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很多没过期的,他没法心安理得地去拿,他潜意识里仍觉得不问自取是为偷。

他蹲坐在石台前面的台阶上,把这块面包就着过期牛奶狼吞虎咽地吃掉了。

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在迟朔有意识地想要悬崖勒马之前,他已经从石台上拿走过三块面包、四袋饼干和两盒牛奶,都是过期了一两天或者快到期的,他靠这些才在学期结束前撑住了没有在课堂上饿到晕倒。

哦,还有周扬丽上次放的巧克力,他把盒子打开拿走了七八块,他不算喜欢吃甜食,因为很少有机会吃糖,牙齿极不适应突如其来的甜腻,牙龈都会跟着泛疼,但他有比较严重的低血糖,在工地干活的时候含一块在嘴里会好受很多。

拿走这些巧克力是他罪恶感的巅峰,周扬丽算是他的熟识,他却拿人家求考运的东西填自己的胃,巧克力距离过期还有很长时间,但这是防止低血糖头发晕最直接有效的东西。

他买不起巧克力,哪怕是最便宜的代可可脂的,尽管他能把它的英文单词背得滚瓜烂熟,巧克力对这个早当家的少年而言是太过奢侈的糖果,精美的包装和陈列的展柜,都在展现着和他身上破旧毛线衣格格不入的繁华气。

期末考试结束后,学校放寒假,最后一天的高一学生们都跟疯了一样在教室和走廊里奔走。对于大部分学生来讲,没有什么比考试刚结束后和知道成绩前的这段放假时间更令人快乐且自由的了。

封隋在考试的第一天还是回到了学校,就是脸特别臭,一看就知是被自家母上提着耳朵拎到教室参加期末考的。

被一连三日的考试砸得头昏脑涨,学渣封隋的心情很差,看到迟朔完全不受考试影响游刃有余的样子心情更差,一拳之仇还没报,憋了三天的气,就想着要找迟朔报仇雪恨。

至于怎么报仇雪恨,他还没想好,于是约了丁辉和翟昌亮,打算趁着放假这天跟踪迟朔,最好能跟到他家里,知道他家在什么位置,丁辉和翟昌亮考完试都焦头烂额着,一听封隋又要欺负迟朔立马起了兴致,丁辉这回还拉上隔壁普通班的一个叫贾大海的胖子。

他们神神秘秘地跟在迟朔后面,没能跟到迟朔家里,却发现了另一个了不得的大秘密。

那个烂泥巴在学校里绕来绕去,竟然绕到了新修的塔前面,打量好四方无人,就敞开书包,把石台上的吃吃喝喝往自己的书包里塞!

彩蛋?热荩?

腹部被顶出了吓人的形状,他的手被男人牵引着去摸腹部被顶出来的龟头轮廓,头也被扳到刚好能看见自己是怎么被两根黑人大鸡巴不停操弄的位置。

他连眼睛都不眨了,只愣怔地看着自己大敞着腿,肚皮被鸡巴凿地一下又一下地顶起,随着失血的加剧,他的精神已经不甚清明,有时候呼吸都忘了,脸上汗带出的潮红是浮着的,汗冷凝在脸上,浮红便褪了色,底色白如宣纸,是低血糖这老毛病犯了的表现。

更要命的是,每每被碾过身体内部的那一点,酥麻的快感终究还是在海似的疼痛中翻出了几道浪花来,比起疼痛,这样的快感更令他受不住,他咬着口球呜咽了两声,手搭在身上男人的腹肌处推着,使不上力气,穴口还将两根粗壮阴茎绞得死紧,像极了欲拒还迎。

由于体位原因,底下的阴茎只能浅浅耸动,上头的阴茎却是每次都大开大合地抽插,每次龟头狠狠碾过那酥麻的一点,这婊子便得了趣味般的呜咽,还伸手软绵绵地推男人的腹肌,婊子就是婊子,被操开后再疼也能发春得像只母猫。

下方留下评论后可完成敲蛋

16、欺辱(被踢踹/自打耳光 校园霸凌ing)

当迟朔被那几人撞见时,他的书包戏剧性地从手里滑落,花花绿绿的零食饮料从敞开的大口里漫出来,一筒薯片从最里面滚出来,直溜溜地滚到封隋的脚边。

迟朔像是被某种肃穆的力量摄住了,僵直地站在石台旁像尊惨白的雕塑,恐惧和绝望感形若蛛网兜头罩下,将他的全身包裹地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他感觉自己站着的位置不是宝塔前面,而是悬崖边缘,一根手指就能把他推下去万劫不复。

完蛋了,完蛋了,全完蛋了――――没有什么比在此情此景被封隋那几人撞见更糟的了。

他的目光正好与封隋接上,封隋眼里的情绪由最初的震惊转为恍然大悟的玩味,他被那样的目光一寸寸剥开,浑身悚然,他干涩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好啊烂泥巴,你居然趁大家走了,在学校里偷东西!”丁辉指着他大叫,将沉重的罪行盖棺定论地劈头往他身上砸。

