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理笔真是神奇,向明月暗笑着想。食指擦抹叶澜山嘴角沾着的一点白浊,递到他唇边,欣赏他无意识地伸舌来舔,像在啜饮最甘美的琼浆玉液。

第25章 25 异样

晨起,日头还未完全出现在天边。

向明月替叶澜山掖好被褥,审视师尊平静的睡容,手指描画勾勒细长眉眼,停在泪痣处。他怎么看怎么欢喜,凑到唇边吻了吻,才推门到院中修炼。

此地是兔帽山南麓一座别庄,距离青冥河不远。遥遥地能见苍翠山色,也有春风裹挟着江畔的湿气而来。

兔帽山,远观形似一顶毡帽。

相传医药女神篁夫人养的灵宠白兔于某日探头望向凡间时,不慎将帽子掉了下来,恰恰落在青冥河中流位置,便使水流从此绕道而行。这附近的许多地名都与传说里的那只兔子有关,什么兔耳、兔尾,甚至还有麦草、甘荀……

刨除支流、小河湖泊不算,光谈主要的江河水系,南域有一江两河,不过也有学者论证认为两条大河全是发源于北歌江。

北歌江由南北两域分界处的寒川绝境冰川化冻,由北向南而来,在三齐邦的岔口一分为三:继续向南的江水到两楚邦的潇湘城边群山一绕,向东奔流,摇身一变成了楚河;向东的则是这条青冥河,京城六华便在它靠近出海口的所在;而向西的那条因气候缘故逐年干涸,听说圭朝时曾有一江三河的说法,但如今只有在雨季才能一睹全貌。

向明月幼时所处的天璇门就在楚河边,对奔涌的河流还是存着喜爱。

他最喜欢这座别庄,里头布置的设施最齐全,从修炼用的聚灵阵,炼制丹药的药房,放松休息的温泉……总之尽管算不上豪华,却应有尽有。

盖因它依山傍河景色优美,兔帽山里植被也多,很适合木属性功法的修行。

他修炼天赋算得上出类拔萃不然泰半也不会被叶澜山选中带回天璇门,但修为如今能在同辈中出类拔萃,却是由于他素来勤奋刻苦,日夜不辍地吐纳灵气,没多少旁的享乐追求。稚龄时努力修炼,是为了得到师尊的赞许夸奖;后来努力修炼,是为了得到师尊……

然而到了现在,向明月已经逐渐能从枯燥修行中品出乐趣,不止是为了讨好或占有叶澜山。修行日久,对灵气的掌控愈发得心应手,对木属性功诀的理解更上层楼,便想更透彻其中道理。那时才想,原来这就是求道。

朝闻道夕死可的境界他还达不到,但他对大道的追求向往慢慢萌生。

他喜爱与草木沟通,使枯树抽出新芽,使深埋土壤中的种子长出根系、冲破阻隔,喜爱它们在阳光下郁郁葱葱的模样。

踽踽独行的黑暗路途上,它们是他不离不弃的忠实伙伴。

他闭上眼,感受着游走在周身充沛的天地灵气,纳入体内循环运转了几个大周天。

方圆百里内,不断有植物回应着他的呼唤,向明月与熟稔的数十株打了招呼,集中精力在脚边泥土,召唤出灵力催化的藤蔓。这召藤术是他早年机缘所得,如今已使得纯熟,斗法时习惯以藤蔓缠绕住敌手,辅以毒镖暗袭。

不过今日破土而出的藤蔓有一些异样……向明月蹙起双眉,紧盯着那些夹杂着蓝紫光泽的尖刺原本他所召唤出的藤蔓仅比外界常见的更结实牢靠,绝不存在这些闪着幽光的尖刺。他很快反应过来这些尖刺的似曾相识:他与魏肆一同探索的那处“真仙洞府”!

盘桓于洞府各处的奇藤,状似枯槁,边缘就生着这些蓝紫色、散发邪异光泽的尖刺。那数天里他一直将灵气输送进奇藤中,兴许就是因此产生了微妙的联系。非但当日能感应到它指引的方向,连自己召唤出的藤蔓也出现了异变。

向明月心中忐忑,但更多地是跃跃欲试,想知道异变后的藤蔓有增添何种功效。

正如先前偷听到的齐浩清所言,“大道唯争”,此界修行不易,证得大道者千年不过一二。如他这样的年轻修士,总是想要攫取机会,以求仙缘。

第26章 26 襄助

叶澜山向来睡得很浅,又易被惊动。向明月起身时他就醒了,但觉察到是阿月在身边,便并不睁眼,还刻意将呼吸放得平缓。

倒不是不想理睬,阿月的气息让他安心。然而身上疲累得紧,小腹处还有些酸涩的抽痛,他想再多睡会儿。手指勾画在面颊上痒痒的,随后是吻,吻得他心生欢喜,脑海中却仍不由响起向明月那句话,“你现在是我的东西。”

马车里的欢爱不止一回,沿途向明月想要他了,便又停车到路旁去,将他按在厢壁上一次次挺腰而入。他的亵衣大多数时间都松松垮垮地敞开,遮了不比不遮好,年轻的魔修贪恋地抚弄每一寸白皙胴体,一边摸着,一边又亲又舔。叶澜山感受得到那种近乎痴迷的爱,但充满侵略性的占有又更像是对所有物,令他难以避免地惶恐不安。

若说爱恋不长久,那么欲望更是水月镜花一瞬即逝。

万一哪日阿月厌倦了他……将尊长压在身下兴许能带来征服的快感,但那快感终究短暂。待新鲜劲过去了,他又该怎么笼络住这名弟子?

