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然的暗指两人心知肚明,秦璟墨嗤笑一声,他的愤怒已经濒临阈值,因此脸上不显愠怒,反而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你从里到外都被我操透了,你还有什么?外面求着被我上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哪个不比你会舔,哪个不比你会扭?你拿这个跟我谈条件?”他明明是在嘲讽俞然,却自己越说越气,“你把自己当什么了?你和那些货色一样吗?”
秦璟墨怀疑自己要被气昏了头了,明明当初俞然为了那个小喽啰求情帮自己口的时候,自己可以坦然接受,可如今听到俞然拿这种事来做交换,他却完全没有任何旖旎的心思,只有无法排解的酸涩和烦躁。
俞然在听到第一句时脸色就腾地烧了起来,听到后面简直想把自己的耳朵捂上,秦憬墨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是他把自己禁锢在这里,逼着自己和他做那种事情,现在又在嫌弃他做的不好?可最后一句话又好像…
十八年来零经验的感情经历,让俞然只听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拒绝,其他含义便如那散文的最后一道阅读理解题,凭他自己如何都攻克不了。
俞然低头暗自甩走脑海里的种种疑惑,逼迫自己快点想出新的办法,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忽然,他看到秦憬墨左手无名指上的指环,想起自己那枚指环内侧的刻字:Q。脱口而出,“你,你还想和我结婚吗?”
秦憬墨的身体猛然顿住,不可置信一般回过头,死死盯着俞然,那眼神简直要喷出火来,“你真是疯了。”
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俞然被秦憬墨拽走衣角的动作甩坐在地上,听到秦憬墨在门外吩咐周管家,“再绝食就给他打营养针。”
秦憬墨说完脚下带风一样向外走,他想,他自己才真的疯了,他明明可以答应俞然结婚,然后转头让人把那姓宗的给剁了!反正俞然又跑不了。
但他当下却只觉得愤怒,觉得自己的一腔真心成为了交易的筹码。原来他早就不满足于得到俞然的身体,他想要更多,要他的心,更要他心甘情愿。
-----Y-----H-----Z-----L-----?-----F-----W-----D-----J------?
30.勾心
秦璟墨摔门走后,俞然坐在地板上怔了好一会儿。
秦璟墨的怒斥声犹在耳边,他这是不想和自己结婚的意思吗?可为什么前几天又送自己戒指呢?明明上一次求他阿聪的事他欣然接受了,这一次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火呢?俞然想不明白,就如同一直以来,他都不懂秦璟墨这个人,不懂他为什么像变了一个人,不懂他的喜怒都因何而来。
也许,这个人已经对自己腻了,也许季少白想错了,秦憬墨这不是很容易就要放弃自己了吗?
想到这儿,俞然觉得自己应该感到轻松,但此刻却胸口闷闷的,好像有块石头压着,任他如何都挪不开。
他想,他需要吃点东西,恢复体力。
可等到喷香的蔬菜粥端来时,他的胃却开始疼了起来,俞然拧眉看着眼前散发着热气的食物,叹了口气。
周管家并不清楚这两人之间到底为什么吵架,以为俞然仍不想吃饭,在旁边温声劝着,俞然忍着胃疼吃了小半碗粥。
周管家走后,他趴在床上又忍不住回想秦憬墨的话,他觉得秦憬墨说的很对,自己确实没什么可交换的了,除了这身体,也就剩这条命了。这条命...想到这儿,他腾地坐了起来。
这是目前他还能想到的唯一办法,现在的每分每秒对宗老师来说都很重要,事不宜迟。
门外看守的人很快将周管家唤来,俞然坐在地板上,身子靠在床边,周管家进门看到他这个样子,连忙蹲下来询问,俞然拽着周管家衣袖,双眼通红地求道,“周叔,你帮帮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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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几十公里外,新城区有名的红灯区。
秦璟墨与崔诚一前一后走进一所名叫“不夜城”的豪华会所。穿过宽广、闪着土豪金的一楼大厅,在尽头乘坐私人电梯到达8楼,等候在电梯门口的两名保镖恭敬地低头叫了声“秦先生”,然后其中一人将秦崔二人引至长廊尽头的套房前。
套房门口把守的两名保镖低头将两扇厚重的金漆大门推开,一股子酒气混合着各种香水味儿扑面而来。大厅中间一名身材妖娆的舞女在表演钢管舞,外侧围成半圈的沙发上坐着十几个男男女女,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目前都还处于比较含蓄的阶段,其中三个男人看到秦璟墨立刻站起迎了过来,其他人也都跟着站起身,随其中两个男人低头喊了声,“秦先生。”
为首的中年男人则亲切地搂过秦璟墨,“璟墨,你可真难请啊。”
这人身量颇高,身材保养得当,穿着白色西裤,亮紫色衬衫,衬衫在不断变幻颜色的灯光下亮闪闪的,他下巴留着胡茬,头发半长,在脑后随意扎起,头顶发丝间隙挑染成了银白色。人一笑眼角现出笑纹,但并不让人觉得油腻,反而有几分放荡不羁的意思。以这个年纪来说,颜值身材尚可,就是品味有些独特。
秦璟墨没心情和他寒暄,单刀直入,“胖叔,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你电话里提到的事儿吧?”
