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宁岳,若是你的女儿从天才成为废人,我看你是否还能坐稳威武大将军这个位置!

此时明轩楼的二人已经吃饱喝足,准备动身前往宁家。

宁殊玉早知道皇宫里的那位不会善罢甘休,便要看看这天家人能对她用处什么阴谋诡计。

“昭阙,我父母皆是好相处的人,你不必心慌。”站在宁府门前,宁殊玉再三嘱咐道,“届时我就称你为我的师兄,万事不要感到拘谨。”

谢昭阙虽黯然自已只能用一个伪造的身份面对宁殊玉的父母,却也欣喜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微笑着说道:“都听你的。”

只听一声“我的玉儿啊”,宁夫人江蕙便被簇拥着迎了出来,见到宁殊玉这样高挑成熟的模样,先是一愣,随后便拿着帕子不断拭泪:“才三个月,玉儿便出落的愈发漂亮了。”

“这是我的师兄谢昭阙,今日闲着无事我便央了师傅下界来看看你和爹。”宁殊玉一把拉过谢昭阙,笑着说道,“娘你不必担心,我突破境界后便觉得如今这样貌更好看些,才成了这样。”

“见过宁夫人。”谢昭阙生得一副祸世好皮囊,再加上气质斐然,获取喜爱的确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果然,宁夫人保养得宜的脸上浮现出热情的微笑:“哎,我家玉儿自幼顽劣,在修仙界可要多谢公子的照顾。”

听了这话,谢昭阙微微有些不自然,便不再接话。

宁夫人也只当他生性内敛,拉着二人就要去书房找宁岳。

离家了三个多月的女儿骤然回来,在战场上就算被敌人捅个对穿也不吭一声的宁岳也红了眼眶,连声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相比于宁夫人对谢昭阙的热情,宁岳却是感受到了什么,对他的态度也只是淡淡。

此时带着皇上口谕的内监才姗姗来迟,召一家人入皇宫用晚膳。

“皇上赏宴,这是大恩典啊。”宁夫人喜气洋洋地说道,视线落到谢昭阙身上,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果然来了么。宁殊玉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淡淡地说着:“他与我们一块去罢,皇上是来找我的。”

那内监显然是极为擅长察言观色的,当下便谄媚地笑道:“这位公子也一道去罢,不碍事。”

废话,这人与宁家大小姐一看就关系匪浅,恐怕是玄清派的另一个弟子,若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恐怕难免有些变数,还不如带进宫中,在眼皮子底下放着。

有了内监的话,一家人才将自已收拾一番,准备进宫面圣。

而只有宁殊玉心中知道,这皇帝在原书之中便是一个堪比赵构,心如蛇蝎的昏君,此次入宫,等待他们的必定是一场鸿门宴。

第24章 皇宫(一)

宫阙深深,檐角勾连,琼砖碧瓦端的是金碧辉煌,抬首却只能看到被宫墙划开的四方天空,又是多少女子的青春蹉跎在了这深宫之内。

一行人被内监引入举行宴会的瑶仙殿,殿内陈设无不雍容华贵,彰显着神翼国皇室的威仪。

祁谭世心里盘算着除去宁岳一族的宏图伟计,根本没摆什么皇帝架子,一家人前脚刚到,他后脚便携着严贵妃来到瑶仙殿。

神翼国皇后身患重疾,素日便在坤宁宫中养病,连同东宫太子祁宏熙一起向来深居简出,后宫暗里的掌权人早就成了冠宠六宫的严贵妃,连她所出的二皇子祁宏志都被人看好着将来或许能取代太子,登上那个至尊之位。

“皇上驾到──”只听见内监尖利的嗓音在殿外传来,宁父宁母赶忙跪下欲行大礼,眼神却扫到站在那里的宁殊玉与谢昭阙,二人脊骨笔直,没有丝毫行礼的意思。

“玉儿,还不跪下行礼。”宁岳低声喝道。

父亲是最守君臣之礼不过的,只是若是他知道自已为神翼国的安危鞠躬尽瘁,迎来的竟却是满门抄斩,家丁流放的结局时,又该会是怎样的寒心啊。

宁殊玉睥睨着那个明黄的身影,心中暗叹着。

走入殿内的祁谭世显然也看到了杵着的二人,作为皇帝自然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反倒是身旁的严贵妃此时柳眉倒竖,叱责道:“宁殊玉!你带着外男进宫便罢了,见到陛下为何不行礼,这就是你们宁家的规矩吗?”

