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忽然传来“啪”地一声。
密室空旷,嘉欢放下手的时候还能听到阵阵回声。
聂澜下意识地捂住脸,发自内心地瞪圆了眼睛望着她。
他吃惊的样子像只兔子。
电光石火间,嘉欢忽然这样想,可心也紧接着抽痛了一下。
“怎么?侯爷是不是又想强逼民女了?”
嘉欢嘴上扯出一丝笑来, “侯爷是不是以为只要亲亲我搂搂我抱抱我,我就会乖乖听侯爷的话,侯爷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嘉欢本觉得十分可笑的,可却没想到自己还是越说越气起来。
嘉欢望着面前的聂澜吞了口口水, 她的前襟不停起伏,千言万语堵塞在她的嗓子眼。她恨不得对着聂澜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痛骂,痛骂他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痛骂他做弄她的尊严玩弄她的感情,痛骂他反复试探不见真心。
可到头来,嘉欢只说得出口那一句。
“聂澜,你可真了不起。”
她只说了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就丧失了全部言语的兴致。
“我没打算……”
“闭嘴!”
嘉欢十分霸气的伸手直指聂澜的鼻尖,“老娘他妈的不要再听到这件事的任何一个字!”
话音未落,嘉欢就四处探看起地形环境来了。但侦查的结果令人沮丧,这密室除了冰就是冰,嘉欢试图找到什么暗藏机巧的地方,可是这密室却是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嘉欢不屑道,“你不刚才还说这是个什么狗屁阵法么,还说下面的泥人比上面只多不少。你倒是找出来个头发丝儿啊!”
聂澜沉浸在自己直抒胸臆却惨在掌掴的悲惨历史中,听到嘉欢如此说才回过神来。如今不是置气的时候,他们二人在这冰窖里待了半天,若不是刚才吵了回架,两人气的通体发热,只怕此刻更是难熬。
聂澜也有些奇怪,“但凡是阵法,大多有两种用途。一为镇压冤魂,二为逆天而为……”
“这时候还买什么关子啊。”嘉欢拿着掉到地上的佩剑,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冰层,“怎么个逆天而为法啊?”
聂澜伸手摸了摸眉骨,缓缓开口,“死而复生,便是逆天。”
“欢欢。”
聂澜忽然开口喊她。嘉欢没好气地扭头看他到底要放什么屁,结果却被他的目光烫了一下。
她没来由地心下一惊,有些害怕似的缩了缩脖子,“怎么了?”
“你可知十多年前胡家发生的一件怪事?”
聂澜目光炯炯地逼近她,“胡家自古便是甄都人士,是而整个胡氏宗祠祖坟都位于城郊凌华山下。十几年前胡家祖坟曾遇一伙盗墓贼,胡家坟茔都尽数刨开。其中一座便是刚下葬没一年的胡家长女胡嘉柔的坟茔,然而里面满是玉器金银,却唯独不见白骨佳人。”
“胡嘉柔……那不是我、我娘么?”
嘉欢说到“娘”这个字的时候还有些不习惯,但连忙追问道,“那之后呢?她难道没死?”
聂澜摇摇头,“只是当时胡家已获罪抄斩,祖坟一事也无后人料理那里便渐渐变成一处乱葬岗。甄都日日都有新消息,胡家长女这蹊跷也渐渐没了声响。”
“那说不定她没死呀,胡家觉得丢人说不定只是将她除名了,并不一定是真的杀了她!”
“不,你不了解林铉。”
聂澜面色阴沉,“胡家灭门一案就是林铉亲手打造的杰作。我虽不晓得为何胡嘉柔在他心中会有那般重量,但若是胡嘉柔尚存人间一日,那林铉便会守她一日。如此长年累月下来,胡嘉柔总会漏出踪迹。”
“然而十几年下来,林铉确实孑然一人。不然……我不会半点消息都不晓得。”
嘉欢笑了,“聂澜,他不是你的恩师么?你怎么在恩师身边都安插眼线?”
聂澜也冲她一笑,“欢欢女侠不是姓林么?怎么还帮着聂某去找扳倒亲爹的把柄呢?”
“你不懂。”嘉欢嘿嘿一笑。
“你也不懂。”聂澜有样学样。
嘉欢顺着他的思路喃喃道,“你方才说这阵法是为了逆天而行,然后你又扯些我……胡嘉柔的事情。你的意思是……”
嘉欢的声音一点一点地变小,她忽然抬头望着聂澜说不出话来。
聂澜看她神情点了点头。
“没错,我如今也只是猜测。”
“我猜,十几年前消失的胡家长女便长眠于此。”
嘉欢吓得连冰也不敢乱砍了,她一把将佩剑丢给聂澜。
“这、这话可不敢乱说的啊。”
嘉欢双臂环肩,自己给自己力量却望着四周左顾右盼,“你说……她得冻哪了啊?”
聂澜望着她有些失去血色的嘴唇,刚伸出手去却又放下,最终还是解开自己的外袍,将残留着体温的外袍兜头盖到嘉欢身上。
“若是真同我设想的一般,那只怕胡嘉柔的身后便是出口。”
嘉欢吓得直哇乱叫,“那……那我们还得把她挪开啊?”
“你娘若是当真晓得你这样怕她,只怕得伤心。”
聂澜蹲下来开始四处敲击勘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