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 / 1)

那小二拼命挣脱不过,气喘着避开他的耳光,“跟林大人没关系,老子他娘的就是为民除害!

“呵。”

聂澜直起身来,一边从狗腿嘉欢手里接过帕子擦手一边怜悯地对他一笑,“忠勇有余,思虑不足。”

“不用给老子扯这些没用的!头掉不过碗大个疤,此事确为老子一人所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必牵扯其他人!”

聂澜将帕子丢掉,语气十分轻松,“嗨,甭急。想死还不容易么?”

“这世上最容易的就是死了。放心,这点小事本侯爷自然帮你办妥。”

“聂澜狗贼!你就不怕遭报应么!林大人两袖清风甄都谁人不知?他身为户部尚书多年,从未贪污一分一厘!那姓陈的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竟能买通林家下人害的林大人锒铛入狱?!”

这小二显然也意识到自己难逃一死,如今满目通红地怒骂聂澜。他字字啼血,嘉欢在一旁倒是隐约明白过来这事儿是怎么回事了,左不过就是聂澜设计了他家主子他不服气就过来报复聂澜了。

他说话委实难听,可聂澜却罕见地好脾气的等他说完后才无所谓道,“正因为他风评甚好,本侯爷才没有要他的命啊。”

聂澜欣赏着那小二愈发黑透的脸色,语气愈发轻松起来,“明明是你林家自个儿出了间隙,你不去清理你府中败类,来找我做什么?”

聂澜打了个哈欠,单手托腮道,“这为官之道,又不是清廉便万事大吉了。林德斌在任十二年,和辽人谈判了十二年,岁币却是分文未少地送了十二年。你说,他在其位难谋其职可该罚?”

聂澜冷哼了一声,“吃了朝廷十二年的饷银,一件正事都做不到。本侯爷留他一条命已是垂怜,不思己过反倒自视甚高,可笑至极。”

他有些累了,于是示意破虏动手。破虏在一旁纠结道,“侯爷,可要逼问他同今早那帮人的关系,说不定还有什么线索。”

聂澜闻言却是一顿。嘉欢在一旁打量他竟发现破虏的话竟然刺痛了他,不过聂澜面上的片刻失神转瞬即逝。他摇了摇头,“不必了,他们没什么联系。这人也没留下的必要了。”

破虏得了命令便准备上前解决了他。谁知道那小二却也忠烈,还没等嘉欢来得及闭上眼睛就大喊了一声“林大人,大恩大德,来世再报!”,接着没等破虏动手自己便一下咬舌自尽了。

嘉欢冷不丁地看着方才还破口大骂的男人登时鲜红血液自口鼻冒出,吓得情不自禁地就连忙双手捂脸一下蹲了下来。

“原你怕这个。”

忽然头顶传来一阵温热,聂澜温暖的手落在她的头顶轻轻的拍了拍,“不要怕,欢欢。”

“这世上值得怕的事有很多,唯独死人不值得在意。”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么。”嘉欢被他说的心里更慌了,正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却又被人给按了下去。过了一会儿聂澜才准她起来,嘉欢站起来之后才发现面前的屋子竟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方才那个死相惨烈的男子更像是她的一场梦境一般,屋子里没有血迹没有打斗的痕迹,看起来只是一间破败客房。

破虏见她十分惊讶还自大地冲她炫耀似的一挑眉,像是邀功似的问她自己手脚麻利不。

杀人藏尸有什么值得炫耀啊真是,嘉欢翻了个白眼。

不过既然危机解除了,嘉欢决定将方才抛掷脑后的攻略聂澜计划提上日程。但显然众人皆是一副商量大事的慎重神色,反倒让嘉欢不知从何说出口了,显得好像就他们心里是家国天下而她嘉欢心里只有儿女情长似的。

可是凭什么儿女情长就得比家国天下矮一头啊,嘉欢很不服气。再说了她就是一小丫鬟,她操心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也是给大梁减轻负担啊。

嘉欢这样想着心里又有了底气,目光囧囧地盯着正同破虏破黔商议接下来行程的聂澜。聂澜经过今日这遭,也算深切意识到自己是多不招人待见,于是打算将车队分成两路,一路继续往南走,一路回京。而他单独乔装转水路独身前往。破虏提议要跟着,但聂澜认为此举只会打草惊蛇。

这不就是□□裸的机会么!面对从天而降的机会,嘉欢选择把握此刻勇敢追爱,她连忙冒头凑到聂澜面前。

“奴婢誓死追随侯爷。”

嘉欢一脸庄重地盯着聂澜如是说。

聂澜方才还盘算着要不要让嘉欢跟着回去侯府,如今见她这般积极竟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三脚猫的功夫,也想追随本侯爷。”

“奴婢这不是挂心侯爷么。”

嘉欢望着聂澜,一双桃花眼学着怀安不停扑闪。

她这话说的直白赤诚,聂澜倒还从没听过她这样讲话。他被嘉欢抽筋儿一般扑闪的双眸给扰乱了思绪,也不自主地眨了两下眼睛才道,“罢了,你这小丫鬟脑子太小胆子太大,倒不如跟着本侯爷,也省得一个人在京里叫天天不灵。”

“侯爷!那破虏也要……”

破虏充满醋意的话语还未说尽,就被聂澜一个眼风刮过给收了声。聂澜不想多做耽搁,于是破虏等人今晚就动身按各自路线前行。

破虏不敢跟侯爷置气,出了门才气不过对破黔道,“真不知这欢欢是给侯爷喂了什么迷魂汤了。”他越说越委屈,,“从前侯爷最喜欢我了,什么事都叫我跟着!你说是不是!”

破黔望着他,却又嘴笨不知该说些。他挠了半天头才干巴巴道,“侯爷这么做自然有他的考量,咱们听着便是了。”

“而且……而且……”破黔忽然吞吞吐吐起来。破虏一扭头才发现破黔在后面红着脸躲避着他的目光扭捏道,“而且你这样很容易被当成兔爷儿的,以后……不好说媳妇的。”

破虏后悔出门前没看看黄历,今儿是不是不宜出行,不然他怎么总是上赶着被人挤兑呢。

他呸道,“真是蠢货!你先给自己说个媳妇再管我吧!”

折腾了大半夜,嘉欢出了屋子才发现天际竟已隐隐泛起鱼肚白。而被下了药的下人侍卫们也被浇醒。嘉欢陪着聂澜在二楼看着众人按着聂澜之前的计划分成两队分头离开客栈。

嘉欢这才有空问他,“侯爷您怎么知道这客栈有诈的?您不知道,奴婢昨儿以为您要被毒死了呢!”

聂澜凭栏远望,“本侯爷眼睛一扫就晓得了。”

嘉欢才不信他胡诌,反正他们现在也不急着走于是死缠着聂澜告诉他。

聂澜被她缠地没法,这才睨了她一眼,“怎么,想学?“

嘉欢连忙点头。

“这客栈虽破败却房间很多,怎么可能他一个小二照顾的来。且这周围都是农田小道,可那小二脚底却没有泥。要么是他功夫了得,要么是他也是刚来在这儿专门请君入瓮的。”

“无论哪种,他都不清白。”

起风了,客栈两旁种的都是高耸入云的笔直白杨。清风如林,掀起海浪似的枝摇叶晃。聂澜额前碎发也被吹起,他像是感觉不到额上骚动似的依旧极目远眺,而嘉欢看着反倒忽然觉得额上一痒。

“人有双目,可不是叫你出气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