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来趁人之危一说?”兰夜好整以暇,神态自若,浑然没有谎言被拆穿的窘态,“从来都是你在跟我示爱,把我当成你心爱的金丝雀。”

我发现兰夜非常会挖坑给人跳,一时不察就会被他拐走,绝不能顺着他的逻辑跟他沟通:“是你诱拐我跟你上床,你变态。”

兰夜慵懒地躺在床上,充满力量感的四肢舒展而开,看起来像只休憩的雄狮。他侧过身,支手脱腮,饶有兴致地问:“亲爱的,你明明就很享受,难道你想翻脸不认帐?”

听兰夜这麽说,我的脑中就不自觉浮现出满满的十八禁内容,都是兰夜在床事中展露出的媚态,很难想像那样强大的一个男人,动情时会是如此妩媚……沃草我又被带歪了。

我乾咳几声,清了清喉咙,脸颊因羞耻而有些发烫:“现在的问题明明就、就是你骗我上床,你不要扯开话题。”

“就算我骗了你,你也没损失不是?”兰夜懒懒道,“操弄我的你,玩弄我的是你,我甚至都没跟你收费,你怎麽还委屈上了?”

真不愧是黑社会大佬,逻辑比强盗还离谱。我沉默了下:“我就问你一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是兄弟。”

兰夜漾起欢愉的笑靥:“当然记得,就是因为这样,跟你上床才更带劲。”

这家伙已经没救了,他果然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我摀住脸,声音透着虚弱:“你要知道,我们这样是乱伦……”

“亲爱的瑄瑄,你要知道,道德良知对我并不存在约束力。”兰夜微笑道,“何况我们又不结婚生子,上个床怎麽了?谁敢阻止?”

我安详地躺平,双手交握,彷佛就要圆寂,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淡,我已经麻木,我的错,我怎麽会以为我能说服一个弑父的疯子。

兰夜欺身压在我身上,双手撑在我的耳侧。他俯下身,跟我贴得很近,鼻尖相触,他火热的吐息喷洒在我的肌肤上,微微的痒。

我把兰夜推开,反身就要逃跑,但是兰夜的速度更快,一把扣住我的脚踝,又将我拖回他的身下。我不死地挣扎着,兰夜索性将我的双腕扣在头顶,膝盖压在我的双腿,这下我是真的动弹不得了。

“你就是个变态。”我赌气道,“跟楚云笙一样变态。”

兰夜微挑眉梢:“你记得他?”

“当然。”我不介意多拖一个人下水,“他可馋我了,还想让我跟他唔唔唔──”

话未说完,兰夜就霸道地吻了上来。他撬开我的唇瓣,舌头闯进口腔中,大肆舔弄,我伸舌推拒,却反被他勾着交缠,两条滑腻的舌头纠缠在一起,像两条淫蛇在交欢。

我的吻技很差,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该怎麽换气,很快就被兰夜吻得喘不过气。当兰夜吻得尽兴,嘴唇与我分开,我已经虚脱地瘫软下去,眼角余光甚至还瞥到牵在唇间的一缕银丝。

造孽啊。我痛心疾首地说:“这其中一定有什麽误会,我压根就没想跟你搞骨科啊。”群医醫037旧6﹥⑧⒉﹤1

“但是我想。”兰夜柔下嗓音,“我对你说的每一句我爱你,都是在对你告白。”

我欲哭无泪地看着兰夜:“你对我的亲情,到底是什麽时候开始变质的?”

“谁知道呢。”兰夜毫不避讳,也不否认,“你本来就是属於我的,这是谁都不能改变的事实。我也不会逼迫你爱上我,我爱你就足够了。”

兰夜这话听着极其不对劲,我仔细想了想:“且慢,我记得我们不是、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吗?你怎麽可能还记得我?”

“你那时是被你的母亲带走了没错。”兰夜幽幽道,“但是没人规定,我不能自己去见你。”

我愣在原地,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脑海中浮现,难道世上真的会有这种巧合?