这话说的可谓是无理至极,要知道神翼国腐儒横行,对女子的一言一行皆有标准,若是寻常女子得到这样的评判,怕是一辈子都别想嫁人,只能绞了头发去庙里当个姑子。

“贵妃何出此言?”宁殊玉淡淡开口,“我已拜入玄清派,您是在对我的师门有所不满吗。”

此话一出,严贵妃风韵犹存的娇媚脸蛋便唰一下变得苍白。

众所周知,为了防止修者被凡界权贵威胁,做一些有违两界规定之事,凡界的修者一旦被修仙界的人收入门派,便不再受原本国家的管辖,就连户籍都要一并销毁,了却凡尘。而若是有人明知故犯,以家人安危胁迫,则会遭受到整个门派的报复。

贵妃的言下之意便是神翼国皇室蔑视宗门规定,肆意污蔑玄清派弟子,若是此罪做实,恐怕神翼国也可以改朝换代了,毕竟几个王爷还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着呢。

原本表面不动神色,实则纵容贵妃发难的祁谭世此刻听到这话,猛然甩了严贵妃一巴掌,怒道:“蠢妇!殊玉如今学业有成,下界看望父母,也是你编排的?”

那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道,严贵妃被打的一个趔趄,却依然强撑笑意,眼神却愈发怨毒:“是本宫想茬了,殊玉你可别往心里去”

宁父宁母忙表示贵妃无错不碍事,可宁殊玉却听出了皇帝的弦外之音。

他分明话里话外都在表明你宁殊玉去了修仙界又如何,宁家上下还不是待在京翼城内,任他拿捏,虽不能直接伤其性命,下些绊子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好了,不要为这些小事伤神,开席!”祁谭世大手一挥,打破了这冷凝的气氛。

“开──席──”内监喊道,编钟声响,一群袅娜的宫装女子依次入殿,容颜端美,面若桃花,手中端着一道道宫廷膳食,令人食指大动。

众人依次落座,舞姬已经开始随着音乐翩然起舞,带动着室内气氛也变得其乐融融。皇帝端起酒杯,笑声十分爽朗:“殊玉当时入修仙界是朕没去送送她,如今她既已经回了家,朕便设此宴席,为她接风洗尘。”

宁殊玉虽知他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但此刻也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当下端起酒杯起身笑道:“多谢陛下厚爱,殊玉感激不尽。”

祁谭世见她没有当下落自已面子,不免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道是威胁起了作用,面上更是亲切:“听你二爷爷说,你还拿到了宗门大比的第一名,为我们神翼国长脸,朕定要好好赏赐你一翻。”

还真佛口蛇心,宁殊玉估摸着宁家的覆灭与皇室也必定脱不了干系,此刻不给皇帝添堵又更待何时,干脆将计就计道:“九公主祁语柔在明轩楼指使影卫攻击师兄与我,使我道心不稳,还请皇上降罪于她。”

此话一出,严贵妃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刚要说些什么却被皇帝打断:“殊玉,柔儿如今经脉寸断,受得罪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

“那是她出言冒犯我的下场,却还未曾知道随意伤人的后果,皇上莫不是要食言而肥吧。”宁殊玉目光灼灼,视线所带来的压迫感让祁谭世这个真龙天子都觉得坐立难安。

“你伤我女儿,还想让陛下惩治于她,宁殊玉,本宫杀了你!”严贵妃此时仪态全无,尖叫着想要狠狠地甩这个天高地厚的女人一巴掌,却被皇帝一把拉住,只能如同一头愤怒的母狮一般颤抖着。

废话,要是真动上手,他最心爱的女人还焉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