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一日沈璎婼自己选择了站边,那就要承担相应的代价。
“我要去看阿兄给我送来的及笄礼。”沈羲和不继续这个话题,加快了脚步。
沈云安给沈羲和送来的及笄礼,不早不晚恰好今日送到,是个精美的匣子,沈羲和打开竟然是六个嵌珠金镯,沈羲和瞬间目光亮起来。
有三只嵌了绿松石,有三只没有。
镯子的好不在于价值,而是这镯子和她手腕上这个一样,是藏了机括的镯子。
每个镯子只能藏三根银针,多了就会影响机括的灵活性和射击力度,用完之后不能再往里重置银针,只不过这个机括非他们沈家所有,而是沈岳山救了擅此道的人,这人为他做了三个。
沈羲和只得到一个,另外两个都交给了西北的器械坊拆了钻研,拆了两个终于研制出来。
这次沈云安满足了沈羲和,嵌了绿松石手镯里是有毒的银针,没有嵌的还是往日那种浸了麻药的针。
沈羲和高兴不已,拿在手上爱不释手,沈岳山酸溜溜道:“阿爹也给你备了礼。”
“我知我知,阿爹送的呦呦亦喜爱。”沈羲和忙哄道。
“不过更喜爱你阿兄所赠。”沈岳山皱着鼻子道。
沈羲和只好将手镯放下,顾左右而言他:“今儿可还有旁人赠的礼?”
她今日及笄,自然有许多人送礼,送来的礼物几辆马车都拉不完,礼单红玉都还没有整理好,实在是太多了。
留守的随阿喜只能道:“郡主,今儿齐大夫也送了一份礼。”
红玉想起来,立马去取来,竟然是捆好的药包,看得沈岳山脸色有些不好,他女儿生辰,送药这多不吉利!
沈羲和却不在意,她与谢韫怀是朋友,朋友之间哪里来的那么多忌讳。她大概知晓谢韫怀到底还是顾及着一丝男女有备,不好送她钗啊簪啊首饰这类物品。
将谢韫怀的信打开,沈羲和目光一亮,里面有一张药方,这是药浴用的方子,专治各种暗伤!
沈岳山和沈云安这样的武将,不说战场上留下来的伤,就是习武也会留下暗伤,这些暗伤身强体壮的时候不足为惧,一旦上了年纪或是来一场大病那就是致命。
“阿爹,快快快,你今晚就去泡一泡!”谢韫怀送了配好的药,沈羲和迫不及待想知道功效。
她吩咐红玉等人去准备,又把药方给了珍珠和随阿喜:“你们俩看看。”
她只是大致扫了一眼,觉着有些药材过于珍贵,怕是不能普及,希望珍珠和随阿喜能够多出点主意,要是能够改善成为普通药材方子,就是西北的福音。
郡主府这边忙得热火朝天,兴致高涨,东宫却一片肃杀,燃着香煤的寝殿暖意融融,可压抑之气却丝毫不比屋外的寒风凛冽。
“查到没?”萧华雍立在高挑的烛台上,一手捻着那枚烛光中发亮的黑棋,一手捏着梗子拨弄着灯芯。
十五连枝烛台高挑而素雅,十五支蜡烛照亮了萧华雍俊美绝俗的容颜,他眼帘微合,面无表情,令人生畏。
“猫儿确系典厩署跑出,失踪了三日,对淮阳县主斗篷撒了荆芥粉之人被灭口。”天圆低着头道。
太快了,尤其是被灭口之人,他让人查了死于天黑之前,也就是沈璎婼尚未出事之前,就被灭了口,所有线索都断了,陛下的人也是一无所获。
原本天圆还以为这是萧长旻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就是要不择手段娶沈璎婼,可查了之后,不是天圆低估昭王,实在是昭王做不到如此不留痕迹。
“这事儿是冲着孤来。”萧华雍眸光微沉,“有人不想我娶呦呦。”
想将沈璎婼嫁给老二,来绝了他迎娶沈羲和之心。
“会是何人?”天圆一头雾水。
显然不是陛下,陛下有意赐婚。且若是陛下,这事儿不会这么轻易就揭过。不是陛下,能够在宫里行事,就只能是后妃和皇子,哪位后妃和皇子能够做到如此干净利落?
