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1 / 1)

玻璃房里花开的很好,一看就是专人培育照料出来的。台子上插了几束花,估计是室外花圃里开的应季花,都是些白晶菊、玉兰盒风信子之类的,用细窄的绸缎精致地绑着插在雪白的高嘴花瓶里,很漂亮。

“方姨,你弄的吗?你还会插花呀?”

方姨几句话含糊地带过,没说是季随云一早去花圃里摘好后亲自弄的。其实是季随云嘱咐了不让她说,季随云了解宋白,如果宋白知道是自己弄的,再喜欢都不会多看一眼。

宋白在玻璃房待了一整天,看得出他确实是很喜欢这种环境的,心情都放松了许多。

临下午宋白回屋时还问方姨:“那束三色堇可以让我带回卧室吗?”

方姨自然说可以的,只要他喜欢。

宋白便自己抱着花瓶走了。

晚上季随云回来,一眼就在卧室的床头柜上看到了那瓶花,他微愣后笑了,问宋白:“喜欢?”

宋白本不想和他说话,但季随云面对面磨他,近的都要鼻尖对鼻尖,宋白不出声他就一直耍混,宋白只好含糊地应了一声。

季随云抿了抿唇:“以后每天都叫人插花给你摆在卧室。”

宋白推着季随云肩膀扭过头让他离自己远一点,也不说好还是不好,别别扭扭的样子让季随云心软的要滴水。

“明晚有个不大的宴会,陪我去吧。”季随云洗好澡之后坐在床边温声和宋白说话:“人不算很多,你就当散散心。”

“不去。”简单明了。

“明晚司机来接你,我在会所门口等你,你穿件厚点外套,省的着凉。”

“我不去。”

“没得商量。”季随云凑过去亲了亲宋白的脸:“你不去可要出事了。”

宋白跟他讲不清,他反抗不了,被季随云弄的烦躁,抬手就去挡季随云的脸,结果力气大了一点,啪地一声响,像是给了季随云一耳光。

屋内的气氛有一时的凝滞,宋白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他沉默着垂着眼,睫毛颤的厉害。

“没事。”季随云摸了摸他的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季随云知道他在害怕,怕自己又伤害他。季随云心头发紧,他不被宋白信任了,宋白不相信季随云舍不得。

“就算你是故意的也没事。”季随云没说后半句话,只要不是因为陆伏成,宋白做尽所有任性妄为无理取闹的事他都可以纵着,满心欢喜地纵着。

接下来季随云也没再提明晚的事,他铁了心要宋白去,只是告知而已。季随云温了水看宋白吃药,确认宋白咽下去之后才放心。

“乖。”季随云拆了颗糖喂给宋白。

宋白食不知味地把糖球在舌尖上转来转去。他不想吃糖,他想吸烟。

可他只是想想,陆伏成用左手指尖不知疼痛地碾碾灭他烟头那一幕太过触目惊心,宋白便又控制不住地想起陆伏成的右手。瞬间所有欲望都消失了,宋白只觉得掏心掏肺地难受。

夜里药效上来,宋白全身都难受,他脸上水肿虚胖了一圈,自己垂着眼似乎都能看到鼻梁旁高高隆起的肉。一定很难看,难看的令人作呕。

“我真的不想见人。”宋白在黑暗里轻轻开口,季随云在他背后搂着他并不怎么纤细的腰,还像抱着什么宝贝。

“你找别人陪你吧,我很丑。”

身后的人松开手,很快夜灯就亮起来。季随云翻过宋白的身子,径直看向他:“胡说什么呢?你怎么会丑?”

“身上肿了许多……可能鞋码都不合适了。”

季随云的语气很轻,像疼惜,像喟叹:“你只是生了点小病,不难看的。”

季随云整个钻进薄杯里,一点点亲宋白的小腹和腰肢,他后来甚至捧了宋白的脚握在手里,在脚背上在脚趾上亲了又亲:“多可爱,肉乎乎的,小馒头似的。”

宋白痒了,又羞耻的过分,在季随云手里扭来扭去。

“我看你哪哪都是最好看的,没人比你好看。”季随云道:“别胡思乱想,好好吃药,等以后减药了你就瘦回来了。”

“当然不瘦也可以,但要健健康康的胖,好吗?”

宋白闭上眼睛,良久之后下巴才轻轻点了点。

第二天宋白又去玻璃房,这次花瓶里零零丁丁插了几支金盏菊和酢浆草,搭配的很好看。宋白也喜欢。

方姨很上心地帮宋白搭衣服,季随云出门时刻意嘱咐了,不用图好看,穿着舒服最重要。

方姨之前并不觉得季随云对宋白有多少认真,但到现在她觉得季随云确实是有真心,季随云的爱很扭曲且病态,季随云的爱生涩且幼稚,可那确实是真的,比任何寻常的男欢女爱都来的浓烈仔细。

宋白的衣服又送了一批过来,更宽松舒适,鞋子也大了半个码。

第二天也下了一天雨,宋白到的时候季随云确实就在门口等他,而且不知道等了多久,黑伞下的季随云浑身都透着股潮湿的梅雨气息。

有几个人一直在季随云身边搭话,季随云时不时回应几句,冷淡且疏离的,面部线条都没有丝毫的放松。可当一辆迈巴赫缓缓驶过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看到季随云柔软了眉眼,脸上瞬间有了笑意。

季随云在侍者手里拿过伞,没有多说一句便冲那辆车迎了过去。

在所有人惊讶狐疑的目光中,季随云亲手接出了一个男孩子。

季随云像一个泊车的服务员,他替那个男孩子打开车门,把大半伞面都遮到那个人身上,甚至因为没有注意而湿了熨烫的笔挺的裤脚。

而让人更不解的是,他们都觉得那个男孩子算不上好看。大家都是跟娱乐圈牵扯的人,俊男美女看的太多,审美自然都是天花板。他们猜测那人的身份,也只想到他是季随云的远方亲戚抑或朋友。

“累不累?我送你进去,你先自己吃点东西休息休息,等我接待好客人就去领你。”季随云对宋白说:“不用拘束……你,是主人。”

宋白本就不太清晰的思维更加迷惑。

“季先生,这位小少爷是哪家的公子?”有老总问出了许多人的疑惑。

季随云握着宋白的手,丝毫不含糊:“这是我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