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1)

又想到过两月就要进府的袁侧妃,陈何氏为女儿陈怡以后的日子担忧不已,张嬷嬷劝了她许久,才让这位安西节度使夫人重新整妆出去迎客。

迎的自然是陈怡这位娇客,一品亲王妃的车马场面,第一排的侍卫走到陈府门口时,王妃的马车还没拐进这条街呢。

陈何氏瞧着女儿金尊玉贵的从马车上下来,一片爱女之心的她提着衣摆上前握住了女儿的手。

“怎么又瘦了?乖儿,快叫我瞧瞧。”

陈怡回握住娘亲,发自内心的一笑:“娘瞧的不真,儿日日进补,哪里瘦了。”

母女二人携手进府,陈怡说道:“我侄儿呢?快抱来我看看。”

陈何氏道:“在你嫂子那儿呢,走,随娘去看看你嫂子。”

陈怡却不太乐意,她和大嫂黄氏自小不对付,便说:“算了吧,我恐怕有些人见了我去,要吃不下饭,还是把孩子抱来我看吧。”

陈何氏心疼孙子,但更怕陈怡刚进门就惹她不开心,到时发作起来伤了母女情分,于是遣张嬷嬷去黄氏那儿抱孩子。

黄氏当然不愿意,她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还没满月怎么好吹风。但陈怡携王妃之威,以前黄氏就硬不过小姑子,如今更是,她也只好腹诽婆婆偏心。

孩子到底是抱来了,陈怡逗弄了片刻就没了兴致,因为看到康哥儿就让她想起杨小满快四个月的身孕。

她打散脑中的念头,命张嬷嬷把康哥儿抱回去。陈何氏看女儿苦闷的样子,心里一疼,将陈怡招进内室,娘两个说些体己话。

胆小贵妃 第13节

第20章 秋日祭陵

陈何氏要问的,无非三个问题,一则女儿女婿现在感情如何;二则有宠又有孕的杨氏是否对女儿恭敬;三则是女儿打算如何应对那位即将过门的袁侧妃。

叫陈何氏说,女儿就应该抓紧时间,把瑾王的心笼络回来,只要能修炼出几分夫妻情分,那什么宠妾什么侧妃,都无需畏惧,再为瑾王生下个孩子,女儿正妻的位子就无人可以撼动了。

陈怡撒娇道:“娘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女儿也想让王爷知道我的好啊,所以我这不是回来请娘帮忙了嘛。”

陈何氏欣慰道:“乖儿,你总算开窍了,说吧,想让娘帮你做什么?”

陈怡便道:“听说朝上的大人们正在举荐秋日祭陵的人选,瑞王、信王、益王都有人支持,偏我家王爷为人朴实,朝上并无一人相帮,此时正是我陈家对他雪中送炭的好时候,父亲要是愿意上朝为他美言几句,王爷心里自然会记得陈家的恩情。”

此事还得从太子身上说起,照惯例每隔几年,皇室就得前往东陵,祭奠祖宗。圣人年轻时自然由他亲自主祭,太子成年后这件事又落到太子的头上。于是秋日祭陵这件事也成了东宫处礼法正统地位的象征。

今年本也该是太子前去祭陵,可太子身体不好的事众所皆知,即便皇室竭力隐瞒,但太子一日瘦过一日,发展到后来连眼睛都出现了问题,听说他现在已经连奏折都看不清楚了,每天由太监将奏折上的内容读给他听。

太子的这些变化是瞒不过其他人的眼睛的,人人心里明镜似的,这顽疾在众多御医合力诊治下都不见好转,可见是无力回天了。

虽说圣人还在维护太子的地位,可朝臣们并不想要一个体弱多病的瞎子做他们下一任君王。于是信王、益王,甚至?J王和更小的皇子都冒出头来,要在这紧要关头争上一争。

在这时候提及秋日祭陵,显然是朝臣在试探圣人的态度。

李裕锡自《括地志》一事后,自觉号准了半分圣人的脉,知道此时最好以不变应万变。可陈怡却十分心急,唯恐瑾王落于人后,所以将主意打到了娘家身上。

但陈父陈母比陈怡老练的多,尤其是陈光筹,在得知女儿的打算后,毫不客气的呵斥了陈怡。他前不久才和女婿通过气,约定两府联袂上书,力挺太子主祭祭陵。陈光筹自认不会看错瑾王的为人,因此越发明白想让陈家站队瑾王的主意是陈怡自己的。

“怡儿啊,这些事不是你该操心的,你听娘的话,回去好好跟瑾王过日子,外面的事有他们男人做去。”陈何氏苦口婆心,想劝醒陈怡。

然而陈怡却听不进劝,反而质问起父母:“大好的机会在眼前,爹娘为何不愿助儿一臂之力?娘,您常说我是贵人命,区区一个王妃之位算什么贵人?他们从我身上拿走的东西,我要自己挣回来,我有什么错,为什么你们都不肯帮我?”

