆睡觉一向比较轻，有点动静都知道。你们都去睡觉吧。彩玉啊，你带着三个姑娘也别走了，就在客厅的大沙发上将就一下，二妹，你去安排一下，让大家都休息吧，该打地铺打地铺，该睡沙发睡沙发，今天都不走了，男人们一间房，女人们两间房，带孩子。我和彩玉去外婆的房子挤一下。”母亲说着又要下床。

“嫂子，我在这里陪你，外婆那边一会二妹、毛毛都过去，他们年轻人都在外婆那边，外婆喜欢热闹，我们就别过去凑热闹了。”

王晓晓母亲还不放心地交代：“二妹，你赶紧过去看看外婆要不要现在吃东西，过去，赶紧去，估计外婆早就被你们吵醒了。”

王晓晓给小婶使了一个眼色，又让毛毛留下来，自己出去了。

客厅里，父亲靠在沙发里，不停地掉眼泪，嘴巴里喃喃自语：“妈是个好人，是个善良的人。”

“小惠，你和毛红、 大姐 把所有的孩子都送到我们家，毛红和大姐留在我家里看孩子。小惠回来后送于静和小姑他们回家。毛三负责照顾好老爹，毛毛负责照看好妈，妈到现在还不愿意接受事实。小顾和王涛今晚辛苦守夜，轮流一下，小惠忙完就过来替换。明天等舅舅姨妈家的人到了再说。”王晓晓给所有的人做了安排。

孩子们离开了，屋子里瞬间安静了。

外婆的遗像是她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她选了自己最喜欢的照片，去年春节过完就让王晓晓给她做成了黑白遗像，还裱了画框。当时王晓晓不愿意，觉得不吉利。外婆坚持要做，说这是早晚的事，她要自己把能做的事情都做好。没办法，王晓晓只好按照外婆的意思给做了相片。不成想这快就用上了。

外婆在王家的这几年，没有住过医院，偶尔感冒也是吃几片药就好了，针都没有去打过。外婆还经常在厨房做饭，做菜，自己换下来的衣服都是手洗，她说洗衣机洗的不干净。

王晓晓父母硬是教会了外婆打麻将，于是三人经常在家玩麻将打发时间，扑克牌就是他们三人的筹码，家里的三人也成了铁三角，谁也不要，自娱自乐，开心的不得了。

外婆偶尔会上街转转，她上街基本都是王晓晓带着，去四合院的商业街，那里的餐饮一条街都是王家的，归在王晓晓公司下面。每天在自家的小院子里晒晒太阳，还给小菜地浇浇水，外婆的日常安排的非常紧凑，也非常的快乐。

可以说，外婆的养老很省事，没有成为任何人的负担。这样的老人再多几个又何妨。

王晓晓满脑子的外婆，她突然后悔，应该把外婆留在家里，万一外婆只是昏睡，随时可能醒来呢，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可就是千古罪人了。这是她恐惧起来，她开始害怕自己做错了事，一切都是自己在安排，这样的安排万一错了呢？

小惠开门进来，王晓晓扑了过去，趴在小惠的肩膀上声音都在发抖：“小惠，可能我错了，外婆可能就是还在睡觉，我怎么就让殡仪馆的车拉走了呢？我是不是发傻了？”

小惠两手捧着王晓晓的脸：“二妹，你听着，外婆去世了，120 给了医学证明，派出所民警和社区都来证实了，你别胡思乱想，别害怕，外婆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小惠知道王晓晓是过于紧张，过于舍不得外婆。

王晓晓没敢哭，她控制住自己悲伤的情绪，她害怕自己的情绪影响一屋子人。

外婆喜欢王晓晓一家，尤其喜欢小惠，她总爱说，二妹运气真好，嫁给小惠好有福气啊。也爱给小惠唠叨，你娶了我们王家最最最好的姑娘，要珍惜啊，不可以欺负她的。

毛毛从卧室里出来，走到王晓晓跟前轻轻地说：“二姐，大妈已经睡着了。”

王晓晓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点点头。小惠直接把王晓晓交给毛毛：“看好你二姐，她太累了。”毛毛点点头：“放心吧，小惠哥。”