兰夜又继续道:“我花了些时间找到你的住处,抽了空去见你,按了你家门铃,但是都没人应门。你那时候在念幼稚园,最是喜欢玩耍的年纪,所以我就在周围的公园徘徊,果不其然让我找到了你。”

“我起初很开心找到了你,但是看见你被其他孩子打,我感到愤怒,真心想杀了他们。”兰夜声若咏叹,“但是你攥住我的袖子,让我别打了,所以我停了下来。”

我睁大眼睛:“你就是那个小哥哥……”

兰夜唇角含笑:“嗯,是我。”

那个回忆中的小哥哥对我很好,算是我悲惨童年中,为数不多的美好,他经常会跟我一起玩,还会分享好吃的零食给我吃,有其他孩子想欺负我时,小哥哥也会替我赶走他们。

在我心里,我一直都把小哥哥当成哥哥看待,心想他如果是我的亲生哥哥该有多好。

现在我跟回忆中的小哥哥相认了,虽然是很感动,但我的心情却是越发生草。我面无表情:“虽然但是,这跟你拐我上床,似乎是两回事呢,兰先生。”

兰夜露出金丝雀那种可怜兮兮的表情,如果是金丝雀做出这个表情,我会觉得楚楚可怜,想把他搂进怀里柔声安抚,问题是这人是兰夜,就算他有一张绝美的容颜,我还是觉得惊悚。

兰夜委屈地说:“你就是想始乱终弃,你这臭渣男。”

“……”

【作家想说的话:】

宝子们球票票~~~另外做个问卷调查,你们觉得这篇看到目前为止有甜到咩?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写轻松向的小甜文hhhhh怕自己拿捏不好

58我很爱很爱我的宝贝金丝雀

虽然兰夜死不承认他诱拐了我,但事实摆在眼前,他就是个对我图谋不轨的变态哥哥,我势必不可能再继续跟他住在一起,我不但要跟他分房,还要搬出去住!

闻言,兰夜莞尔一笑,眼中却是殊无笑意:“亲爱的,你再说一遍。”

兰夜给人的压迫感一直都很强,只是我记忆错乱的时候,充满了超绝钝感力,因此我并未察觉到金丝雀身上那股威压。如今直面兰夜,就好似在面对一只对我虎视眈眈的狮子,一旦露出破绽,牠就会扑上来咬住我的喉咙。

但我不会退缩,我的表情写满认真:“说几遍都一样,我要搬出去住。”

兰夜脸上的笑弧逐渐沉落,如夕阳坠入地平线,他脸上的笑容也彻底消失无踪:“你在明确知道日昇会意图除掉你的前提下,却还是执意搬出去住,你在想什麽?”

我的表情微僵,兰夜果然擅长攻心,知道说什麽话能够把人破防。纵然我有心辩解,但却无力反驳。现实很残酷,日昇会的人就是想杀了我这个叛徒,我心眼也小,不可能轻飘飘把这件事情揭过去,也不可能对日昇会心无芥蒂。

“这两件事情不能相提并论。”我的声音略微苦涩,心脏发酸,“之前是我大意,才会被日昇会暗算……有了前车之监,就算我搬出去住,我也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因为江日升没想杀你,你就觉得日昇会的其他人,不会杀你?”兰夜面露嘲讽,“我该说什麽呢?亲爱的瑄瑄,该夸你天真,还是骂你傻?”

虽然被兰夜讽刺了,但我不觉得愤怒或委屈,反而觉得奇妙,认识兰夜那麽久,兰夜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挖苦我过。我盯着兰夜仔细地瞧,竟意外地发现了那藏在讽意之下的真实情感。

他在难过。

我慢半拍地意识到兰夜的难过从何而来,当初我在车上给他拨了电话,对他说了遗言,却从来没考虑过他的想法与感受。我在剧痛之後就彻底失去了意识,也不知道是在病床上躺了多久,才能恢复成这种活蹦乱跳的样子。

这段时间的兰夜,只能守着生死未卜,昏迷不醒的我,心情又该是何等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