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缕闪耀的光，丝毫不吝啬将他笼罩在自己的光芒之中。

牧北一路压抑的怒火如今终于找到爆发的对象，当即便像是炸弹点燃了引线。

“你们几个老东西，还他妈的真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是吗？”

如此毫不给面子的质问当即也激怒了老师们，顾不上他是所谓被重点照顾的校霸：“你，你什么意思！懂不懂尊师重道了？”

牧北怒极反笑：“尊师重道？如果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能随便往别人身上泼脏水的老东西也值得被尊重的话，改明天街头的乞丐也能坐上你的位置了！”

这骂得可谓是难听极了，高三的老师还没像高二已经对牧北有一定适应性，当即被骂的脸红脖子粗，眼睛瞪得像金鱼。

年级主任和这校霸倒是偶尔有打交道的时候，他见牧北越说越过分，手指弯折在桌面上用力敲了两下：“行了！还有没有点儿学生样子了！我不知道你又是从哪儿来的，但要说不分青红皂白？这里可是有了实实在在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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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北看向电脑屏幕上那个慌张的小身子，仿佛再次共情了当时的蒲夏……他那时候得有多害怕啊。

目光收回，牧北直视着年级主任的脸，最后目光一歪，却看向几人后面的林晓艺。

悲剧的女主人公原本见事情在朝自己设想的方向顺利进行，哪想关键的最后时刻，偏偏牧北又来捣乱！

她恨得紧，同时心里还慌，不知道牧北又要惹出什么歪主意。

身为穿书者，她天然带着瞧不起小世界原住民的高高在上，纵使萧鞠牧北是这里集世界气运于一身，受世界爱戴的“主角”，但在自认为高人一等的林晓艺眼中他们都是比不上穿书者的身份。

这也让她即使计划勾引二人，以感情线的角度下手抢夺气运，但是比起直白的热情贴上去，她所有的手段也是变相迫使对方舔自己。

从楼梯上摔下，陷害蒲夏，也不光都是为了报复清理他这个碍手碍脚的工具人，更是为了再次塑造自己令人同情的形象以换得萧鞠和牧北的关心。

她露出强忍疼痛，泪珠挂在眼角要落不落的可怜模样，期期艾艾望着牧北的方向，小声又柔弱地轻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牧北……”

却收到牧北厌恶至极的目光。

他直视着少女，将林晓艺所有的惺惺作态都收入眼底，让胜券在握的穿书者升起不安，感觉自己的一切肮脏心思都被暴露在了牧北面前，还在表演的她本人则像是小丑的滑稽把戏。

随即，牧北慢吞吞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你们要的真正的证据，在这里。”

明明是在对着年级主任说话，但他的目光并没有从林晓艺身上挪开。

林晓艺则盯着他手中的手机，心提到了嗓子眼，搞不懂他整什么花样。

然而牧北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默默解锁手机屏幕，一段像素有些低，明显是通过另一部型号老旧的拍摄的视频出现在众人眼前。

牧北沉默地高举手机，将音量键调到最大。

紧接着，围聚而来的老师们，和林晓艺都看见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林晓艺本人的脸。

但那张漂亮干净的脸蛋上却狰狞地扭曲着，五官因为情绪四溢绞成了一团，恶毒和癫狂隐藏在每一个大开的毛孔之中，一时间竟有些陌生。

“……我知道，只要我这么说了，吴凯他们就只会更恨你，毕竟，我本来才是牧北心中特殊的那个存在……”

“……　是你毁了一切！”

“……我恨死你了，蒲夏！！”

歇斯底里地怒吼和咒骂从手机音响外放传出。

在视频刚开始播放林晓艺就立刻变了脸色，她再也没法维持表面的柔弱伪装，无暇顾及周围人随着视频进度向自己投来异样的眼神，慌乱之间只想扑过去夺走那只手机。

可她忘了自己左腿已经无力支撑身体。

下意识从椅子上刚站起，林晓艺整个人就跌跌撞撞摔在了地上，然而她根本来不及觉得疼，就向前猛扑两手用力抓住牧北的小臂试图争夺他手中的手机。

可牧北没动，他甚至没有甩开林晓艺伸来的十指，有力的小臂肌肉紧绷，紧紧是握着手机的手掌收紧了几分，便让林晓艺怎么也敌不过他的力气。

视频还在播放。

而此时，画面正好到了林晓艺的身体突然向后倒去，紧接着镜头中慢半拍出现了两只瘦小的胳膊，明显是想要去拉住跌落的人。

胳膊的主人没抓住自由落体的少女，甚至是被主动拍开了试图救她的手，只有手机镜头忠诚地捕捉了少女放大的，肆意笑着的脸孔。

最后的口型没有声音，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看清了。

是“你完了”。

视频播放结束，画面没有落于黑暗，而是停在林晓艺那个扭曲的笑容上。

因为是从拍摄者的第一视角去拍的，林晓艺的脸离镜头很近，她的那份疯狂的恨意也清晰传达给看视频的每个人，就像是他们本人接受了林晓艺的这份输出一般。

而与那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做极大对比的，是此时还徒劳掰扯着牧北手臂，整个人像是挂在上面一样，狼狈的林晓艺。

不知为何，众人竟从她此时这幅模样看出点和视频里相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