陈何氏捂着嘴巴哭,内心里十分后悔从前对女儿说的那些话。

陈怡还不肯罢休,又说起袁家:“爹爹难道不知道奇货可居的道理?如今瑾王势弱,正是陈家雪中送炭的好时机,若等袁家向瑾王投诚,您猜瑾王还需不需要咱们家?到时女儿在王府里就要看袁侧妃的脸色了,这些爹爹您为我想过吗?”

陈光筹面色灰暗,阳光透过窗纱照到他头顶,依稀能看出几根白发,多年行伍生涯造就了他糙米色的肤色,在这一刻却显得暗沉。

“你嫌爹娘不为你着想,但你扪心自问,你有没有为我们想过?罢了,你现在在气头上,我与你多说无益,你回去吧,以后没必要就不要回来了。”

陈何氏哀求道:“老爷,怡儿只是一时糊涂,她总是咱们的女儿,怎么能让她有家归不得呢!”

陈光筹硬下心肠,转身道:“陈家庙小,容不下王妃娘娘这尊大佛,夫人送客吧。”

陈怡虽然震惊父亲将她逐出家门,可倔强如她又不肯向二老低头,于是父女俩不欢而散,瑾王妃连晚膳都没用就摆架回府了。

王妃去而复返,李裕锡手拿着岳父的信,从头到尾看了三遍才叹了口气,踏上去正院的路。

屋里女人正在哭泣,李裕锡静静的走到陈怡身边,递了一块手巾到陈怡手中。

陈怡红肿着眼睛,低声说:“爹爹都把事跟您说了吧,让王爷见笑了。不过您放心,妾一定会想办法说服爹娘的。”

李裕锡更觉心累,实在不敢再把自己的雄心壮志说给陈怡听,只好说:“王妃对本王的用心,本王都记在心里。”

陈怡感动的说:“为了王爷,妾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李裕锡苦笑:“真的做什么都愿意?那如果我让你别争了呢?”

陈怡的抽泣声戛然而止,她不解的直起身:“为什么?王爷难道就甘心一辈子屈居人下吗?你现在是除太子外地位最高的皇子,即便是瑞王都差你一筹,圣人也对你另眼相待,这么好的局面,咱们未必没有一争之力,为什么要放弃啊?”

李裕锡正色道:“因为本王不想,我对夺嫡没有兴趣,我只想好好做我的王爷,王妃能明白了吗?”

陈怡受激地从李裕锡怀里站起来,不敢置信的后退几步,指着李裕锡哭道:“贩夫走卒尚且有上进之心,王爷怎么能…怎么能…”

她说不下去,李裕锡帮她说:“你又想说本王怎么能安心做条走狗了是不是?所以王妃到底是为了本王而争,还是为了你自己?痛失东宫侧妃的位子,要委身于我这么个不成器的人,还真是委屈王妃了。”

陈怡痛苦的摇头,想告诉李裕锡不是这样的,可她说不出口,因为事实是李裕锡确实击中了她内心深处的念头。

李裕锡嘲讽道:“王妃想说什么,最好想清楚了再说。本王最后一次警告你,安分些,只要你肯放弃那些执念,我愿意好好跟你过日子,给你王妃应有的权利和尊重,后院没人能越过你去,等你诞下孩儿,我就立刻为他请封世子,你说好不好?”

李裕锡也想和陈怡和平共处,可陈怡并不领情,反而责问丈夫:“王爷这是在跟我交易吗?可你能给的这些,难道不是我应得的吗?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当然应该得到王妃的权利和地位,我的孩子当然也应该成为世子,王爷用这些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来和我交易,不觉得可笑吗?”

这人真是无药可救!

李裕锡摇摇头,起身往门外走,边走边说:“世上