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怎么了!她可是修仙界都难得一见的天才,给你挣了个国公,给我挣了个诰命,是你这凡夫俗子能比的吗?当官这么久还得被皇帝猜忌,连同我们一大家子都要为你提心吊胆,累死累活还没个荫蔽,可快闭嘴吧,我都替你臊得慌!”江蕙一通强力输出,把威名赫赫地宁大将军说得只能在一旁唯唯诺诺地点头。
似乎是说累了,江蕙把搁在桌上的茶一口气喝完,还要继续开口。
宁殊玉看着父亲示意自已拦着母亲的可怜眼神,面上失笑,心里也十分温暖。的确,无论自已是否是宁父宁母亲生的,自已都是宁家备受宠爱的大小姐,父母拳拳的爱子之心永远做不得假。
“好啦,娘亲,不要再骂爹爹了,他现在好歹是个国公呢。”宁殊玉上前挽住江蕙的手臂,甜甜地笑着。
“他是什么劳什子国公又如何,欺负了我家玉儿,天王老子我也照骂不误。”江蕙冷哼一声,终究是止住了话头,“不过玉儿呀,下次还是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娘亲总是为你担忧。”
“知道啦娘亲,我现在和您一样厉害了,就算是爹爹所说的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能和他过过招。”
宁殊玉的宽慰让江蕙十分受用,二人有说有笑地聊着,只留下宁岳在一旁,几欲张口,却被江蕙的话语狠狠地顶了回去。
宁夫人问了许多修仙界的事,宁殊玉都一一回答,并没有不耐烦之感。因为她知道儿女在外,父母总担心他们的宝贝受了欺负,才会问长问短个不停。
“不过玉儿啊,你对你那个师兄感觉怎么样,阿娘看他仪表堂堂,是个不错的。”江蕙话头一转。
宁殊玉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母亲是在说谢昭阙,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娘亲,他是我师兄,平时对我是没得说的。”
“对你好就行,我们玉儿长得和天仙似的,娘看也就他能配上了。”江蕙拍了拍宁殊玉的手,笑道。
宁殊玉默然,十四岁,在神翼国的确到了该定亲的时候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宁岳总算有了插嘴的时候,赶紧反驳道,“玉儿呀,你还小,得把心思放在修习上,千万不要被某些小白脸勾去了心神。”
宁大将军在军营里见惯了铁骨铮铮的铁汉子,对于谢昭阙这样的文质彬彬的风流公子没有半点好感,更何况他看了十几年的小白菜,可不能被猪给拱走了。
“爹、娘,现在还不急这个,我就在凡界呆几天,你们给我个清净好吗。”宁殊玉十分无奈地说道。
听到这话,宁父宁母反倒是统一了战线,异口同声道:“小孩子懂什么,我们这是为你好。”
此刻她才懂了什么叫爹娘才是真爱,而我只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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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后,宁殊玉细细翻阅了江蕙的记忆,她没有对他们说自已在皇帝记忆中的发现,因为她并不想让对自已视如已出为自已而感到伤神。
所幸有了这摄魂取念,终于让自已原本扑朔迷离的身世浮现出了一些端倪。
宁家临河而居,江蕙是在某次偶然中看见河上漂浮着一个婴儿,那婴儿不用任何依托就能顺着水漂流,更不似其他新生儿一般皱巴巴得难看,而是面白唇红,如同画像里的年画娃娃。
看来自已的身世不一般啊,宁殊玉暗叹一声,却也想不出什么头绪,一时间只能对着书架发呆。
那书架占了四分之三的墙面,装着满满当当的典籍孤本。原身的藏书多且杂,上至历史文献,下至各国图鉴,看着这些书,她忽然想起要带着谢昭阙看看原本谢家的承诺,说不定书中能有些记载呢!
神识快速扫视,一本老旧地脱了线的书引起了她的注意。
《秦国各城地图汇总》
宁殊玉的双眸顿时神采奕奕,她小心翼翼打开了那本快要散架的书,翻到了咸阳的那一页。
那一条蜿蜒着穿过了整张地图的河赫然在此,而宁家所在之处万年前的位置,正是谢家!
第28章 幻梦
宁家,谢家,二者是有什么联系,还是一切仅仅只是一个巧合呢?宁殊玉思忖半晌,终究是没想出几分头绪来,索性拿着书偷偷溜到了谢昭阙的房里。
“昭阙,你瞧这个!”宁殊玉将地图翻开,纤纤玉指点在谢家的位置上,“我家的宅子也正是在这呢。”
从前她还疑惑宁家老祖是辅佐太祖皇帝造反发的家,太祖称帝后才搬来的京城,底蕴并不深厚,怎么能在祖宅之中签出这么一大堆天才地宝。现在看了地图才明白,原来是这块地祖上万年便有的积累。
脚踏在故土之上,谢昭阙心中有一丝说不明道不清的悸动,既然家宅安在同一处,那她是否与我也有着某种联系呢?
宁殊玉看着眼前陷入沉思的男人,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随即双手托腮,问道:“谢家是怎么样的,你给我讲讲呗。”
谢家比起如今的宁家,算得上是云泥之别。一个是历史悠久的门阀贵族,一个是依靠武力的建国豪门。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诗句中的谢指的便是谢家,一个垄断了土族官位的超级大族,任凭国家如何改朝换代,它依旧巍然不动。
然而家族权势愈显赫,内宅阴私便愈猖狂。
谢家长房老爷是个宠妾灭妻的,屋内姨娘众多,得亏夫人乃是王家嫡女,表面上的威严还是能立住,不至于在内宅被磋磨致死。
而谢昭阙作为谢家长房嫡枝的第二子,从出身便带了病症,药石无医,险些夭折在两岁的时候。
所幸有一神医云游路过谢家,诊断出此症乃是娘胎受毒所致,开了几味药,这才让他活到了及冠。
“父亲本对我不闻不问,知道那毒素渐渐堆积到了我的手腕上,竟形成一处莲花模样,众人皆呼吉兆,这才将我放入了眼中好生培养。”谢昭阙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唇,神色黯然。
“莲花!”宁殊玉仿佛被什么击中了,疾声道,“快给我瞧瞧。”
在穿书前,她时常做同一个梦,醒来后却将梦中的内容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一朵在池中盛开的血色莲花。
谢昭阙见她如此急切,有些茫然的拉起袖子,一朵猩红的雪莲花盛开在腕间,与一旁有些苍白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是它!
宁殊玉只觉得他腕间的那朵莲花陡然生动起来,随着风招摇着,似乎伴着什么零零碎碎的记忆塞进了她的脑海里,仔细感受却又空无一物。
这种似乎抓住了头绪又似乎一无所知的感受让宁殊玉几近发狂,直到自已的手被紧紧握住,这才回过了神来。
“殊玉,莫急。”谢昭阙的声音如同上好的安神香,令她有些躁动的神魂平息下去。
“无事,我有些魔怔了。”宁殊玉双眼微阖,竟有豆大的汗珠自额角滚落。
要知道自从融合了天玉玄体之后,她身体再不会排出污浊,通体纯净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