另有一桩事也教他不安。叶澜山纵是渴欲,也架不住年轻人精力旺盛,总担心着被车外行人听见,反而愈发的敏感,屡屡泄得失神。到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了,可怜巴巴地求起饶来。但仅用嘴服侍,也很容易就潮吹了,还像是……

还像是对徒弟的精液上了瘾,每回都忍不住捧着肉柱来回舔舐干净,不肯放过一滴,甚至光是在吞咽精液的过程里,都会无法控制地攀上高潮。

连理笔的“盛名”在修真界流传开来是这三年间的事,叶澜山那时已被关在清霜楼里,对此全无所知。即便觉得小腹上的图案怪异,却没办法产生准确的联想。

叶澜山睡意已消,不打算再睡,挥散杂念坐在床榻上,沉下心来汲取天地灵气。别院里各处设有聚灵阵,整体灵气充沛。经脉气海已然恢复,丰富的修炼经验使他不必像初入门的修士般重新练起,灵力在指间温驯地凝成水流。

尽管因为功体不足,细弱的水流很快失了形状,松了劲落下去,仅在氍毹上留下些微薄薄的水痕。叶澜山俯身擦去,他在床边摸到根丝带,将长发在脑后束拢,随意绑起。亵衣理得平整,在房中各处都没找到能穿的外袍,只好叹了口气,推开房门去寻向明月。

霜屏湖上柳絮飘飞,春日的暖阳照得湖面上波光粼粼。

由于韩阑与葵之事。这座小城里如今挤进了不少修士,有些凑热闹的并不敢直接动手,盼着大好机缘从天而降。因此不忙着衔尾追杀,反而舒舒服服享受起霜屏三绝,湖上的画舫数目便比寻常这时节多上几成,颇令船家小赚了一笔。

不少画舫上都是修士,设置防人窥视、探听的结界便不甚引人瞩目。梳宝蓝色双丫髻的女童肩膀上趴着一只狐狸,她递了根糖葫芦给“魏肆”,自己还舔着一根,笑吟吟道,“引人把汐霜剑顺出来,还替你绊住北辰麒,怎么谢我?”

“魏肆”躯壳上血肉蠕动,缩小至男童模样,小手接过辰女递来的糖葫芦。他们相貌都极精致,又都是笑面孔,瞧着像一对年画上的金童玉女,只是细看有些阴恻恻的发寒。

盖因那笑容不甚真诚,两人也没有互相伪装真诚的意思,单是笑着。

“你想要什么谢礼呢?”

路上担心被北辰麒发现,引起仙族的警觉,他便一直以魏肆的面目活动。男孩盯着自己的另一只手掌,血肉似乎还有些不协调。他眉头微皱,感慨道:

“确实是很不容易。欲女也是借你之力,才从那个箱庭里把汐霜剑偷运出来,也不敢在藤蔓上附加太多力量,我们还无法用本体触碰汐霜剑,只能借由这方箱庭的土著投影们来取。利用机关让他们在‘洞府’里待的时间够久,侵蚀得够深,才能无声无息地夺取皮囊。好在终于是到手了,只是这具皮囊……太弱了,能发挥的力量真是百不存一。”

“别挑剔哈,”辰女侧坐在船舷边,左手摸着狐狸的皮毛,双足踢踏踢踏地在外头晃着,“要不是仙族这段时间有些松懈了,还真没机会把汐霜剑弄出来。”

男孩的手按了按储物袋,那也是他们事先准备好,让“寻宝者”找到,以为是出于自我意愿的将汐霜剑放入其中。不然这把剑毫无掩藏的被带到外界,必然会引起北辰麒的感知。

“司命双神是什么态度?”

“他们暂时不会注意这边,不过你可别以为那两位会与你们魔族沆瀣一气啊,”辰女还是忍不住伸脚去玩水,一边踢弄着水波,一边啃食着糖葫芦上的山楂糖霜,“他们可一向是站在仙族那边的。我是我,他们是他们。你怎么跟北辰麒一样,都觉得我的行动受他们指派呢?”

话题便又绕回最初:“所以,你想得到什么?”

女童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来:“我?我只是想要看你们达成目标,所以帮你们一把。我想看汐霜剑被韩阑解除封印,我想知道那封印里面究竟是什么。加油哦。”

“师尊,”院落里春风和煦,向明月挠挠头发,对叶澜山道,“我召唤出的藤蔓产生了一些变异,您愿意陪我试试看吗?”

藤蔓上尖刺闪着幽幽碧光,捆着自己尝试力度和功效并不方便,没有什么趁手的妖兽或正道修士给他练手,向明月此刻也不方便去找其他魔修练习他既不愿将叶澜山一人留着,也不能带着他一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