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珠冷哼一声,丝丝怒意染上那张娇艳妩媚的脸容:“说到底还是个软骨头……”
她眉眼一凛,竟忽地将面前冒着热气的的茶水朝姜鸢泼去:“当初勾引殿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日!”
“现在才想求饶,晚了!”
她沈玉珠又岂是眼睛里容得下沙子的人?
姜鸢反应迅速,往后退了两步,才没让茶水泼到自己的脸上,可还是有部分茶水泼洒了出来,正好滴落在她交叠在腹前的手上。
些微的灼痛让她轻蹙了眉,可抬首时却面色如常:“郡主息怒,民女今日前来,正是想求得郡主相助。”
“助我离开王府,远离京城。”
这话犹如惊雷一般落下,还在气头上的沈玉珠也不知不觉消散了怒火,站起身向前两步,语气试探:“你……不愿留在殿下身边?”
裴璟身份尊崇,又生得那样一副俊美样貌,并且能征善战,英勇不凡,不知是多少京城贵女的梦中情郎……
即便是沈玉珠这般眼高于顶的,也逃不过少女时期的春心萌动。
姜鸢抬眼,大方地望向惊疑的沈玉珠,让她看清自己眼底的磊落坦诚:“是,民女不愿。”
沈玉珠与她对视片刻,方收转了目光:“你要本郡主如何帮你?”
姜鸢轻舒一口气,将自己的需求与计划都如实告知。
她需要一味无色无味的迷药、能接应她的人、出行的车马以及沿路的户籍。
这些东西对于沈玉珠这种身份的人而言,简直是轻而易举。
果然,听完了她的诉求,沈玉珠不在意的一笑:“就这些?”
“是。”
姜鸢郑重竖起手掌:“若郡主肯助,我姜鸢起誓再不与裴璟相见!”
她早就想好了,她的观念与想法与当下的世道相悖,不为所容,那她今后便独自一人过活,再不寄希望于旁人。
做回从前那个清贫又自由的乡间农女。
她被沈玉珠眼里发出的探究幽凉目光打量许久,方听得对面人的声音:“半月后,福亲王的府上会举行一场百花宴,会向京中各处勋爵人家派发请帖……”
“宴会中途,在王府花园后的别苑,自会有人给你送来你要的东西。”
……
姜鸢愣了几息,才反应过来沈玉珠答应了她,她面上一喜,正要真诚道谢,寂静走廊处却忽地传来突响异动和接踵而至的脚步声。
只听得守在门口的几名护卫只来得及大喝了句什么人,便传来打斗与吃痛的声音。
下一瞬,紧阖的房门被由外袭来的力道猛地破开,声响震耳!
身着玄裳墨氅、一脸寒霜的裴璟疾步朝着房中二人而来。
沈玉珠已有一段时日未见裴璟,日夜思念,而今骤然得见,不由得欣喜异常,刚想上前问好行礼,裴璟却似疾风一般径直掠过她,直将离她不过几步的姜鸢揽抱入怀。
他声音急切,蕴含着沈玉珠从未见识的愧疚温情:“阿鸢,我来迟了。”
他说着,手紧紧按着她的臂膀,将她从头到脚仔细扫视一遍。
姜鸢早就预料他会知道此事,只不过没料到他竟这般快地赶来,好在她已调整好情绪,迎着他关切急迫的目光,摇了摇头:“我没事的。”
沈玉珠望着不远处的二人亲密依偎,脸色气得青白,正要上前,却被突然发作的裴璟给吓到失声。
确认了姜鸢暂无大碍后,裴璟转身,毫无预兆地抽出腰间佩剑,直指朝二人而来的沈玉珠,目光寒遂冷厉,一字一顿
“沈玉珠,我警告过你,你我还未成亲,不要妄图将手伸到我璟王府中来。”
“更不许动阿鸢!”
姜鸢亦被他的蓦然发怒给怔住了,回过神后连忙上前拉住他:“殿下,我没事,是你误会了。”
裴璟闻言,只扫了眼姜鸢:“阿鸢,你不必为她开脱,手底下的人都同我说了。”
姜鸢连忙解释:“之前都是误会,我也已经和郡主解释清楚,冰释前嫌了。”
“而且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裴璟半信半疑地看向姜鸢,好一阵,才缓缓收起佩剑。
再也不愿在此多留一刻,裴璟揽过姜鸢便朝外面走去,在经过僵立在原地的沈玉珠时,道:“今日之事,下不为例。”
待两人走后,房间里只闻沈玉珠愈加气怒的呼喘。
“哗啦”的一声,墨绿桌布被极怒下的她大力抽出,摆在上方的茶盏杯具一应被重重拂落在地,爆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
”凭什么!她凭什么!”
刚才裴璟视姜鸢如失而复得珍宝的眼神与他看向自己毫不留情的薄寒目光久久交织回应在脑海。
两两对比,刺激得她目色深红,几欲发狂。
贴身侍女跟在她身边多年,熟知她脾性,为她顺着气,道:“既如此,郡主为何不趁先前,直接除了那女子,抑或是毁去她的面貌,让她再也无法得璟王殿下欢心?”
沈玉珠不耐斥道:“你懂什么?”
沈玉珠只是性格跋扈,并不蠢,有时看待事物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她同先前企图勾引殿下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样,那些女人,都只是一厢情愿,我再怎么动她们,殿下也不会多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