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愈想愈难过,最后忍不住低眉, 缓缓在女人额间?轻印下一吻。

“师尊, 对不起。”

祝卿安眼尾淌下一行泪,她惊觉般倏然起身?, 擦去这点泪水, 怕一时不注意会落在女人脸上,弄脏对方。

随意抹过几下, 泪意渐止,她才?坐到榻上去, 小心翼翼牵起师尊的手,微凉,许是这样动作惊扰了?女人的休眠,越尔稍蹙眉头,却依旧未醒。

伤得这般重?祝卿安不住担心起来。

外头本欲进来的向善生见?她垂吻之举,脚步生生顿住,心头掀起轩然大波,半晌才?全咽下去,再观察阵子发现没其?余动作了?,方抬步进来。

“小师祖。”她试探性先喊一声。

祝卿安迅速回头,手仍未松开,只疑问答,“向长老?”

“我师尊情?况如何?”

向善生叹气,摇头。

“很不好?”祝卿安慌神。

“天罚的雷劫与平常修士的雷劫不同,并不会给修士反哺,若不消去,就只会一遍遍在体内肆虐,直至此?人灰飞烟灭。”

向善生拧眉道。

祝卿安惊回望师尊略流露苦痛的脸色,有些哆嗦,“那我师尊她……”

“仙尊她不甚被雷劫入体,也难逃其?法,这会儿她经脉寸碎,我虽帮她护住了?心脉,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向长老自袖中取出玉瓶,送去给她,“这些药能暂时压住痛,不过作不得解决之用,若想除净残留天雷……”

她略停顿,看入祝卿安眼巴巴望过来的眸子。

“要如何做?”

向善生止住此?话头,问起别的,“小师祖是如何逼退天罚的?”

祝卿安眉头拧起,焦急还?想问师尊之事,但又?怕惹得向善生不高兴,只好答,“有感其?中奥妙,可以运用控制罢了?。”

这叫罢了??

向善生看着她欲言又?止,想到为其?疗伤探查身?体时,所发现那点规则之力,心道果?然。

“小师祖可尝试再度控制那些天雷,将其?引出仙尊身?体,届时再找我取药修复经脉就好。”

“不过经脉受损几乎不可逆转,就算修复过后,恐怕也再恢复不到原来的修为。”她说?得委婉,暗暗也可惜,“此?消息只有你我及仙尊三人知,切不可道之外人。”

向善生多嘱咐一句,毕竟仙尊护上清宗多年,有一身?名头在,只要不出山,外人是发现不了?什么?的。

“你且先试着,如果?实?在不能撼动天雷,再来找我研究别法。”她说?得轻巧,其?实?除却这点渺茫希望,就真的再无她法了?。

祝卿安慢应承下来,有师尊那门修炼功法,恢复经脉不难,但越尔此?时昏迷,自然不可能与她修炼。

就算醒来,只怕天雷不除,经脉就会一直受损,她们现今修炼速度太慢,估计修复还?不及破损的快。

“我可带她回去?”祝卿安抬头又?问。

见?她全然没意识要问自己情?况如何,向善生疲惫揉揉眉心,“且慢。”

“还?有何事?”

“小师祖此?次昏迷,应当是身?体吸纳太多灵力,修为攀升过快所致,回去记得及时炼化,好生休息。”

祝卿安知她是真在关?心,软下眉眼道,“多谢向长老。”

向善生满意嗯一声,“回去吧。”

虽说?当时有些感悟,但真正要运用出来,祝卿安还?是很迷茫,回到朝眠峰后,她把师尊轻轻抱上床,捻好被角,才?是跪在床前,静静端详女人的面容。

她也问不了?别人,毕竟真正能运用规则之力的人只有她自己。

祝卿安屈指轻碰女人泪痣,拧眉试着放出神识来,缓探入越尔丹田内。

最脆弱处被侵入的感觉并不好受,就算是自己最亲近信任之人,也总会有些怪异感,越尔便是在这样一阵酸痒之意中缓醒来。

她不适哼出一声,才?有动静,身?前人便停下来,唯恐声音大些都会把人碰碎一般,低喊她,“师尊?”

越尔半掀眸,入目先是朦胧光色,而后才?是徒儿渐清晰的脸面,柔和?晕一层阴影,正含惊带喜看着她,眼底隐有水亮。

多久没能瞧见徒儿这般看她了?

女人有些愣然,竟慢慢泛出酸涩。

梦吗?

她抬手,可惜无力,只堪堪举在半空。

银发姑娘似乎和?她心意相通,很乖巧垂下头,将面颊贴在她手心处,轻轻蹭一下。

“您还好吗?身上痛不痛?”

说着祝卿安又起来想取药给她。

像好久前的午后,徒儿那时还?满心满眼是她,每回起身?,总能察觉到这姑娘自以为不明显的目光。

一转头看去,就能瞧见?徒儿亮晶晶的眼,可惜下一瞬这人就会转过头去,故作冷静。

“抱我。”越尔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