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话音皆卡在喉间,茫然无措看向她,“师尊?”
“出?去?,不要再?让为师看见你。”越尔心?绪太乱,已然不想再?管自己的话会不会伤人。
银发姑娘好不容易消散的忧虑又追回来,她跪起去?牵越尔的手,“徒儿又做错什么了吗?”
“我说出?去?。”越尔一把挥开她的手,凤眸里盈了怒气。
祝卿安脊背发抖,犹如被兜头一盆凉水浇下,浑身发冷,但?她还是想再?挣扎挣扎,软着声音去?求,“师尊夜深了,不若我们睡下吧?”
越尔没有再?开口,只?是冷眼?背过身,用灵力将她扔了出?去?。
银发姑娘并未发现,在她摔在地上?之时,有道灵力将她轻托一瞬,很快无声消散。
砰木门在眼?前决绝合闭,差点拍在祝卿安脸上?。
她跪起在房前,慌张敲门,“师尊?”
没有人理会她,此时大家都已睡下,舟上?灯暗凄清,只?有她孤零零站在房门外,背影寂寥。
“师尊……”祝卿安渐渐握紧拳,无力靠在木门上?,缓缓跪坐。
毕烛真的是阿娘吗?
为何只?要一提毕烛,师尊就会这样。
那个人对师尊就如此重要?
重要得祝卿安身体明明还有方才的余韵,可心?底却只?剩得荒芜。
重要得仿佛,自己在师尊心?里连对方一个名字都比不上?。
榻上?,越尔像是脱力一般,双腿发软,一点点躺倒,她颤着手捂脸,胸口艰难起伏,沉重溢出?一道酸涩泣音。
师姐……我该怎么办?
三场比试的名次皆是在最后公布,雪山之行结束后,各宗门便?前往下一处场地,中?间会有几日间隙供修士恢复。
这几日,祝卿安靠着一点希冀强打?精神,一直去?找越尔,可师尊房门紧闭,再?没理过她。
“小师祖?”商陆正准备去?找燕处然,路过就见祝卿安杵在仙尊房外,不由?疑问出?声,“您在这儿作甚?”
祝卿安一时不知如何答她,欲言又止。
“仙尊不是早出?门去?抽签了?你不知道?”商陆也?不知道这姑娘站了多久,好心?提醒。
她每日都和莫辞盈待一块,自然知道昨日莫辞盈就已通知仙尊前去?为团体战的比试顺序抽签。
师尊走了?祝卿安僵住,还残存的希望彻底熄灭,她眸光黯下,喃喃出?声,“原是这样。”
原是这样……师尊说的不想再?见,果真就连出?门也?不愿告知她一声了吗?
头一回献出?自己全部心?意,就惨遭抛弃的年?轻姑娘木木站在原地,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身心?交融之后不是终成眷属,而?是再?不相?见。
*
每届团战都在圣地擂台开启,但?圣地踪迹不定,每回开启的地点也?不一,此次圣地出?现的地界很巧。
是西域。
广阔荒原上?,腾起一座巨大环状赛场,中?央置六个擂台,圆墙是一间间洞穴,一间就可坐入三四人。
此时学子们都还在仙舟上?加紧修炼,唯有各宗门伴行长老集聚于此,进行比赛次序的抽签。
“可齐了?”有一苗疆打?扮的女人问道。
她是五仙教派来的伴行长老,一身银饰琳琅,唇抹一层口绿,隐有为首之势。
五仙教便?是上?回比试取得魁首的宗门。
“还有上?清宗。”玉璇门长老背负长剑,嫌恶出?声。
听?见这名字,其余门派长老们也?不由?拧了眉,心?道晦气。
若能自己决定,她们怕是不会管上?清宗有无来人,直接便?开启抽签了,但?天道掌管此时,必须宗门皆来齐才能开启抽签。
“哟,诸位如此记挂上?清宗呢?”
柔媚女声携浮云款款而?来,却如一声惊雷,震住众位长老。
“越尔?!”玉璇门长老惊骇出?声,犹如看见死人还魂。
对于她来说的确是。
霎时场面静得落针有声,不敢相?信会见到这个红衣女人。
这女人不是已经自绝了吗?!明明那日是她们眼?看着……
或许此人不在时,她们还敢明面唾弃,可当真见到这人后,众人一下就噤了声。
无她,越尔当年?太张扬,实力在同辈修士里一骑绝尘,是任何人都不能及的存在,只?这人一出?来,她们就想起来当初被碾压的恐惧。
当年?也?多亏得有这女人在,才能击退魔族,若不是因为毕烛堕魔……
是了,她们死伤惨重,上?清宗脱不开干系,想明白这点,玉璇门长老有了底气质问,“你那日根本不是自绝,而?是假死?”
呵,假死。
越尔冷眼?看着她们,自己也?想随师姐而?去?,可奈何没能死成,最后昏迷多日还是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