“着什么急啊?璟墨。来,给你看看我的新宝贝。我们边玩儿边说嘛。”说着拉着秦璟墨坐到首位的沙发上,他自己反而坐到一侧去。
另一边崔诚已经被两个相貌出挑衣着暴露的年轻女人架在了另一边沙发上,一脸求救地看向这边,秦璟墨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应该让林正辉这个滑头来的。
秦璟墨刚落座,一个皮肤白皙长相俊俏的男孩儿就贴了过来,约莫不到二十岁,他脸色潮红,看起来已经喝了不少酒,但身上并没有难闻的酒气,而是萦绕着清甜的蜜桃味。这让秦璟墨想起了穿着粉色卫衣眼角泛红的俞然,思绪走神的片刻,男孩已攀至秦璟墨脖颈,嘴唇不老实地贴了过来。秦璟墨瞬间觉得这味道甜腻的让他作呕,一把将人推了下去。
男孩跌坐在地板上,眼眶红着委屈地看向那中年男人,撒着娇,“叔--"
“哈哈哈哈哈哈...”那中年男人看到大笑起来,“看来传闻是真的了?哎呦,你可别跟大哥学啊,这不管男人女人,最妙的就是那个新鲜劲儿,总是和一个人有什么意思啊?”说着招招手将男孩搂进怀里安抚。
秦璟墨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崔诚瞧见连忙从温香软玉中挣脱出来。
“好啦不逗你了,从小就不禁逗。”
男人将秦璟墨重新拉回去,摆摆手,其他人都退了出去,除了秦崔二人,只余他和一名手下。
“我知道九年前的人是谁?”男人说完笑眯眯地盯着秦璟墨。
男人能知道自己目前在查什么,秦璟墨并不惊讶,就像他给各个叔伯身边都安排了自己人一样,自己身边必然也有这些人的眼线。
“是季杰。”
秦璟墨猜到了这种可能,季杰当年在义联里负责的是放水,也就是高利贷。义联壮大后多了很多产业,又把一家私立医院也划分给了他,后来由季少白接手。虽说放高利贷这行当催债、伤人甚至杀人都是避免不了的,可季杰毕竟从小看着他长大,对他像亲生父亲一般,秦璟墨不相信季杰会参与儿童买卖这种勾当。
“有什么证据吗?”秦璟墨问道。
“证据嘛,我是没有,但人都没了,我没必要编瞎话来诬陷一个死人吧?我啊,是有一次在你家。”男人想起秦璟墨与父亲的关系,尴尬地咳了一声,“在大哥家书房,我不知道有其他人在里面,直接闯了进去,恰好看到他跪在大哥面前,大哥当时吼了一句我们义联容不下做这种事的人。”
男人看到秦璟墨怀疑的目光,保证道,“绝对真的!我当时也吓了一跳!之后我就在书房外面等着,大哥在里面气坏了,又是吼又是摔东西的,过了好一会儿,季杰才出来,看着跟没事儿人一样。那时帮会里正在查这件事,可这之后就不了了之了,我猜是大哥帮他遮掩了。不过他也没逃过,这不,没过多久就突然...”说着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
秦璟墨皱起眉头,觉得胖叔描述的画面实在诡异,季少白的父亲季杰与老头子是关系最好的,有什么事能让季叔给老头子跪下呢?”
“胖叔,这都九年了,你记得这么清楚啊?”秦璟墨抬头勾着一侧嘴角看着男人,但眼里却没什么笑意,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人看时,仿佛能探到人心里去。
男人却不怎么为意,坦荡地让他看着,然后回答,“这么奇特的画面,我能不记得吗?重点其实也不是这个,重点是如今王炎死了,他是四指儿的人我们都清楚,四指儿是管赌场的,季杰是负责放水的,他们两个关系密切你是知道的,你说,当年那个事儿,四指儿他能没参与吗?如今又出事儿了,你说...”
说到这份上,秦璟墨已经明白了男人真正的目标是谁,“胖叔,没有证据说再多都没用啊!”
“证据嘛,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四指儿现在身边的那个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