小惠这次回来时送于静和小姑，于静有孕在身，必须回家，小姑不愿意走，要留下来陪王晓晓的父亲。在毛三和销毁的劝说下，小姑才勉强同意离开。

王晓晓闲不住，要去厨房给王涛和小顾做点吃的，这一宿，灵堂都不离开人，这两个大男人刚才就吃了几个饺子，这要熬一个通宵，不吃点东西怎么能行。熬点粥，把饺子用油煎了一下。稀粥也快，是用晚上的剩米饭熬的。

毛毛有些担心，一直跟在王晓晓身边，不停地没话找话：“二姐，你就别管了，去休息一会吧，我给他们热点吃的就行。”

“你小惠哥还没回来，等他回来，让他吃点，后半夜他去守业，让小顾和王涛去睡一会。”

“二姐，这些活我都会干的，你就别管了，明天可能还要来一大帮子人呢，到时候还都得你来安排。”

“对，舅舅药老，大姨妈要来，小姨不来，等他们来了再看有几个人，然后去附近订宾馆，吃饭中午晚上都去外面餐厅订，早餐只能买回来。毛毛，辛苦你，这几天要在这里忙了。你是咱家的医生，我就是怕爸妈别有个意外，你在，我就安心了。”

“放心吧，二姐，我们家的人都在。”

小惠送人回来，直接到厨房吃了饺子喝了点粥，然后去了外婆的房间，他去替换小顾和王涛。

感觉下一章要扯皮了

舅舅那种人，真是……

第一部已经够鸡飞狗跳了，第二部情景重现

一地鸡毛是生活的常态。

在哪能买一方亭苑写的《我们家的三十年》及《幸福人家》二本书？

在

在哪买，想买这二本书！

第六章 守夜

王晓晓等王涛和小顾吃了饭，简单收拾了一下，又去母亲的房间看了眼，母亲睡着了，含含糊糊的说哦句梦话，小婶也在旁边睡着了。又去看了父亲，也睡着了，毛三也躺在沙发上睡了。毛毛在一边打着哈欠，她拍了拍毛毛：“去隔壁那间卧室休息一会。”

小顾和王涛已经在沙发上发出了鼾声，可见他们困得要命了。王晓晓也真的累了，这几个小时就像打仗一样，她的脑子一刻也没停下来，包括现在，眼睛已经开始打架，可脑子里飞快地闪现外婆的音容笑貌。

毛毛在床上已经睡了，王晓晓轻轻起来，去了外婆的灵堂。

小惠跪坐在沙发垫子上，眼睛里开始有红血丝。晓晓过去点了三支香，然后跪在小惠身边，小惠伸出胳膊抱了一下她，轻声说：“快去睡觉，你别把自己累垮了，后面这两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我眼睛困，可脑子停不下来，也睡不着，过来陪陪你。”

“待一小会就去床上躺着，别在这跪着，这里有我呢。”

“我上了闹铃，三个小时后，我去叫小顾或者弟弟来换你。”

“不用，让他们睡吧，年轻人瞌睡多，白天我再补一觉就行。”

“等会天亮了，我得回去一趟，看看几个小家伙，给他们弄点吃的，一群孩子，我姐和毛红还不知道能不能照顾过来呢。”

“等天亮了，我回去吧，爸妈这边离不开人，到下午，舅舅大姨妈他们也该到了，又该你忙了，你就别来回跑了，现在，你赶紧去休息一会，快去，听话。”小惠边说边赶着晓晓去休息。

王晓晓也心疼小惠，把三个垫子叠在一起，让小惠跪坐着。路过客厅的时候，看了眼小顾和王涛，两人还在此起彼伏地打着酣。

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她在想，如果自己哪天能像外婆一样老去天堂，没有病痛的折磨，不去折磨自己和家人，这种福气真不是人人都可以有的。

外婆这一生，除了摔跤那次进了医院，再没有住过院，她甚至比母亲的身体都好。王晓晓的母亲都住过了几次医院，父亲住院的次数更是多。外婆来的这几年，每次父亲和母亲住院，外婆都要去医院看望，还去送饭，让病房的人羡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