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山纵然理智上已经不想再要,但本就敏感的身体被欲藤分泌出的催情汁液影响,很快就被两穴的前后夹攻刺激得绷直了腰背,边喘息边溢出甜腻的呻吟。
“师尊,若是我将您一块儿带走,您认为开阳门的人会怎么编排呢?就像崔玉与雷旌的故事那样?会不会更加增添了连理笔的传奇色彩,叫他们觉得是您来劫我出去?”
齐浩清应该不会这样想,但其余开阳弟子就不一定了。很多推测纵使荒谬,然而仍然会有人相信,甚至一旦消息传扬出去,这便会成为整个仙盟津津乐道之事。
修士们难证大道,苦闷之余总爱寻些乐子,这方面与普通民间爱聊的流言蜚语相差无几。即便流言止于智者,但其实人们传不传与信不信关联不大。叶澜山默默思忖着没有接话,他甚至对自己复原的修为感到一丝懊悔:充沛的真元使他纵然遭受情欲灼烧,身体全无法自主,神智却始终保持清醒,还不断提醒着他将面临的处境。
但他向来不是甘愿丧失主动权的人,心道如此总比沦陷在欲海里要强。一面揣度着是什么人替向明月暗中解开束缚叶澜山并不清楚先前向明月能引动的唯有欲藤,他在开阳诸弟子中寻思过一圈,还是将怀疑落在了青冥河边一现而走的辰女身上。北辰麒所言非仙非魔的灾厄化身,末日预言会与她有关吗?
一面抬眼道,“阿月,你现在若挟持我走脱,必遭仙盟围捕,难有幸理……”
“天涯海角,何处不可去?师尊,我只是不想回菱乡去了。”
菱乡虽是他童年乐土,然昔日孩提既已长大,乐土就不复存,便是回不去的。
第48章 48 故交
魔修没有固定的落脚地,向明月自从少年时离开天璇门后,就是身如浮萍无处为家。他抱着业已昏沉睡去的叶澜山,绕过开阳松懈的守卫弟子,趁无人注意悄然潜出山门,一时竟不知往哪个方向。虽说觉得天涯海角无处不可去,却实是漫无目的。
青冥河畔兔帽山下那处别院,因是他最常去住的,便在此际成了浮现在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但上回他的老友陆存就在那里惨亡在他面前,仙盟的人合围过一次,显然也知晓那是他的居处之一,再往此去未免不智。
然而向明月换着考虑了数个地点,转念又想:仙盟的人合围过一次,那里反而成了安全的所在他们应该同样会认为他不会做出自投罗网的愚行。
那么,反正无论躲到多偏僻的地方都可能被找到,不如就还是往熟悉的地方去。
在往兔帽山去的路上,向明月遇到了意料之外的故交。
由于均不欲暴露行迹,他们都选择了不走官道,又恰好都选了这一条小路。原本是符合情理的,但向明月心中仍对此人存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魏道兄,霜屏一别后,你便音讯全无,我与陆存道友上次见面,还挺担心你呢。”
“担心什么,你该祝贺我又逢奇缘,功力更上一层楼啊!”
魏肆仰头朗声大笑,笑得他身边两人也跟着笑起来。
那二者亦是向明月熟悉的人,其中雷旌他曾打过照面陆存过去交友广阔,介绍他与雷旌饮过几盅水酒。崔玉则是少年时在天璇接待宾客远远望见过,那会儿都尚是稚龄,现今面容变化甚大。这两年声名在外,才不断有所耳闻,要不是见着雷旌,并不敢认。
他想问雷旌何时与魏肆碰上,但魏肆又做满脸沉痛道,“倒是我那陆兄弟身陨道消,好生得遗憾哪!”
向明月背脊上全爬满了冷汗,陆存在他面前自焚,尸身灰飞烟灭,除了紧随而至的杜映紫看在眼里,其余应是无人知晓。这消息更不该传得这么快,甚至已经传到失踪数月的魏肆耳中。魏肆从哪里得知?