“这宫里,还真是藏龙卧虎。”萧华雍唇角闪过一缕冷笑,“日后呦呦入宫,都警醒些。”
这次是算计到沈璎婼和萧长旻身上,估摸着也是知晓这二人有些心思,才会推一把。却没有想到沈璎婼拖了后腿,若是沈璎婼和萧长旻都乐意婚嫁,只怕不好善了。
要么沈岳山强行阻拦,如此一来沈璎婼必然恨极沈岳山,届时就能利用沈璎婼对付沈岳山和沈羲和;要么是沈岳山不阻拦,陛下迫于无奈赐婚,那么就是逼他出手破坏这桩婚事。
第272章 送别阿爹
沈璎婼落水一事成了悬案,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能够追查下去,宫中荆芥去向也清清楚楚,那日又是沈羲和的及笄礼,不少人出入宫廷,要去查随身可能就藏在香包里,并无异状的荆芥,无疑大海捞针,当真彻查,沈璎婼落水也就隐瞒不住。
主谋大概也是看到祐宁帝插手,算计落空,也不敢再散播谣言,进一步逼着沈璎婼与萧长旻成事。
沈羲和虽然也觉着有可能是为了阻拦她和萧华雍的婚事,但未必定是如此,兼之这件事情不好深查,也就没有多放心思在上面。
更何况沈岳山要回西北了,年关于他们而言很是重要,上元节更是举国同庆,西北之外的突厥可不过这样的节日,他们最喜欢在这个时候偷袭,要是得知沈岳山不在,更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时机。
沈岳山离开前,接到了沈云安的回信,愿意聘薛七娘为妇,沈岳山便亲自正式登门,薛家人被薛衡压着,只能做出欢天喜地的模样接纳了这门婚事。
婚事定下之后,自然就瞒不住,祐宁帝为此还召见了薛衡,谁也不知君臣二人说了什么,最后祐宁帝竟然大方给沈云安和薛瑾乔赐婚,待薛瑾乔及笄之后行嫁娶之事。
“哎,你哥哥为何娶小妖女啊,我这么豪迈又武艺高强的女郎,不与你哥哥更配么?”步疏林知晓后,一脸被沈羲和抛弃的幽怨朝着沈羲和奔来。
“你若是敢去寻陛下袒露你的女儿身,还能活下来,我便也为你牵桥搭线试上一试。”沈羲和心情好,为哥哥得觅良缘,便不与步疏林计较,随意噎了她一句,便正色问道,“你素来与京中纨绔打成一片,可有听到一些关于兵部尚书与刑部尚书的把柄?”
步疏林扮纨绔有扮纨绔的好处,这些纨绔大多是脑袋瓜不灵光之人,且在家中又身份显赫,从他们嘴里轻易就能套出话来。
步疏林正捻起一块梅花糕咬了一口,闻言神秘兮兮问:“他们又如何得罪你了?”
沈羲和极少主动与人为难,除非犯到她头上,否则她基本不会坑害旁人。
“这回倒没有得罪我,而是挡了我的路。”沈羲和微微一笑。
薛衡从宫里回来只说他告知陛下近来精力不济,有乞骸骨之心,薛家如何全看后世子孙,他膝下就养了薛瑾乔一人,临到头只想成全孩子一番心意。
既然他自己都要退下去了,自然就不存在要和沈岳山结盟之意。这是委婉对祐宁帝说,他愿意用仕途来成全孩子的姻缘。
祐宁帝没有怪罪和迁怒的道理,他在琢磨着薛衡退下去,如何提拔自己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