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容这番话可堪称粗鄙,登时便让杜柔又羞又愤,竟是红着眼眶抽泣两声转头埋进了解怀风的怀里不再说话了。
见妻子这般,解怀风有意护着,便与大房一家争执了起来。
霎时,屋内吵吵闹闹,简直一团乱麻。
而那刚“活”过来的孙雅竹,这次是真的两眼一翻,当场昏死了过去。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
将近傍晚时,孙雅竹亲自来将掌管家中府务的牌子送到了温宴初的手上,并笑着同她说了一些体己的话,话里话外全都是说她辛苦了,体谅她之类的,让她把解府当做自己家一样,一改白日里的嘴脸,看得温宴初心生讥讽。
果然都如同解停云说得那样。
温宴初懒得与孙雅竹在这虚以委蛇,接了管家的牌子后扭头就命人送客,气得孙雅竹脸都绿了,却又偏偏拿她没什么办法,只是甩袖转身走了。
于是温宴初便也拿着那牌子回了房。
一进门,就见解停云靠坐在床上,盯着一个地方不知在想些什么,烛火的光暖洋洋地映在他脸上,倒是将他面容衬得柔和了许多。
见状,温宴初不忍打破这份安宁,蹑手蹑脚地上前,却还是被他察觉到了,头一偏,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又缓缓移到了她手中。
“给你了?”
温宴初:“给了。”
他们两人都对此心照不宣,也都能听懂对方的话。
见管家一事落在了温宴初的身上,不知为何,解停云也跟着松了口气。
但温宴初却恰恰与他相反。
只见她惴惴不安地一步步挪到了床边,垂着头,俨然一副有心事的模样。
解停云见了笑了一声。
“怎么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不开心吗。”
温宴初抬头对上了他的眼:“不开心。”
解停云:“为什么?”
温宴初又默默垂下了头。
“我不想让他们那样说你,像是侮辱一样,我听得都难受,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闻言解停云笑得更甚:“习惯了,你看京城里的人都把我说成什么样了,我难道要挨家挨户过去掌嘴让他们不准再说吗?现在还能拿我的名声换来这么个牌子,不挺值的。”
温宴初听后却猛地抬起头来:“可你将来的侯位呢?!难道就这样拱手让人吗?”
解停云没想到她在意的是这件事,先是一愣,随后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烛火跃动间,他的笑意添上了些旖旎之色。
“我又不是真的不举。”
第35章 “日后就仗着夫人狐假虎威了。”
其实洞房花烛夜时理应该在床榻上放置一方白色巾帕, 以此来检验新婚夫妇是否行圆房礼。
但成婚那夜解停云以醉酒为借口脱身,当时圆房这事便也不了了之。
若是别家在此之后定会将洞房夜的礼数完整补齐,但显然, 解停云这边根本无人在意, 再加上他与温宴初二人之间的关系也并非寻常夫妻那么简单,圆房一事更可有可无, 所以这件事也就一直没提上日程。
说到底, 也还是解晟铭和孙雅竹的咎由自取,若当初成婚时好好相待、礼数周全, 也就不会出现今日这些纰漏了, 亏她们还以为温宴初是与解停云一同联手糊弄她们, 为的就是解府的侯位。
殊不知,他俩根本就没亲密到那种程度。
想到这,温宴初再听解停云所说的话,耳根却渐渐发热。
她别开头小声嘟囔:“你举不举,我怎么知道。”
解停云耳力好,她嘟囔的话听的也自然一清二楚,眉一挑, 忍不住笑。
“其实你也不必这么犯愁,我们解家这侯位, 如今也只是虚位, 没什么实权, 要不要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听到他这样说温宴初倒是急了。
“怎么可能无所谓?你现在在解府里面受的是什么待遇我可全都一一看在眼里,若日后继承权也没了,你在解府的生活岂不更加艰难了?”
解停云双手枕在脑后, 脸上依旧是笑着,他目光落在温宴初的身上, 在烛火的明灭光影间就这样一直目光柔和地望着她。
“我不是还有夫人呢吗。”
他笑了一声。
“我夫人在府中管家,我日后就仗着夫人狐假虎威了。”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温宴初只觉心中是难以言说的酸涩,眼眶也跟着微微泛了红,只不过她一直侧着头,因此垂下眼睫的时候能将眸中的情绪掩下大半。
她不是很想让解停云看到这个样子的她。
就好像,明明他自己都半点不在意,眼下还没心没肺地能一直笑出声来,可她这个刚过门没多久的新婚妻子在这里咸吃萝卜淡操心,更别提他们二人也只是挂了名的夫妻而已,寻常夫妻该做的那些子事,他们倒是几乎一样都没做过。
想到这,温宴初神色有些不大自然。
倒也不是说她多想跟解停云做真正的夫妻,只是觉得......心里有点别扭,她不想让解停云觉得他在她心里好像多重要似的,不然解停云逮住这点,不得天天在她耳边说,到时候烦都能把她烦死。
一想到解停云那贱嗖嗖的欠样,温宴初就忍不住想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