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1 / 1)

第87章 苏天苏地的白月光17(×)

跑, 拼命地跑。

哪怕明知道那个人只是兴致上来了,在逗弄她,像是在逗弄一只东躲西?蹿的老鼠一般, 可是她还是得逃。

她那一双盈盈的、充满柔情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彩。眼中只余下麻木和恐惧。女子不知道要跑到什么时候, 可但凡自己停下脚步, 她就一定是死!

匆忙间她向后看了一眼, 那些人依旧不紧不慢地追赶着她,如疼跗骨、如影随形,无法摆脱。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是不动手, 只能无休止地跑下去。

女子原本的细嫩的皮肤已经被一路的荆棘划得鲜血淋漓,喜欢的桃红色纱衣也破碎不堪、沾染污泥。

她以为?这一路将无终止,直到她跑到了悬崖。

瞳孔猛然一缩,女子艰涩地问道:“为?什么……会是你?”

比在悬崖上没?有退路更让人绝望的, 是悬崖上, 早有一个人在等待着她。而那个人, 是她的亲姐姐。

艳娘终于?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 身子摇摇晃晃, 捂着胸口,再次问道,语气凄厉怨恨:“为?什么是你!?”

再怎么样,她们也是亲姐妹, 是彼此仅存的血亲。哪怕她姐姐平常再怎么漠视她,她们俩人再怎么不和,她以为?姐姐总会来救她的。

只是她姐姐被派遣出去执行任务, 所以才?没?来罢了。艳娘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所以苦苦坚持。可是,现实却狠狠地打了她一耳光!

她的唯一亲人, 亲手将自己仅存的希望打破。

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艳娘以为?自己早就不会哭了,到头来却是哭得比谁都狼狈。血与泪混合起来,打落在地面上,那是比污泥更污渍的颜色。

她这一生做过恶事?许多,自己不幸福,便最?喜欢看别人的丑态。喜怒嗔痴,戴上面具,艳娘自己都不记得她真实的模样为?何。现在却真实地展露出痛苦来。来的是任何人都好,可为?什么偏偏是你呢?她仅存的温情赋予的人。

依旧是一袭黑衣,与她模样无差的女子素着一张脸,任艳娘在地上,用痛苦到几近狰狞的神?情看着自己。

垂下目光,黑衣女子漠然着,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她在这里已经?等了很?久。从太阳初初升起时,到现在即将落下。寒露沾染了她一身。一动不动,手脚已至冰寒。

但这并不是不能忍受。早在多年前,自己还是个孩子时,为?了活命,为?了任务,她其实等得更久。只为?了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

正如艳娘不知道她会在这里一样,自己同样也不知道她等待的人是自己妹妹。

“你不需要去找他。”那个高座之上的人语调意味深长,“只要你等在那里,他自然会出现。”

黑衣女子沉默着,点点头,然后恭敬地退了出去。她不需要知道自己杀的人是谁,亦无需知道那个人强不强。她只知道,作为?刀剑,要么她生,要么她亡。

“呵呵。”暗哑地笑着,高台之上的人声音低沉:“心比天?高,不愿受我控制?”把玩儿着手中的核桃,男人目露残妄,“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命。”

再摊开手,只余一层残灰,风吹过,什么都没?有留下。

原来“他”竟是“她”。恍然片刻,看着自己任务的目标,终于?明白那个人竟是想看自相残杀的戏码。恶劣至极,然她,无法反抗。

沉默着,最?后看了艳娘一眼,目含决绝。黑衣女子抽出了腰间的剑,垂下眸子,一剑斩下。

然后闭上眼,四?周一片黑暗。

耳边是风声,一切都变得很?遥远。包括……呼喊。

“叮~”铜柱轻轻地撞击在一起,复又分散,交错之间,发出好听的声音。

窗沿上悬挂着一串很?古朴的风铃,以贝壳为?顶,下面是纤细的铜柱,上面雕刻着花纹,每个铜柱最?底下都坠着一颗琉璃珠子,在阳光下格外好看。

海上的风应与地上的风是不同的,夹杂着让人舒适的湿润,连带着风铃的音色也有了些微的不同。

手捧着新鲜的梅子露,楚妍不时啜上一口,云疏在一边,亦是难得的闲适。阳光正好,四?周海水荡漾。

这是在去隋国?的路上,距离上次事?件,已有两旬。

楚妍第二天?就醒来了,秦罗衣匆匆探了探她,见自己无恙,便又匆匆离去。没?办法,易华和云疏与她一样都在修养,秦罗衣自然事?务繁多。

结果到最?后,反倒是新上任的大祭司还有空抽出时间来陪陪楚妍。也不能说是陪她,该怎么说呢?楚妍身上种特质,只要你倾诉,她就会安静地聆听,任你说什么,都没?有任何讶异。

少女目光平和、剔透,是那种一定能保守秘密的存在。尤其从某些方面而言,她姐姐秦罗衣与大祭司还站在统一立场的时候。

依旧是一身紫衣,只是由原来的明紫色变成了暗紫色,银饰也多了几重,更显得威严,象征着身份的转变。坐在窗边,新任的大祭司歪着头,冲半躺在床上的楚妍,半是认真半是调侃道:“小楚妍也是心大。”

当?初为?她所迫,性命遭受胁迫,现在却每天?受自己闲来无事?烦扰还能笑容以对。

“姐姐在说什么浑话?”楚妍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带着些默照不宣的意思?。“我又不傻,当?初姐姐放水难道看不出来吗?”说着,她如珠似玉的小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大家平日里对我这么好,都那么喜欢我,才?不会下重手呐,是不是?”

“哎呦喂,小楚妍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紫衣女子大笑起来,笑容明媚到不行。这些天?下来,她可是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当?时情况未卜,谁都不知道会如何,她们都心知肚明,发生什么都是应该的。偏楚妍这么一本正经?地给自己往脸上贴金,说得那叫一个掷地有声,紫衣女子自己都差点信了她一点阴暗心思?都没?有。

怪不得自己初见这小姑娘就喜欢到不行,现在倒是真羡慕秦罗衣有这么个宝贝了。这嘴甜的,啧啧。

“我也觉得自己又乖又可爱。”毫不谦虚也不羞涩地一点头,楚妍又带着狡黠地笑了起来:“所以好姐姐,看在我这么乖的份上,快和我说说,你和我姐姐到底是做了什么?”

自己昏迷的时候,抽抽倒是记录下了所有的事?情,然后描述给自己听。这么一来,楚妍倒是觉出点什么来了。知道姐姐秦罗衣有后手,现下却是好奇到底是怎么做的了。

原是要打听这个,不过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撑着脸,女子意味深长地笑,“没?什么,我只是和你姐姐打了个赌。”

她早就察觉那个人私下的行动诡测,只是独舟难行又探不到深处,且暗自观察着。恰逢秦罗衣的出现,三言两语,便激她起了心思?。所以有了一个局,一个赌约。

眼见为?实。秦罗衣直接将那个人做的事?情挑开,摆在了所以人眼前的那一刻,紫衣女子就知道,她不得不出手,也不得不接盘了。

而紫衣女子最?后那致命一击,借了秦罗衣的人情,不得不还。这赌约,确实是她输了。

该说不愧是惊蛰谷谷主吗?怕是从秦罗衣与自己立下赌约那一刻,那个女子就筹划好了吧,所幸,秦罗衣无意与她为?敌。亦所幸,那位大人凭借着自己魂魄之身,和秦罗衣他们一行人签了鬼契。就是他们真想对自己一族不利,也会碍着契约无法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