他被偷东西这三个字砸得一阵昏旋。

“不是的……”他的声音已经近乎于哀求了,他不知道他在哀求什么,他有什么资格能向这几个人摇尾垂怜,在这一刹那,他是破碎的。

之前挥向封隋的那一拳对封隋也许是无关痛痒的,却用尽了他的尊严和傲骨,班主任让他忍,他只好忍,他的脊梁就这样被一个忍字活生生抽走了。

翟昌亮拾起掉在地上的包,把里面的东西倒翻出来,没来得及滚出来的零食饮料就天女散花似的在地上弹跳散落,有糖果,牛肉干,牛奶盒,蛋黄蚕豆,小馒头……五光十色地铺在水泥地上,斑斓得像这块地面与生俱来的创口。

“偷了这么多东西,烂泥巴,被抓了人赃并获,这回你抵赖不成了。”翟昌亮用脚在地上翻这些玩意儿,“都是吃的,你饿死鬼投胎的么?”

封隋道:“贾大海,抓住他,还有他的书包,我们去向纪检主任报告这件事。”

贾大海揪住迟朔的领子,把他从石台所在位置的台阶上拽下来,他被这冷不丁的一拽弄得失去了平衡,摔在地上,膝盖磕得钻心的疼。

他顾不得这些了,他想抢回自己的书包,被贾大海庞然大物般的身躯重新推倒在地,他当机立断转头爬向封隋,仰起头拽住封隋的手臂,没有贾大海拽他拽得那么粗暴,他的动作堪称是小心翼翼的:

“封隋,我错了,我不该打你,你可以打回来,你打回来好不好,随便打多少下都行,只要别告诉纪检主任。”

要是这件事捅到纪检主任那里,后果是迟朔不敢花一秒去想象的,石台不是垃圾桶,他朴素的认知里无比清晰地告诉他这是偷,他偷了别的同学的东西,本不是献给他的东西,还不止一次,不止一样,不劳而获是会上瘾的,他早该想到,他不该怀揣着一丝侥幸来这最后一趟,他本来想的是:这些东西没人拿,一个寒假过去不也过期了吗,他只是把环卫的事给做了而已。

但他从始至终没有环卫的心态,他始终是做贼心虚的,他拿这些东西不是为了清理垃圾,是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是可耻的私心。

封隋脸上有残酷的微笑,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连带着被掰开的还有他所剩无几的尊严――他跪在这儿求一个欺辱了他一个学期的人,就像无数次求父亲不要再打他一样。

“别拿你偷过东西的脏手碰我,我嫌脏。”封隋俯身看着他,“烂泥巴,其实我想过对你好点,是你不领情,那就别怪我了。”

贾大海巨大的阴影压过来,拎起他肩膀上的衣服要把他拖走,迟朔心里愈发恐惧,他在自己身上闻到了腐败的气息,像是烂木头上簇成一团的菌,他为这样逃避的自己而感到羞耻,他嗫嚅着说:“别带我去纪检主任那儿,别带我去,你们让我做什么都行。”

那个人已经把他拖出了两米,一道声音落下来,给了陷入短暂绝望的少年一条活路。

“慢着,你说,让你做什么都行?”说话的人是丁辉,丁辉浮出一个古怪而恶寒的笑,道:“那你现在跪在这儿,自己打自己耳光,打一下就喊一句我是烂泥巴,打到我们满意为止。”

放学过了有一段时间,冬天的天色暗得早,蛙声开始起伏,塔旁的湖水里映照出霞光熹微的天空,像一只巨大的棕色眼睛,安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云光天影下,高塔耸然如碑。

有那么一瞬,迟朔情愿校园里流传的那些神秘传说是真的,塔下真的镇压着万人坑,坑里的亡魂能把他也拉进去。地里比地上暖和,活人比死人心冷。

他抬起左手,清脆地打了自己第一个巴掌。

“……我……我是烂泥巴。”迟朔终于说出了这一句话,这句话他在别的同学那里听过了数不清的次数,他以为对烂泥巴这个绰号已经麻木了,可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却又是另一番涩得要命的滋味。

封隋抱臂站在一米开外,面无表情地看着。

迟朔用右手朝另一边脸打了一巴掌,声音如出一辙的清脆,在空荡荡的校园里惊飞了湖边栖息着打理羽毛的白鹭。

“我是烂泥巴。”他说的第二遍流畅了很多,但这一次他的眼里噙着泪,眼底比晚霞还要殷红,衬得皮肤苍白得像是被封在棺材里活埋的人。

没有人喊停。

每打一下,他就干巴巴地喊出那五个字,他没有自虐倾向,打自己巴掌的力度并不大,但还是在第一个巴掌时就品尝出了火辣辣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