他转脸去瞧雷旌,果然对方掩不住惊愕:“陆道友如何就……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陆存之死推其根源,是可以算作被自己所杀。向明月阴沉着脸,观魏肆的反应,他显然对此很清楚,却没有直接告诉雷旌的意思,不知道究竟是存了什么用心。
但向明月本也并不情愿讲出来,毕竟这事说来话长,要谈陆存原是天玑门布在魔修中的暗棋,又牵扯到他如今将是被仙道七门通缉的对象。众人便一并感慨陆存旧日种种轶事,道是天妒英才云云。
崔玉与雷旌,连理笔名动修真界的源头,摇光门掌门幼子与魔修私奔的故事主角。
在叶澜山三年前的印象里,崔恕的这个小儿子相貌是阴柔了些,但十五六岁的惨绿少年,整体上还是挺活泼精神的大男孩,而不是现在这副样子,活像女娇娥似的依偎在男人怀里,眼角眉梢间皆流露出旖旎春情。
他不愿如这般变作情欲的俘虏,叶澜山拇指微弯,指甲掐在食指侧边,痛意让他脸上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留意到他的注视,崔玉便也朝他颔首,作揖行礼道,“叶师叔,许久未见了。”
同样受连理笔所制,他不免暗自揣测对方是否看出他的处境。幸好尽管被向明月塞了根纤细藤蔓在蜜穴内,衣衫却算是完整,无法窥见小腹上的绯红图纹,勉强回礼道:“崔师侄不必客气。”
向明月对魏肆仍有一股说不上来的不安,只觉这人和当初霜屏结识时有所不同,但具体很难描述。能解释成有了新的奇遇后的变化,但是他莫名地不想和这人多相处,控制着的欲藤亦异样地表现出对魏肆的亲近感。
本想在此地就与那一行人分别,叶澜山却出言询问那三人欲往何处去,路上可搭个伴。就感情上而论,叶澜山也不想与这些不怎么熟稔的魔修们同行,但他急于脱身,觉得人多才容易引发混乱,总比被徒弟寸步不离地看着要方便。
结果还真是方向一致,雷旌表示崔玉想去寻访他师兄韩阑。听闻韩阑目前的暂居处,正是在青冥河中游附近。
“韩师兄从前对我颇有照顾,最近那么多人围杀他,据说他与葵仙子身上或大或小都添了不少伤。我想着过去总可以帮他一把。雷大哥也同意了,魏道友是路上才碰到,说反正闲着没事,愿意一道打抱不平哩。”
第49章 49 旅途
韩阑是摇光内门弟子,与崔玉有旧实属寻常。不过摇光门上下于此事默然以对,反倒是这位与魔修私逃的小少爷想着施以援手,颇显荒唐可笑。崔玉说话轻声细气,白瓷似的面颊上微微发红。叶澜山觑了眼一旁雷旌的神态,清楚纵然崔玉真是想帮韩阑化解危局,他男人可未必是这般心思。
即便不信血肉登仙阶的传言,雷旌多半也认为从葵仙子身上能捞到好处这点叶澜山同样相信。最初机缘巧合下偶遇那两人,就幸得仙界的丹药助他复原丹田气海,尽管后来经过北辰麒的施法,那一步便看来有些多余。可他现在仍抱有一定希冀,觉着仙姬作为医药之神篁夫人的女侍,在仙术上司职对应,或许足有能为替他解了连理笔的桎梏。
那么,崔玉作为韩阑旧日相熟识的师弟,此时无疑奇货可居。凭倚他与韩阑的交情,他们就有机会接近对方并伺机而动。
且不论叶澜山如何想借机寻葵仙子解除连理笔之效,向明月闻得韩阑大名,心中更是警铃大作。“韩氏子,灭仙盟”之语正是出自辰女之口。他只觉这数月来仿佛跌进水中漩涡,周围的一切事端皆与辰女相关,始终被推着走,裹挟进湍急幽深不可见底的渊壑。
司命双神的从神,执掌阴谋变化的神明,祂究竟想做什么?
从霜屏城附近的“真仙洞府”开始……他又将目光移向魏肆,他与这人本就不算熟谙,先前交情与他和雷旌差不多,都是靠的陆存从中斡旋,对性情决计谈不上了解。然而他微妙地从这人身上察觉到陌生与古怪,不想多与其接触。
向明月不欲趟这池浑水,奈何叶澜山说出他们此番正是要去青冥河中游处的兔帽山。雷旌与魏肆闻言盛情邀他同行,着实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拒绝,便也仅能暂时走一步看一步。
这天来到北歌江与青冥河的交汇处,正要再沿长河一路向东而行。他几人快马疾行数日,身负修为,都不至太过疲惫。然马力有其尽,途中一直换马也不是办法,叶澜山便提议改陆路为水路,既然打算往河中游去,不如索性坐船。
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向明月在他穴内留置的那根藤蔓不断作怪,在马背上颠簸更是……哪怕不经向明月操纵,那异藤也随着马背起伏,在蜜谷幽径中伸展枝条,戳弄得甬道里每处软肉都生出酥痒感来。幸好他现在修为尽复,能控制住不在人前发出淫声,但忍得委实辛苦。若上了船,或坐或卧终归稳当些,应该会舒坦得多。
几人都无意见,盘缠虽足,但实无匆忙赶路的必要。韩阑既在众多修士明枪暗箭下活到今日,便也不是危在旦夕的局面。向明月亦思及假如仙道七门的人追来,乘船倒不失为以逸待劳。
于是商量着先就着江河岔口的风景歇息一阵,再动身去寻觅客船。
魏肆与雷旌似有话要说,相携离开。向明月心生疑窦,想着异藤还在叶澜山体内,走不多远路且不怕师尊丢了,便蹑手蹑脚跟了上去。
此处距离北歌江发源处不远,寒川绝境的冰雪化冻而成江流,流至这处岔口水质尚很清澈。夏季正午的炎炎日头照下来,能清晰望见水中的游鱼。叶澜山对着水面演练功法,崔玉待在一旁看着,忽然没头没尾地开口道,“叶师叔,您一定以为……我是被雷大哥强迫的吧。”
“你无需与我分说这些,”凝化成莲的水散开,叶澜山没有回头看他,垂眸笑了笑,“我如何认为并不重要。”
“即便没有连理笔,我也会随雷大哥离开摇光。”
寓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