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讶然,面上却殊无异色,微微沉吟片刻,做出副娇羞模样,低着头红着脸,盈盈施了个万福:“小女子姓白,单字名凝,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少年彬彬有礼地还礼,朗声道:“在下姓乐名生,姑娘直呼我名字即可。”

各位看官看至此处,只怕已经猜出这少年身份。

不错,他正是知府大人家的独子相乐生。

昨夜,他追捕采花大盗渡春风至城南的宝珠巷,和对方交手上百回合,无奈那厮诡计众多,卖了个破绽,被他一掌击进河中,借水而遁,不见了踪迹。

他捡起渡春风遗落的暗袋,在里面发现了迷人心智的药物、攀爬高墙的绳索及十几件女子的肚兜,引为证物,顺手挂在腰间,一路飞檐走壁,打算抄近道回镇抚司。

偶然看见白家府邸,相乐生心中一动,想起那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妻,临时起意,夜探香闺。

他打得好算盘,若是未过门的妻子模样生得好,身段出挑倒也罢了,万一是位嫫母无盐,这婚事是万万不能成的了。

千算万算,却没料到白家的姑娘古灵精怪,不但没有被他的迷香熏倒,反而打蛇随棍上,央他带她出逃。

相乐生内心颇不是滋味。

一方面,他有种自己绿了自己的憋闷之感;另一方面,又不由自主地被少女的狡黠吸引,想要将计就计,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于是,这会子他以字为名,顶着渡春风的名号,将这出戏演了下去。

白凝果然没有怀疑,笑道:“见过乐公子,不知我们接下来要往何处去?”

这里离健康府太近,她已是出笼的鸟儿,自然希望飞得越远越好。

在庄子上歇了半日,相乐生采办好日常所需之物,将白凝扶上一辆外表不起眼内里却极为舒适的马车,亲自驾车,往太平府而去。

太平府位于健康西南方向,繁盛程度虽有所不及,却也算人杰地灵之所,来往之人络绎不绝。

鱼归大海,藏身闹市,再没有比这更安全的选择。

白凝并无异议,安安静静地坐在马车里看书喝茶,在驿站停靠之时,相乐生又送进来一个食盒,里面装着样子精巧的八样点心蜜饯,挑食若白凝,竟然觉得味道不错。

天色渐晚,他们停靠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小村庄,敲门借宿。

住户是一对憨厚夫妻,看见相乐生拿出的整锭雪花银,喜不自胜,殷勤周到地张罗了热饭热菜,又将最宽敞的一间卧房收拾干净,请两人进去歇息。

白凝看着房间内唯一的一张大床,脸色僵了僵,轻启朱唇,打算开口再要一间。

相乐生从背后走近,亲昵地圈住她的腰,在她耳畔低声道:“娘子,一路奔波劳累,想必也乏了,泡个热水澡可好?”

他在提醒她,两个人为了掩人耳目,对外谎称是新婚夫妻,而正经夫妻,自然不可能分房睡。

少年温热的胸膛紧贴着她,传来龙涎香的温醇气味,白凝耳根微热,轻轻点了点头。

浴桶以屏风遮挡,少女到底顾忌脸面,迟疑着站在屏风旁边。

相乐生故作不知,松开腰带,散了外袍,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

他坐在床沿,询问白凝意见:“娘子,你喜欢睡里面还是外面?”

白凝的脸愈发红,手指和繁复的衣带纠缠,轻声道:“公子,你……我也是好人家出身,与你相识不过一天,怎么好同床共枕……”

相乐生目光微闪,缓步走近,语气渐渐轻浮起来:“娘子可知,在我认识过的貌美女子之中,属你与我相处时间最久?”

他拈起她颈边一缕秀发,放在鼻下嗅闻,意有所指道:“若非我对娘子一见倾心,早在昨夜便用非常手段迫你就范,何必等这么久,又鞍前马后为你张罗?怎么,娘子还不信我的心么?”

他这一番胡搅蛮缠,巧舌如簧,令白凝心中暗骂无赖。

她脸上却做出害怕神气,咬着嘴唇,要哭不哭的:“可……可对我而言,还是太快了……我尚未做好准备……”

她忍着耻感,声如蚊蚋道:“听说……听说做那事时疼得厉害,我真的很怕……公子既然喜欢我,必定不会勉强我的吧?”

反将他一军。

相乐生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方才勾唇扯出个不怀好意的笑:“我们方才探讨的,不是要不要同床而眠么?怎么会谈到疼不疼的问题?娘子想到哪里去了?”

他垂着眼睛看向她胸前微微的隆起,少女发育得迟,线条不够明显,想来日后用手多加抚慰,总会长大,倒也算不得什么缺陷。

“还是”他看着白凝微微抽搐的嘴角,火上浇油,“娘子希望……我对你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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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美目波光盈盈,面对相乐生三分真七分假的调戏,白凝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竟然落下泪来。

她也不出声,只从袖子里拿出雪白的帕子低头揾泪,玉碎花摇,惹人怜爱。

再怎么行事洒脱,不拘小节,相乐生毕竟是官宦人家教养出的世家公子,见三言两语将白凝说得恼了,不免汗颜。

他收了轻佻面孔,缓下声气:“这是怎么说的?不过是跟你开两句玩笑,娘子……姑娘切莫当真。”

“我真心待你,你却如此不尊重……”白凝偏过脸看向燃烧的红烛,红唇微微撅起,可怜可爱,“罢了,是我看错了人……”

相乐生无法,只好缴械投降,躬身行了个大礼:“是在下唐突,姑娘放心,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我既有约定在先,在姑娘首肯之前,在下绝不越雷池半步。”

得了他这句准话,白凝这才暗松一口气,面上却还是又羞又怯:“公子也不必行此大礼,我信公子便是。时辰不早了,我想沐浴……”

相乐生闻弦歌而知雅意,避嫌出门,腾身跃上屋顶。

他方才所为,一是顺势逗弄白凝,此外,也存了试探她的心思。

若她被自己的相貌所迷,轻易委身,这等水性杨花的女子,日后难保不会与他人暗中苟合,实非良配。

她没有上当,他既满意,又有些难言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