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靥觉得刺疼，少年却抓着他的脚，不让他动弹，好一会，那痛感消失，血也止住了。

“今天是走不了了，连着被你弄坏了夹子，夜宵也没了。”本来就是冬季，不好抓那些机灵的畜生，他却偏要推给萧靥。

萧靥没有说话，指了指自己的衣兜，少年看了一眼，见是几颗果子。少年伸手都拿出来，擦干净喂进了嘴里，“哼，算你识相。”

萧靥自中午出来，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时辰了，连水也没喝，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歇息。吃了他果子的少年，去捡了几根木柴，生了火，供两人取暖。浑身冻僵的萧靥，这才好受了一些。

囫囵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少年便将他送回去了。萧靥和他道谢，又留他吃了一顿饭，不过因为受伤，也只是煮了一碗薄粥而已。少年却似乎是很久没有吃到这样滚烫的米汤，抱着碗咕咚咕咚的吞咽。萧靥本来是有几分抵触他这样性子的少年，但想到他无父无母，心又软了下来，替他又添了一碗。

“喂，你跟郭啸住在一起？”

“是。”

少年的目光有几分奇怪，却也没说别的，吃完搁下碗筷就走了。

萧靥收拾完东西，就去休息了。因为是冬季，他的伤好的很慢，半个月才终于结痂。萧靥这段时间，一直不敢碰水，现在结痂了，终于敢烧热水洗个澡了。

只是这里没有什么浴桶，萧靥只能用木盆盛热水，掩上门窗，在一片湿热的雾气中擦洗身体。

说巧也不巧，知道萧靥的住处之后，那少年一直喜欢来这里徘徊，今日过来了，看到门窗上趴着一个人，走过去拍那人肩膀，吓得那人快腿软跪倒下来。

“你在这干嘛？”趴在窗户上的，正是他的一个同伴。

“我，我……”

少年觉得奇怪，将他拉开，自己往里面瞧了一眼，正看到萧靥挽起头发，擦洗背部的场景。房间里都是缭绕的水汽，他望进去时，正看到萧靥因腰肢纤细，显得过于丰腴的臀部，还有那蒙着一层水光，微微透出点儿粉意的背部。

祸国【36】

窗户推的更开一些，屋子里的热气，扑面而来。萧靥从床榻上站起来，本来堆在腰身下，半遮半掩的衣裳，一下子什么也遮挡不住了。

窗外那只窥看的眼睛，睁的更大了些。

萧靥本就身材颀长，如兰芝如玉树，只是过的日子，不如从前那样养尊处优，所以比一般同龄的男子，都要瘦削单薄许多。从背影看他，见他泼墨一般的长发垂荡下来，发梢及其臀丘，又因湿润，在他不动时，就黏在腰臀上。他一动，那头发又荡开，露出半遮半掩的丰腴臀部和那一道隐秘的缝隙。

明明是个男人，怎得一副躯体，能看的人这样面赤耳热？

因为是寒冬天气，房间里即使门窗紧闭，也仍旧冷意逼人。萧靥匆匆擦洗过身体之后，就披上了衣服，将换下来的衣服，挂在了一旁。外面的人，看着他端着木盆要出来，拽着身旁一人就躲开了。

萧靥毫无所觉，开门将温水泼到院子里之后，就进去了。他没注意到屋后，躲着的那两个少年。

……

昨晚又下了一夜的雪，萧靥清早出门，见到门口放着一只兔子，他举目四望，一个人也没有看见。将东西拿进去之后，在第二天，又看到门口又放了几颗野鸡下的蛋。第三天，是几只拢在网里的鸟雀。

冬季食物匮乏，木屋里，也没有多少储存的食物，有人送这些东西过来，对萧靥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萧靥都还不知道，是谁送来的这些东西。只是有一天，看到有个鬼祟的人影，叫住了，才发现是之前那个来这里偷过吃食的少年。

“那些东西，是你送来的吗？”门前的雪，已经被扫走了。萧靥向站在树后的少年走了过去。

那少年抬头觑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口鼻里呼出了腾腾的热气。

这木屋平常也不会有旁人来访，萧靥将他邀进房间里，请他吃了热汤热饭。还同他道谢。少年一句话也不说，只低头抱着碗。

“以后再来的话，直接进来就是了。”萧靥将盛好的汤，推到他面前。在一片雾气中，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答应了一声，“好。”

吃了饭，趁着萧靥收拾碗筷的功夫，少年偷偷溜出去了。只是还没跑出多远，就被一道声音叫住了，“站住！”

刚吃了热饭菜的少年，听到那声音，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我不是说了，以后你都不许再过来了吗？”

“我……”

不由分说，说话的那人，直接伸了手过来，将他领子揪住，“欠打是不是？！”

反射性的护住脸颊，从两只手臂交叠的缝隙里，看到那训雕的少年，一脸凶神恶煞的望着他。

“住手！你在干什么？！”萧靥正好从木屋的窗户里，看到了这一幕。他马上从屋子里绕了出来。

被喝止的少年脸色更难看几分，他早就来了，躲在外面，一直守到两人搁下碗筷，才忍不住露头。

萧靥已经出来了，他正往这里走来时，咬牙切齿的少年，威胁似的扬了扬拳头，恐吓了一句，“滚！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往这里来”说罢，他就将那人的衣襟松开了。

跌坐在地上的少年，不敢等萧靥走过来，就手脚并用的爬起来逃走了。

他走了之后，那个训雕的少年，与走到近前的萧靥对视着。

“是你？”萧靥刚才没看清，他就是那个猴子洞里，把自己带出来的少年。

那少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重重的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只留下萧靥，有些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

……

隔天，郭啸回来了，他带了一袋米面，还有些腌好的腊肉，放下了就要走。

“郭啸，你近来，很忙吗？”郭啸是走的太久了，连萧靥都忍不住多问了一声。

郭啸背着身子站在他面前，都不敢看他，还故意要摆出一副轻松戏谑的模样，“是有些忙，都怪帮里的那些长老，生怕我闲着似的，给我安排差事。”

“这样。”萧靥的声音低了下去。

郭啸推开门，说了句，“那我先走了。”

“路上雪大，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