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无数烟花在空中炸开,红黄蓝绿的光影映照在星空、宫宇和每个人的脸上。白芷被巨大的声响吓出了神,继而一个霸道的身影已朝她欺压而来,她紧贴在宫墙上,无路可退,面前的空气已越发稀薄。
她的唇畔被什么占据了,触感柔软却行事蛮横,肆意地索取着。片刻,她惊觉,那是沈煜的唇。
她脑中白了一瞬,鼻息错乱,连心跳都乱作一团。他在做什么,他是在吻她吗?!
记忆中分明是初次,可她为何会觉得似曾相识,仿佛很久之前,就已与他有过类似的纠缠。
他是她毕生的仇人,亲昵的举止于她像是酷刑,白芷被羞愤冲昏了头,本能地抗拒。
沈煜正放纵着自己的贪婪,哪里容她乱动,一手箍住她不安分的柔荑,压在墙壁,她发出不满地呜咽,紧闭起唇畔。
他鼻息愈发沉重,眼眸暗了又暗,试图用蛮力迫使她屈从,可她偏不让他得逞。
夜巡的打更声由远及近,白芷试图引起旁人的注意,迫使沈煜停下来,她因愤懑失了理智,若再被圣上盘问是否与沈煜有私,白芷甚至想一口应下,拖他去死。
烟花声不绝于耳,把喧嚣燃至鼎沸,夜巡的声响已行至近前,与她隔着一层墙壁,却极有可能听不见她的求救。
白芷的闷哼声又大了几分,而夜巡声已渐渐远去,终究是与她擦肩而过。白芷气竭力尽,简直要任由沈煜摆布。
绝望中,墙角处忽亮起一盏灯笼,有个声音喝道:“谁在那!”
来人正是夜巡队的小内侍,原先三人的队伍,因除夕宫宴人都懒散,只剩了他一人。
方才他分明听见了女子的软语,虽净了身,但老太监们私下传递的本子里,也有不少那类记载,他不由得把两者浮想到一处。
前阵子,因着闹出了李犇的乱子,老祖宗特反复叮嘱,若有人无视宫规,不知羞耻,势必严惩。
他这才大着胆子闯了进来,只是没成想,烛光照亮之处,赫然竟是沈煜的脸。
小内侍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告罪:“小的不知是老祖宗,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滚!”
沈煜并未多做解释,不容反驳地下了死令。
小内侍能捡回一条命,已觉万幸,屁滚尿流地逃离此地。他仍觉得奇怪,方才分明只瞧见沈煜一人,难道是他听错了,可老祖宗大晚上的在墙角做什么。
脑中浮现出那张恶鬼般的脸,小内侍甩了甩头,决心少胡思乱想,还是保命要紧。
待小内侍走远,沈煜才松开负在身后的手,情急之下,他把白芷藏在了身后,怕她出声乱叫,又威胁道:“敢出声,就休想再见白芃。”
她当即闭了嘴,乖觉地贴紧他的后背,沈煜本就高大,足以把她遮得严严实实。
怎么能让旁人瞧见她那副模样呢,连一个头发丝,他都不舍得落入旁人的视野。
平白被人搅乱了美梦,他只尝到了一点甜头,还未尽兴。沈煜眼眸一沉,索性脱下这身差服,里面虽也是可外穿的袍子,但终究是衣冠不全。
白芷连连后撤,难道他要宽衣解带?
下一瞬,她视野一黑,这身差服将她从头到脚紧紧包裹,沈煜毫不费力,已把她扛过肩头,大摇大摆朝外走去。
白芷惊慌不已,正欲挣扎,臀就挨了沈煜一掌,不疼却仍足以警觉。
“还想不想见白芃?”
一句话,拿捏了她的软肋,白芷咬了咬唇,没再动弹。
她不知要被沈煜带往何处,单想象一番如今的模样,便觉羞耻,好在沈煜给她留了几分薄面,连脚都包进了差服里,不露分毫。
可旁人看来,权宦沈煜不着外衫,单手扛着一个来路不明的异物,于情于理,都匪夷所思。
谁敢嚼老祖宗的舌根呢。
一路无话,沈煜的步伐疾如劲风,迫不及待似的。白芷不觉惶恐,直到嗅到熟悉的香气,才知是到了流芳阁。
心瞬间提至嗓子眼,流芳阁只有他一人能进,方才他那般霸道,只怕今晚不会放过自己。
她却无路可逃,还得伺机在他身侧寻找把柄,白芷咬唇忍下屈辱与羞耻,任由他把自己扛上了三楼。
身子一晃,落在一片柔软中,差服被他扒去,白芷恍然发觉,自己已在榻上。
沈煜不容许她起身,一手阻拦了她的去路,另一手向下够着,脱去了她的锦履。她的玉足小巧可爱,他不禁想起给她纹身的那晚,手顺势撩起了裙衫,眼见他的名字还清晰可见,方满意地闷哼了一声。
窗外的烟花与孔明灯渲染了天际,暧昧的光影错落在他的脸上,形成明灭的斑驳。他的眉眼、鼻骨、唇瓣,实则比烟花更夺目,更多变。
只一个挑眉、抬眸,就让人捉摸不透。
白芷紧紧注视着他,终于在他的眸底瞧见似曾相识的神色,方才他的唇落下之时,亦是有难掩的渴求。
不好,他又要来了……
白芷死揪住床单,排解着心头纠葛,他不由分说凑上来,动作却比先前有耐性,轻轻去啄她的唇畔。
这种触碰让她产生奇异的感觉,理智告诉她不该深陷,可身子却越发柔软。
他很是狡猾,先轻柔地骗她卸下防备,待时机成熟,才蛮横深入。这个吻冗长缠绵,岂止是赶走了面前的空气,连肺腑中的空气也一并碾压而出。
白芷试图推开他,可沈煜已至忘我之境,抬手覆住了她的柔荑,以十指相扣的姿势,紧紧锁住了她。
沈煜尝到了从未有过的香甜气味,充盈在唇齿间,甘之如饴。
在他看来,这也是让她懂得“白芷是沈煜的”一句的必要手段。心里的困兽开始兴奋、咆哮,挥动着尖牙利爪,跃跃欲出。
沈煜索性不再压制这股燥热,他越发蛮横、贪婪,一旦领略了盛景就一发不可收拾,丝毫没心思理会白芷的感受。
下一瞬,有什么咸咸的味道浸润了味蕾,他凝眸细瞧,竟是她的泪。
她的眉眼如被风吹皱的秋水,轻轻一碰,就激起阵阵波澜。哭什么!委屈什么!他恼火,可一瞧见她涓涓不断的泪,顷刻熄了气焰,困兽扫兴地回到了牢笼,把残局徒留给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