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这样，就是故意让老爸知道的。

老爸起身去了厨房，拉开门，看着哭的满脸花的小姑，问：你哭啥？出了啥事？哭成这样？

老妈叹了口气，对小姑说，去客厅吧，坐沙发上说。

小姑坐在沙发上，喝了口老妈给到的茶水，逐渐停止了哭泣，开始给老爸说了大姑家的事。

老妈起身去卧室给我和姐姐打电话，简单说了这事。老妈担心老爸受不了，身体别出什么意外，让我们尽快回家。

当时我正在市区办完事，准备回南山，接到母亲的电话，直接开车回了老妈家。

二十分钟后，我到了。

进门发现，小姑一脸的不高兴，老爸和平日一样，没有哭，没有情绪激动什么的。

老爸看我回来，问，是你妈喊你回来的吧？担心我有意外？

老爸说完竟然笑了一下，接着说：“生老病死谁都跑不脱，早走好，不受罪。别担心，我早就想开了，我活了八十多岁了，随时都会去找阎王报道，但没去之前，我这半条命不还得好好活着。”

我心底里很诧异，多年前，外婆去世的时候，老爸哭的很伤心，小叔去世，老爸也哭的很伤心，就连去老家祭祖，在爷爷奶奶坟前，老爸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然而，面对他对心疼的大妹妹去世，他表现的很反常。

也许是伤心过度，或者还没反应过来，或者心里不愿意承认大姑已经去世。

总之，老爸的反应不正常，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自以为最关心老爸的小姑。

大家的眼神都充满了疑问，为什么老爸不哭，眼泪都没掉。

老爸看看我们几个，眼睛在我们每个人身上转了一圈，说：别担心，我想的很开，春兰走的快，自己没受罪，也没让娃娃受罪，是她的福气。

哥哥，姐姐第一次手术就花了五十多万，社保报销了几万块，都是孩子们给的，主要是老大，老大有钱。这次，是几个孩子主动放弃的，如果不放弃，也许还有可能.....

小姑的话没说完，老妈就打断了说：你可别乱说，春兰是在手术台上就不行了，手术都没做完，不存在孩子们主动放弃。

不是的，嫂子，我去了重庆，听老大说了，在手术台上，需要一个什么外国进口的针，一针就是十二万，能保命，就是手术过后，可能是植物人，而且这个针要连续打一个月，所以他们几个孩子还有姐夫决定放弃的。哥哥，嫂子，这可是他们亲口说的，不相信，你可以问涛儿，涛儿也在。我可没说半句谎话。

小姑一开口就停不下来，她不停地说：老大那么有钱，为啥就不愿意救他自己妈妈呢？我就想不通，这些孩子都白养了吗？就算是植物人，最起码人还在吧，总比见不着强很多吧。

就是，这些孩子太不孝顺了，我要给他们打电话。老爸非常生气地一边说一边开始找手机。

如果是我需要花钱治疗，二妹，你说，你给不给我花钱？你说。老爸突然话锋一转，眼睛盯着我问道。

爸，如果是你，当然要花钱，必须花呀。不管是你还是妈，需要花钱，更定花，你们一辈子辛苦，花钱是应该的。我似乎有点口不由心，快速大声的回答着老爸。

我才不呢，如果是我，我宁愿孩子们放弃，不死不活的躺着，还花着家里的钱，有什么意义，再说，都一把年纪了，又不是年轻人，孩子们也大了，都能自己生活了，不需要父母的照顾了，这样放弃是为了不给孩子们增加负担。我认为孩子们做的对。老妈很严肃地看着老爸和小姑稳稳地说。

你这个人就不讲道理，如果我这样，你可不许给孩子们说放弃，我需要活着，就算啥都不知道，可我的心里啥都明白，脑子也啥都知道。哼，你别到时候添乱。老爸皱着眉头几乎是喊着说话。

再说，我们有房子，还有存款，花个百万也不是问题，我肯定是走你前面，就算我花了这些钱，你也有一些，我不会都花完，会给你留些的。还有三个娃还能不管你？老爸把矛头直接对向了老妈。

就不能跟你说正经事，你才是老糊涂，不讲道理，我要走到你前头，你也快快地找个女人回来照顾你，向你的大妹夫学习。

老爸被老妈噎住了，黑着脸看了老妈一眼，不再说话。

这个姓戴的太不是东西了，这么快就找个女人，把我姐忘记了，你说说，那几个孩子为啥不管？小姑仿佛才明白今天来的目的是告状，赶紧说。

你姐夫找个女人也是正常的，他的身体那么好，啥病也没有，自己在街上还有一套那么大的房子，被你姐姐伺候了一辈子，又不会干农活，又不会做家务活，现在你姐姐人走了，可不是得找个人回来照顾他。虽然他找的有点着急，可早晚得找，你也别想不通。老妈劝着小姑。

我就是想不通，为啥这么快，几十年的夫妻感情就这么快消失了，三四个月的时间，就另娶他人了，这是对我姐姐的不尊重。我姐姐命苦啊。小姑说到最后又开始掉眼泪。

行了，别人家的事情，你就别管了，你也管不了，人家四个 孩子都没说话呢，你就别操心了。老妈有点不耐烦地说。

那不行，那是我姐，我就一个姐姐，姓戴的以后就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还有他家的几个孩子也没关系了，反正他们又不姓王，都是戴家的狗崽子。哥哥，你应该打电话教训教训那个姓戴的，以前看着那么老实，现在看都是装的。小姑怂恿老爸，直接把手机递到了老爸手里。

老爸低头看了看手机，沉思了一阵说，管不着了，那是人家的自由，再说，也不见得是坏事，有人照顾了，总比拖累孩子们强吧。

老爸说这话的时候显得特别没底气。

老妈笑了一下说，这话说得对，与其拖累孩子，不如去拖累别人。怎么说，戴老师一个月的退休工资可是不低了，五六千，还有孩子们给的，就算请个保姆，一个月怎么说也得三四千吧。就算那边人工低，也要花两千以上吧。

嫂子，你说的对，那个女人就是图他的钱，在老家农村，一个月五六千工资，那是多富裕啊。唉，可怜了我姐。

说了一大堆废话，这件事没人能改变。

最重要的一件事是，老爸真的没掉眼泪。

后来，老妈问他，为啥不哭？

老爸说，她活的可以了，孩子们都孝顺她，戴老师一辈子都听她的话，虽然小时候吃了点苦，孩子们大了以后，她还是享福了好些年。走的时候也没受罪，都是福气。至于人家妹夫，那是人家的自由，管不了的。没啥可伤心的。我现在只想管好自己，多活一天算一天。

老爸的通透的确出乎意外。

小姑的吝啬和占便宜也是又上了一个台阶。

小姑是没救了

番外02 婆婆病了

番外 02

母亲从我家回到自己家，兰兰和涛儿一起照顾，两人合作分工，周末两天兰兰铁打不动必须休息，涛儿回家做饭。

在自己家十指不沾洋葱水的涛儿和于静在妈家做饭洗碗，就已经很让爸妈感动了。至于那些琐碎的家务事就是老妈和兰兰的事了。

老妈一辈子好强，总想自己能做，可每次自己做了几天后，就会累倒，摔跤似乎成了老妈的常态。

这次，又是摔了之后，被邻居送回家，休息到下午，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